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贾斯丁脸上那迷之微笑,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影蛛的身影。
这俩人要是凑到一块,岂不是跟双剑合璧似的?
一个负责刺探隐私,搜集第一手情报;另一个负责添油加醋,进行二次艺术加工。
虽然物理伤害度不高,但精神污染性极强,绝对能把人恶心到崩溃,简直是为祸人间的绝配。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纪一零用力地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
她如释重负地从地上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掩不住的开心,很是雀跃地对着助助理报告说:“龙氏几个分公司的内部软件我已经全部整合到一起了,顺便还优化了一些冗余功能,主要改动体现在……”
眼看她又要给我念起紧箍咒,我心里一紧,忙学着助助理刚才的方法,大喊了一声:“纪二!”
她果然停了下来,疑惑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我。
糟糕,喊是喊住了,但我根本没想好下一步干嘛。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却硬是没想到还有什么新的活儿可以立刻布置给她。
眼见她又要张开嘴继续她那未完的长篇大论,我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对了,之前有个黑池的虚拟号码给我打恐吓电话,你试试看,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追踪到它的来源信息。”
这个任务的难度足以让她闭嘴钻研一阵子了吧?
仿佛一秒切换到了工作模式,纪一零的表情立马变得认真起来:“号码是什么?”
我掏出兜里的通讯器径直丢给了她:“没署名的那个记录就是。”
她接过来,二话不说,转身就又蹲在了茶几边,双手放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起来。
看着她像只埋头啃松果的仓鼠,全神贯注地缩成一小团,我不免心里生出些愧疚。
为了图清静,把人当牛做马使唤,这事儿干得……是不是有点缺德?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弯下腰,用手背屈起指节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放缓了声音说:“别累着自己了,去旁边那张桌子上坐着慢慢弄吧。”
键盘声戛然而止。
纪一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以为是自己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路,让她有些不高兴,忙解释说:“我就是看你这样蹲着,怕你累了。”
谁料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来一句:“你好像我妈妈。”
Seriously?
什么玩意儿?我像她妈?
我努力维持着老板的威严,没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过于扭曲。
她也没管我是什么反应,抱着她的宝贝电脑便听话地往一旁的书桌走去。
坐下之前,她忽而又转头望向我:“还没跟谈报酬的事呢。”
得,又来了个小财迷。
虽然我才刚被影蛛敲诈了一笔,现在想起来还不免有些肉疼,但人家现在是实实在在地给我做事,要求按劳付酬也确实是正当要求。
我点了点头,问道:“你想要多少?”
“什么多少?”纪一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报酬就是,等我查到了,想让您给我妈打个电话,夸夸我。我第一次离家工作,她总担心我做不好,要是能让她知道我被老板夸奖了,肯定就安心了。说到这个,为什么我妈会这么放心不下我呢?这事说来话长,得从我小学三年级那年……”
眼见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我赶紧点头应道:“停!好好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查出来,我一定亲自打电话,把你夸成一朵花!”
我指了指电脑,催促道:“现在,快去干活。”
得到我的承诺,她立刻心满意足地坐下,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工作机器。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万恶的黑心资本家。
驴拉磨都还有个休息的时候呢,我为了能让自己的耳朵少受点残害,是一点人事都没法做了。
不过倒是没想到,外表高冷、技术逆天的黑客高手,这样的人居然是个妈宝女。
看来这里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了。
我急着去找萧辰,便直截了当地跟助助理吩咐道:“行了,这俩能力都不错。你直接把他们带去卯字部和申字部吧。”
她的笔尖在记事本上停住,抬头确认道:“门主,是安排什么职位呢?”
“首领啊。”我不以为意地应道。
助助理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迟疑。
我扬起一抹了然的微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和幽荧一样,觉得我跟批发似的,逮着个人就给个首领当?”
我转头看向一旁,贾斯丁脸上已经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欣喜,而另一边的纪一零则对我们这边的对话毫无察觉,依旧在和她的代码奋战。
我收回目光,对着助助理认真解释道:“这两个人能力确实很突出,虽然现在未必能直接扛起一个部门首领的重任,但是凡事总有个从生到熟的过程。这种可塑之才,就是要多给些机会,才能让他们尽快成长。”
也许是想起了自己从新人时期慢慢爬到如今位置的经历,助助理那向来紧绷的唇线不置可否地轻扯了一下,算是一种无声的认同。
我瞥了眼Justin,故作严肃地道:“你也别以为坐上那个位置就万事大吉了。我升人快,撤职也快,要是让我发现你做得不好,随时都可能把你换下来。”
他立刻收敛了笑容,神情一肃,郑重地说:“门主放心!您这份知遇之恩,我定当涌泉相报,绝不让您失望。”
“行了。”我摆摆手,实在没心情听这些场面话,“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后续的交接过程就麻烦助助理了。”
说完,我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扭头便朝门外快步走去。
谁料刚一拉开门,就一头撞进一个熟悉的、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
我走得太急,力道没收住,额头不偏不倚地磕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唔……”我吃痛地闷哼一声,下意识伸手捂住被撞得发麻的额角。
萧辰的手掌立刻覆了上来,用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揉着,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焦急:“是不是撞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