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听了,不禁生出几分好奇,身子微微前倾追问道:“其他长老没有成家的原因,难道是他们醉心医术,无意于此吗?”
白芨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神情,摇了摇头道:“师叔祖有所不知。倒也并非全然无意,只是……唉,这其中缘由颇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详细解释道:“他们几个,尤其是年轻时外出游历行医,凭借一身高超医术和医仙谷的名头,也算是颇受欢迎。只可惜,遇上的‘桃花运’大多不那么纯粹。”
“不是走到哪儿都有弱不禁风的姑娘‘恰好’在他们面前摔倒,需要搀扶救治,”白芨模仿着那些女子的姿态,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便是总有身世可怜的女子‘不小心’将茶水泼到他们身上,借故接近。再不然就是某些有权有势的人家,为了拉拢或是求医,变着法儿地往他们身边塞各种环肥燕瘦的美人,说是‘侍奉左右’。”
白芨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对这些师弟的同情:“一次两次尚可,次数多了,难免心生厌烦和警惕。他们渐渐觉得,所有接近他们的女子,多是另有所图,或是看重医仙谷的名声地位,或是想借此攀附权贵,难得有几分真心实意。”
“若将这等居心叵测之人娶回家,定会给自己和医仙谷带来无穷麻烦。久而久之,他们便对娶妻成家之事越发抗拒,觉得还不如回谷钻研医术来得清净自在。”
慕容晴听得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还有这等“烦恼”。她眼珠一转,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看向白芨,问道:
“听起来还真是‘危机四伏’、‘防不胜防’。那白长老你呢?你怎么就没像他们一样‘抗拒’到底,反而成了家,还有了一双儿女?”
白芨被问得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温暖而怀念的笑意,那笑意从眼角漾开,带幸福与美满。
“回师叔祖,说来惭愧,这倒不是老夫定力比师弟们强多少,”他捋了捋新近变得乌黑的胡须,声音温和醇厚,“实在是运气比他们好了太多。”
“内子并非外人,她原是先师的独生爱女,我们可说是青梅竹马,一同在这谷中长大。她自幼看惯了父亲和师叔们钻研医道,深知医者的不易,也明白谷中的规矩和责任。”
“我们之间的情谊,是日久天长的相伴相知,是细水长流的相濡以沫,从未掺杂过外界的那些算计和利益纠葛。”
“先师他老人家也乐见其成,如此,我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的女婿。这些年来,有她在背后理解和支持,我才能心无旁骛地管理谷中事务,钻研医术。”
他的话语平淡如水,却透着深深的满足与温情,仿佛在诉说一段珍藏多年的美好诗篇。
慕容晴了然地点点头,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原来如此。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既是省去了许多麻烦,更是难得的缘分。白长老当真是好福气。”
她心中暗忖,这样建立在共同成长和相互理解基础上的感情,确实比那些突如其来的“桃花运”要可靠得多。
白芨这般稳固和谐的家庭环境,是不会给他拖后腿的。
既已确认了这些长老们皆无家室之累,且个个忠心耿耿,慕容晴不再犹豫。
决定给他们激活木系异能,拥有了木系异能,就算只有二级,也要多活几十岁。
慕容晴思忖,要为众长老激活木系异能之事,还需对医仙谷有更深入的了解。
她想起入谷那日霍山在马车上的感慨——“往往越是淳朴的百姓,你待他们一分好,他们便记你十分情。反倒是那些家财万贯的,最容易忘本。”
这话当时就觉得其中一定有事,此刻便直接向白芨问起。
白芨听她提及此事,长叹一声道:“师叔祖明鉴,即便您不问,过两日我也要将这些事禀明。自祖师爷仙逝这一百多年来,谷中众人原本都对医仙圣境敬重有加,特别是对祖师爷——毕竟谷中所有人的先祖都受过祖师爷救治,后代自然铭记这份恩情。”
他神色渐凝,继续道:“可后来一些人的后代,在谷内经营生意发家后,渐渐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们见医仙谷一直群龙无首,便想凭借掌握的物资来要挟圣境,要求重选谷主。那几家掌控医仙谷命脉的家主曾联名上书,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医仙谷亦不可长久无主’。”
“我们当时便以祖师爷遗训回绝——唯有身怀生机秘术之人方可继任谷主。”白芨眉头紧锁,“但我等心里明白,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若真将祖师爷的恩情放在心上,又怎会提出重选谷主之议?”
慕容晴了然颔首:“他们要求重选,无非是现在有了钱财,却不甘于没有权势?”
白芨沉重地点头:“正是如此。那几家富户联手,已然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夺取医仙谷的掌控权。”
“具体是哪几家?各自掌控哪些资源?”慕容晴追问。
“钱家田庄遍布五县,把持着医仙谷的粮食命脉;吴家买下两处盐湖,垄断食盐供应;唐家经营镖局,所有物资运输都经他手;孙家掌控矿产;赵家垄断布庄生意。这五家在各个县城都有铺面,势力盘根错节。”
白芨面露忧色:“其他倒还好说,最担心的是他们同时关闭这些产业,谷民的生计将难以为继。到那时民众请愿,圣境不得不出面,他们便可趁机要挟。不过如今师叔祖既已继任谷主,或许能让他们收敛些。”
慕容晴却摇头道:“恰恰相反。他们见我继任,必会给我来个下马威,故意让我难堪,甚至想逼我知难而退。”
白芨细想之下,也觉得确实可能如此。
慕容晴不解道:“盐铁这等重要物资,为何会落入私人之手?这在外界可是国家大忌。”
“唉!”白芨再次叹息,“这些人的先祖都是祖师爷所救,当时对祖师爷感恩戴德。他们病愈后,因本就是经商之人,便向祖师爷请求在谷内继续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