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殿内因谢御史被拖走、萧彻狼狈辩解而陷入一种诡异僵持的时刻,一道清越而坚定的女声,清晰地打破了这片死寂。
“陛下!臣女沈青梧,有本启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萧彻身上,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只见沈青梧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席,此刻正跪在御阶之下,脊背挺直,双手高举过头顶,托着一枚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蜡封竹管,以及半幅颜色陈旧、边缘残破的羊皮纸。
她抬起头,目光清正,毫无畏惧地迎向御座上那道审视而锐利的目光,声音朗朗,传遍大殿:“臣女所要奏报之事,关乎我大周边境安危,社稷江山根基!证据在此,请陛下御览!”
瞬间,整个太和殿再次陷入了极致的安静,比刚才画卷显影时更加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跪在殿中的少女。她刚刚才因救驾之功备受瞩目,此刻竟又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拿出了所谓“关乎社稷”的证据?她要做什么?针对谁?
皇帝深邃的目光落在沈青梧身上,带着帝王的威严与探究。他自然记得这个舍身救了他爱女的功臣,但此刻她的行为,太过突兀,也太过惊人。“讲!”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沈青梧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竹管和羊皮地图举得更高:“臣女机缘巧合,截获齐王殿下萧彻,与北漠突厥王子阿史那摩,往来密信数封!以及……被齐王殿下派人篡改复制,意图送往突厥的,我大周北境边防布防图副本!”
“嘶——!”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私通外敌!窃取军机!这比私德不修要严重千百倍!这是叛国!是诛九族的大罪!
萧彻如遭雷击,猛地看向沈青梧,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怨毒和一丝……恐惧!他做梦也想不到,沈青梧竟会在此刻,拿出这些东西!她是怎么得到的?!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示意内侍总管上前,接过沈青梧手中的证据。内侍小心地刮开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又将那半幅羊皮地图展开,恭敬地呈到御前。
皇帝先拿起密信,越看,脸色越是阴沉,捏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抖。信上,萧彻与阿史那摩商议如何利用秋猎制造混乱,如何交接布防图,突厥又如何支持萧彻夺嫡,字字句句,清晰无比!甚至提到了事成之后,割让边境三州的条件!
当他看到那半幅羊皮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大周边军驻防要点、粮草囤积之地,甚至一些隐秘的巡逻路线,旁边还标注着歪歪扭扭的突厥文字时,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滔天的怒火!
“砰!” 皇帝猛地将那一叠密信和羊皮地图狠狠摔在龙案之上,霍然起身,龙袍因愤怒而剧烈抖动,他伸手指向台下脸色惨白的萧彻,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怒而微微颤抖,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萧彻!你……你这逆子!你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