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间,物业经理李锦的电话就打到了豆小芳这里汇报情况。
“豆总,西区车位纠纷处理完了。是105栋的刘海棠临时有访客,图方便占用了106栋陈光先租用的固定车位。陈光先回来没地方停,就堵了路。我调取了车位租赁协议和监控,跟刘海棠说明了情况,他也意识到自己理亏,更主要的是违反了《公约》里‘临时停车不得占用他人固定车位’的条款,主动让开了。陈光先看到问题解决,虽然还有情绪,但也很快移开了车。后续我会按《公约》规定,对刘海棠首次违规进行书面提醒。”
豆小芳开了免提,听完后赞许道:“处理得很好,程序清晰,依据明确。事后与双方再做个简单沟通,缓和一下邻里关系。”
“明白,豆总。”
挂了电话,张大财舒了口气,感慨道:“这《小区公约》还真是个法宝!白纸黑字,谁对谁错,清清楚楚!比我这董事长吼破嗓子都管用!”
豆小芳点头:“所以我说,业主才是小区真正的主人。规则他们自己定,执行起来自然更有公信力。我们要做的,就是维护好这套规则的权威和公平。”
夜幕缓缓降临,小区里的灯光次第亮起,如同散落的星辰,温暖而安宁。下沉花园里散步的人更多了,隐约还能听到活动中心里传来的音乐声和欢笑声。
豆小芳望着这祥和景象,说:“大财哥,以前我觉得这小区是我的作品,是我的脸面。现在我觉得……它更像一个大家共同撑起来的家。我呢,顶多算是个……对!算个开荒的!把地整平了,把房盖好了,请各家各户进来,这日子怎么过得红火、舒服,还得靠大家自己商量着来。咱们物业,就是个大管家,得把大家定下的规矩守好,把服务做好。”
张大财看着豆小芳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小芳,您这个‘开荒的’和‘大管家’的比喻,非常贴切,很有智慧。”
两人说着,在没有人的地方,张大财拉起豆小芳的手,并肩融入小区温馨的夜色之中。
他们两个一说一笑的走到一个假山跟前,豆小芳说:“等一下,大财哥,这儿的土地和花草好清新啊,我累了,不想走了,就在这坐下,闻闻花草的气味儿。”
张大财坐到一块石头上,说:“来这里,我坐在石头上,你坐我身上。”豆小芳说:“大财哥,你又想欺负我吗?”
“小芳,哥好久都没有欺负你了,特想欺负你。”
“哥,你好坏啊,就一天的坏主意,谁还敢你的妹妹呢?”说罢,伸手抱住张大财的头。
张大财正准备欺负豆小芳,结果电话铃音不识时务的响起来了。张大财骂了一句娘,极不情愿的掏出电话来,一看屏幕,连忙捂住,对豆小芳说:“是你陈哥。”
“大安兄弟,你好。好久没有联系了,正准备约你最近喝酒。”
“大财哥,你们的房子销售情况很好,全县反响也很不错啊。”
“最近是不错,你得空不?明天来看一套房。”
“你们那里的房子那么贵,我们公务员怎么买得起呀?”
“大安兄弟,你说那些就不好了,你看得起哪一套,直接搬进去住就是了。”
“大财哥,需要的时候会给你说的。现在在哪里的?我开起车的,在你们小区门口,你直接来,上我车就行。“
“好,我在小区花园里的,马上走过来,等会儿,我们去见谁啊?”
“你来嘛,出来就告诉你。”
张大财结束通话就说:”小芳,你直接回屋,我跟你哥出去一下。“
豆小芳起身来亲了一下张大财的脸,说:“嗯,早点回来,我等你。”
张大财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陈大安和高大威猛的男子在一起,他依稀认得出,那个人是蓬江县政府副县长兼公安局长猪文强。陈大安给他们做了介绍后,猪文强伸出手来,张大财连忙握上去。猪文强说:“张总,不错,看起来很精明很有智慧。常听陈政委说起你。他说你们是穿一条裤子的贴心豆瓣。”
张大财受宠若惊的说:“陈县长谬赞了,我和大安兄弟是死血。”既然陈大安在这个时候把他的顶头上司介绍给自己,那肯定关系很铁,关系不一般,张大财也没有必要掩饰和陈大安的关系。
果然,陈大安紧接着说:“大财哥,今天破你的费。我们朱县长才主持开了我们的局长办公会。开的时间很长,才吃了个盒饭。我们现在出去耍一下。”
“好啊,大安兄弟?你安排就是,朱县长有什么爱好?今晚的花费,全部由我负责。”
“果然是爽快人!”猪文强拍着张大财的肩膀说:“走!上车!去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
“没有去过吗?听说那里来了几个乌克兰的洋妞,我们去看看啊。”
“好啊,以前没有去过,今天开始就天天去嘛。大安兄弟,你好久是政委的呢?你不是副局长吗?”
“大安,你这个可不对啊,你的情况你没有给你的兄弟伙及时通报啊。不过,我来说,你的兄弟早就不是副局长了,两年前就是常务副局长,现在是政委,下一步就接替我的位置了。”
“那就祝贺大安兄弟了。”
“大财哥,那些都是虚名。实在的是我们两个不是亲兄弟,胜是亲兄弟。”
“我很快就要调入省公安厅了,大安兄弟,你的工作要好好跟紧,最近就要考察你了。”
“感谢猪哥你的推荐,蓬江只要有你在,治安状况就是歌舞升平,祥和如意。
陈大安那辆擦得锃亮的宝马刚在天上人间那金碧辉煌的门廊前停稳,两名身着笔挺制服的侍者便小跑上前,一人恭敬拉开车门,另一人早已躬身候在一旁。张大财三人整了整西装领带,气派十足地踏出车门。脚刚沾地,目光便被门口那两道靓丽的风景线牢牢吸住了。只见大门两侧,各亭亭玉立着一位迎宾小姐。她们身高身材几乎一模一样,至少一米七五,穿着剪裁极尽合体的高开衩旗袍,那旗袍是某种泛着珍珠光泽的暗红色绸缎,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灯光下流光溢彩,贵气逼人。她们并非浓妆艳抹,但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眉眼勾勒得清晰而柔和,唇上是水润的正红色,唇角微微上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训练有素的微笑,既显热情,又不失分寸。
见张大财他们走来,两位礼仪小姐动作划一地微微躬身,幅度精准到仿佛用尺子量过,既表达了敬意,又绝不会让人感到卑微。颈项白皙修长,姿态优雅如天鹅。“晚上好,先生。”声音如同浸了蜜糖,清脆又温软,带着一种能酥到人骨头里的甜糯,异口同声,仿佛出自同一张樱桃小口。
她们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站姿挺拔而放松,每一个细节——从发髻上一丝不乱的纹样,到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穿着透明丝袜的笔直长腿,再到脚上那双毫无瑕疵的银色细高跟鞋——无一不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天上人间”极致的奢华与格调。光是这惊鸿一瞥,张大财心里就舒坦地叹了一句:比我以前见过的女人有味多了。妈的,怎么没有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