东海宴会前缪清和哥哥东海水君说:“喜欢太子殿下夜华。”
东海水君说:“妹妹,洗梧宫可不是能呆的地方,正妃是青丘白浅,侧妃是素锦,曾是天君宠爱的天妃,你去还有什么地位?”
缪清说:“哥哥,你帮我啊!”
东海水君说:“罢了罢了 ,宴会开始后你去准备准备由你领舞。”
东海水君看着妹妹眼中重燃的光彩,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玉案:“你啊……真是被迷了心窍。领舞之事,我会安排下去,务必让你艳压群芳。但你要记住,分寸二字,万不可失。夜华太子并非凡俗,青丘白浅更是不好相与,素锦天妃在天宫经营多年,手段亦非你我能揣测。此次宴会,你若能得太子青眼,那是你的造化;若不能,便死了这条心,安安分分做你的东海水君之妹,哥哥保你一世无忧。”
缪清闻言,喜不自胜,连忙屈膝行礼:“妹妹省得!多谢哥哥成全!”她心中已是千回百转,只要能有机会接近太子殿下,让他看到自己的舞姿,看到自己的心意,她相信,凭自己的美貌与才情,未必不能在洗梧宫争得一席之地。白浅又如何?素锦又如何?她缪清,也并非无名之辈!
东海水君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吧,好好准备,莫要出了差错,丢了我东海的脸面。”
“是,哥哥。”缪清欢天喜地地退了出去,脚步轻快,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披华服,站在夜华太子身侧的情景。
待缪清走后,东海水君脸上的温和尽数褪去,只剩下深深的忧虑。他望着殿外摇曳的珊瑚树,喃喃自语:“痴儿,痴儿啊……洗梧宫那潭浑水,岂是你能蹚的?但愿……但愿你能知难而退吧。”他虽心疼妹妹,但也深知天宫规矩森严,人情冷暖,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此次让缪清领舞,既是拗不过她的哀求,也是存了一丝侥幸,或许亲眼见过太子与青丘女君的情分,她便能彻底死心了。
不多时,东海龙宫内外张灯结彩,水晶宫壁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着穿梭往来的虾兵蟹将、鲛女仙娥,一派喜庆忙碌景象。宴会的主殿“聚瀚殿”内,巨大的夜明珠悬于穹顶,将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殿中央,早已铺就了光滑如镜的白玉舞池,只待宴会开始,便有仙子起舞弄清影。
缪清回到自己的寝宫“漱玉轩”,立刻有贴身侍女上前伺候。她精心挑选了一袭流光溢彩的鲛绡长裙,裙摆上用南海珍珠缀成朵朵浪花,行走间叮咚作响,宛如天籁。发髻高挽,仅用一支深海暖玉簪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妆容更是精益求精,力求展现出最温婉动人的一面。镜中的女子,眉眼如画,肌肤胜雪,顾盼生辉,确有倾国倾城之貌。
“太子殿下见了我,会不会……会不会喜欢我这副模样?”缪清抚摸着鬓边的珍珠,心中既期待又紧张,脸颊也泛起了红晕。她一遍遍地在心中演练着舞步,想象着夜华太子看到她时的神情。
夜幕降临,九霄云外传来祥云缭绕之声,伴随着浩荡的仙乐,天族的仪仗已至东海龙宫门外。东海水君连忙率领龙宫众仙出迎。
聚瀚殿内,宾客陆续落座。上首主位,自然是留给天君、太子夜华以及青丘白浅的。天君因事务繁忙,并未亲临,只派了太子夜华与天族太子妃白浅前来,这已是给了东海天大的面子。
当夜华与白浅携手步入聚瀚殿时,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夜华一袭玄色锦袍,墨发高束,面容冷峻,气质威严,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而他身侧的白浅,一身素白衣裙,墨发随意披散,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住,虽未施粉黛,却难掩其风华绝代,眉宇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从容与淡然。二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男俊女俏,气质相融,那份默契与深情,即便不言不语,也足以让旁人望而却步。
缪清躲在屏风后,偷偷望着那道玄色身影,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可当她看到夜华看向白浅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温柔与宠溺,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心头,让她微微一窒。
东海水君上前,恭敬地迎夜华上座:“太子殿下,一路辛苦,快请上座。”
夜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内,淡淡道:“水君客气了。”
待二人坐定,东海水君高声宣布:“东海盛宴,正式开始!”
丝竹之声悠扬响起,一群身着各色霓裳的仙娥鱼贯而入,在舞池中翩然起舞。一时之间,仙乐飘飘,舞姿曼妙,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缪清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裙摆,心中默念:“缪清,成败在此一举!”
东海水君看了一眼时机差不多了,对身旁的司乐仙官递了个眼色。仙官会意,乐曲陡然一转,变得更加清越激昂。
聚瀚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舞池入口。
在万众瞩目之下,缪清提着裙摆,款步走入舞池中央。她微微屈膝,向主位上的夜华与白浅,以及满殿宾客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小女缪清,恭迎太子殿下,各位上仙。今日有幸,愿献薄舞一曲,为殿下和助兴。”
她的目光,在行礼的瞬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夜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与期盼。
夜华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淡一扫,便移开了,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件寻常的事物,并未放在心上。而白浅则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缪清两眼,端起面前的玉杯,轻轻啜了一口仙酿,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缪清的心,微微沉了一下,但旋即又被强烈的渴望压了下去。她定了定神,随着乐曲的节奏,旋身起舞。
她的舞姿,融合了东海特有的灵动与柔美,时而如清风拂过海面,波澜不惊;时而如巨浪拍岸,气势磅礴。裙摆飞扬,珍珠叮咚,与殿内的仙乐交相辉映,引得不少宾客暗暗点头称赞。
缪清的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追随着夜华的身影,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跳跃,都仿佛是为他而舞。她期待着,期待着他能多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颔首,对她而言,都是莫大的鼓舞。
然而,夜华自始至终,神色淡漠。他偶尔会与身旁的白浅低声说上几句话,眉宇间带着一丝柔和,那是缪清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的目光,极少停留在舞池之上,仿佛这满堂的繁华与歌舞,都无法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