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夜色已深,殿内的红烛燃了一半。
太子李恒端坐在紫檀木的大案后,手里拿着一支朱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案前,几位身着绯袍的太子党心腹正低声汇报着。
“殿下,礼部那边关于白鹿洞祭礼的章程已经拟定,只是那位新任的山长周怀安……是个硬骨头。他对咱们安排的几位讲师颇有微词,说是……说是学问不够,误人子弟。”
“还有吏部,赵尚书虽然表面归顺,但这几日因为他那儿子的事,似乎对咱们有些怨气,几项重要的人事调动,都卡在手里没发。”
李恒听着这些琐碎的政务,眉头越皱越紧。
“够了。”
他猛地将手中的朱笔掷在案上,发出一声脆响,吓得几位官员噤若寒蝉。
“周怀安那个老匹夫,仗着父皇的恩宠,倚老卖老。赵正德更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
李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烦躁。
这几日,他过得并不顺心。
朝堂上的博弈让他心力交瘁,那些老臣一个个滑不留手。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个在东宫宴席上大快朵颐、眼神野性难驯的绿衣少女。
沈萧渔。
那个名字就像是一根狗尾巴草,勾得他心痒难耐。
宫里的女人,无论是端庄的妃子,还是那些妩媚的良娣,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假人。温顺,听话,却也乏味至极。
他想要那匹野马。
他想看那双骄傲的眼睛在自己面前迷离,想看那身硬骨头在权力面前折断。
“影老那边,还没消息吗?”
李恒的声音阴沉,“抓个女人都要这么久,孤养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下面的官员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心腹太监迈着碎步,快步走到李恒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殿下,成了。”
李林甫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精光。
“人在哪?”
“已经送到了金雀别苑。除了那个沈萧渔,还有个意外收获,是周怀安的孙女,那个叫周芷的,也一并抓了。”
“周芷?”
李林甫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兴奋的笑意。
“好!好得很!周怀安那老匹夫不是清高吗?孤倒要看看,等他孙女成了孤的玩物,他还怎么在孤面前摆谱!”
他猛地站起身,原本积压在胸口的郁闷一扫而空。
那种对于政务的厌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猎人即将享用猎物的亢奋。
“备车!去金雀别苑!”
李恒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脚步轻快得像是要去赴一场盛宴。
“殿下,这几份折子……”
“烧了!明天再说!”
……
城西,十里开外。
这里是一片极少有人涉足的私家园林,名为金雀别苑。
它不属于东宫的编制,甚至在京城的舆图上都找不到标注。
院落极深,四周种满了高大的梧桐,在这个深秋的夜晚,落叶萧萧,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幽静与诡秘。
最深处的一间暖阁内。
地龙烧得极旺,温暖如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暖情香”,这种香料千金难求,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放松警惕,甚至……动情。
房间的布置奢华到了极点。墙上挂着的是前朝名家的春宫图,地上铺着的是西域进贡的羊毛毯,连桌上的茶具都是整套的白玉。
一张巨大的拔步床占据了房间的一半。
床上,铺着绣满鸳鸯戏水的苏锦被褥。
沈萧渔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一身石榴红的裙装,在这暖黄色的灯光下,红得惊心动魄。
少女双目紧闭,平日里那股子张牙舞爪的英气此刻尽数收敛,只剩下一张精致绝伦、毫无防备的睡颜。
昏迷中的她,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柔弱与娇憨。那微张的红唇,像是一颗熟透的樱桃,引人采撷。
床边,站着两个身穿粉色纱衣的侍女。
她们都很美,身段妖娆,皮肤白皙,放在外面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但她们的眼神却是死的。
那是一种经历过极致的摧残后,剩下的麻木与顺从。她们就像是这房间里的两个花瓶,美丽,却没有任何灵魂。
“这回送来的,真是个极品。”
其中一个侍女轻声说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评价一件货物。
“是啊。”另一个侍女手里拿着一块湿热的巾帕,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沈萧渔的手指,“骨相极佳,而且……这身段,殿下定会喜欢。”
她们熟练地做着准备工作,就像是在准备一道即将上桌的佳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那个负责看守的鹰眼男子在门外低声禀报:“殿下到了。”
两个侍女的身子微微一颤,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紧接着,门外又传来了吩咐:“殿下说了,今晚只要这穿红衣服的伺候。那个扛枪的丫头,先锁到偏房去,别坏了殿下的兴致。”
“是。”
鹰眼男子退下。
屋内,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但也仅仅是一丝。
“快,喂药。”
其中一个侍女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
这不是毒药,而是宫廷秘制的“醉春风”。
吃了它,哪怕是贞洁烈女,也会在一个时辰内变成只知索取、不知羞耻的女子。而且药效过后,记忆模糊,只会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荒唐的春梦。
“可惜了这一身好武艺。”
侍女捏开沈萧渔的下巴,将药丸塞了进去,又喂了一口温水,轻轻一拍她的背,看着那喉咙滚动,药丸滑入腹中。
“在这个地方,武功再高也没用。进了这金笼子,就只能是只雀儿。”
药效发作得很快。
原本安睡的沈萧渔,眉头忽然微微蹙起。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原本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少女的身体在锦被上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轻、极媚的呢喃。
“热……”
两个侍女退到了一旁,垂首侍立。
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那个男人压抑着兴奋的呼吸声。
“吱呀——”
房门被推开。
太子李恒,一身便服却带着满身的寒气与欲望,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床上,眼神中的火焰轰然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