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蓉蓉忽然收了慌乱,唇角勾起一抹带着算计的浅笑,声音软下来,带着几分委屈的嗔意:
“尊上好狠的心,好歹咱们也曾有过露水情缘、做过露水夫妻,怎么再见着,就要对人家打打杀杀呢?”
她顿了顿,故意放缓语气,指尖轻轻拂过衣角:“一别就是几个月,尊上就没看出阿谯有什么不一样吗?”
说着,她趁着笛飞声分神的瞬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腰腹微微挺直,将藏在衣下的弧度隐约露了出来——
肚子里揣着的,可是他的骨肉,她就不信,这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会真的不在乎。
笛飞声眉头拧得更紧,眼神里满是冷意,语气带着不屑:“装腔作势。”
话音未落,他周身内力骤然运转,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绷紧,握着长刀的手微微发力,刀锋上的寒光更盛,眼看就要朝着陆蓉蓉劈过去。
陆蓉蓉却没躲也没避,反而昂起头,将肚子挺得更明显,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尊上尽管劈!最好把阿谯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劈死,我们母子俩到了黄泉路上,也能做个伴,省得在这世上受尊上的冷待!”
刀锋在距离陆蓉蓉胸口半寸的地方骤然停住,寒光映得她眼睫发颤。
笛飞声脸上的冷硬瞬间裂开一道缝,眼神死死盯着她的小腹,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你怀孕了?”
他喉结动了动,又追问了一句,声音竟比刚才软了几分,“是我的?”
陆蓉蓉没回答,只是挺了挺肚子,一步一步朝着笛飞声走近。
她每往前挪一步,笛飞声就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握着刀的手不自觉松了些,眼底的慌乱渐渐盖过了杀意。
“你站好!”他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局促。
“尊上要是不信,大可以找郎中过来把脉。”
陆蓉蓉步步紧逼,眼神里带着笃定的笑意,“毕竟那天晚上的事,尊上应该还记得吧?那样的夜晚,尊上总该永远忘不了。”
这话像根刺扎进笛飞声心里,他看着陆蓉蓉毫不退让的模样,又瞥了眼她的小腹,指尖竟开始发紧。
往日里的狠厉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慌乱——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孩子。
片刻后,他猛地收了刀,脚尖一点地面,运转轻功转身就飞,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连句狠话都没留下。
陆蓉蓉看着他逃走的方向,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手轻轻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陆蓉蓉几乎是一路跑回家的,脚步踉跄着撞开木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赶紧搬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她没了武功,要是仇人再找来,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李莲花!李莲花!”
她慌得声音都发颤,在屋里四处找着人。她没了武功,此刻像只受惊的鹿,指尖都在发颤。
里屋的水声猛地断了。
下一秒,李莲花披着外袍快步出来,衣料松垮地挂在肩头,领口大敞着,未干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胸膛,在苍白的皮肤上洇出透亮的痕。
他没系腰带,走动间衣摆微晃,隐约能看见腰腹处紧实的线条,偏偏脸上还带着刚沐浴后的慵懒,反差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上前一把按住陆蓉蓉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语气沉稳:“怎么了?别慌,慢慢说。”
陆蓉蓉双手还在微微发抖,抓着他的胳膊急声道:“收拾东西,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有仇人找来了!”
李莲花见状,干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侧脸贴上他温热的胸膛,瞬间被带着水汽的体温裹住,连他胸腔里“咚咚”的心跳都听得格外清晰。
“别怕。”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点沙哑的磁性,“你那方子有用,毒清了一半,现在能护着你。”
陆蓉蓉埋在他怀里,听着耳边“咚咚”有力的心跳声,慌乱的心绪渐渐平复。
陆蓉蓉紧绷的神经刚松了些,指尖却突然触到他腰腹处——垂眼望去,衣襟敞口下,是利落的腹肌线条,不是夸张的虬结,而是藏在清瘦轮廓里的紧实,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她下意识想收回手,却被他按住手腕,往自己腰上带了带。
“摸都摸了,还躲?”
李莲花的笑声落在她发顶,带着点戏谑的低哑
明明他还带着病后的清瘦,可此刻周身的气场却裹着灼热的张力,连呼吸都像是带着钩子,勾得人心脏发紧。
此刻的李莲花,仿佛变成了角丽谯记忆中那个神采飞扬的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