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稀疏的阳光透过格里莫广场12号的窗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嘉比里拉在小床上醒来,花了点时间才适应了周围陌生的环境。
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了,只余下灰烬,空气中依旧弥漫着老宅特有的陈旧气味。
西里斯似乎早就醒了,正靠在对面的扶手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银质打火机的小玩意儿,眼神有些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嘉比里拉坐起身,他灰色的眼睛才重新聚焦。
“醒了?感觉怎么样,小公主?睡在这种地方是不是委屈你了?”
他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调侃。
嘉比里拉揉了揉眼睛,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而是想起了正事:“我今天想去一趟小惠金区。”
西里斯立刻坐直了身体,眼神锐利起来:“女贞路?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拜访一下德思礼家。”嘉比里拉整理着的裙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看看哈利过得怎么样,毕竟他是我朋友,而且昨天刚收到他的信,说他又被关禁闭了。”
西里斯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极大的兴趣,甚至带着点跃跃欲试:“德思礼家?就是莉莉的姐姐一家?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嘉比里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几乎能想象到那灾难性的场面。
“为什么不行?”西里斯摊开双手,脸上摆出一副无辜又自信的表情。
“相信我,小嘉比,你低估了我的人格魅力。我可是很擅长……嗯,与人打交道的。”
他说这话时,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般的情绪,显然他所谓的打交道绝对不是什么彬彬有礼的社交。
嘉比里拉翻了个白眼:“你的人格魅力就是然后对着佩妮姨妈说你好,我是你妹夫那个游手好闲、据说还杀了人的兄弟,想来参观一下你们虐待我教子的现场?”
“我敢保证,你话没说完就会被佩妮姨妈用她那把最大的煎锅打出去,或者直接被弗农姨父当成入室抢劫犯报警抓起来!”
西里斯被她的描述逗笑了,但依旧不死心:“我们可以伪装一下。”
“不行就是不行!”嘉比里拉态度坚决。
“你会把事情搞砸的,而且会给哈利带来更大的麻烦。我一个人去,就以普通同学的身份拜访,这样最安全。”
看着嘉比里拉不容置疑的表情,西里斯最终悻悻地哼了一声,重新靠回椅背,嘟囔道:“好吧,好吧。那你小心点,别被那些麻瓜欺负了。要是他们敢对你不客气……”
“他们不会的。”嘉比里拉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嘉比里拉在布莱克庄园的衣橱中挑了半天,才给自己挑好了一套崭新的绿色小裙子,尺码居然还意外地合适。
她整理好仪容,确保自己看起来像个得体、无害的访客,然后才离开了格里莫广场12号,前往离小惠金区最近的一个连接点。
走在女贞路那过于整齐划一、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小路上,嘉比里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她按照哈利信里模糊提到的地址,找到了四号门前。
望着那扇擦得锃亮、挂着“主人不在家”牌子,虽然明明有车停在门口的大门,以及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金色的发辫,又拉了拉裙摆,才终于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门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嘟囔。
门开了,一个高大壮硕、留着浓密小胡子的男人,无疑是弗农·德思礼。
他堵在门口,用充满怀疑和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找谁?”他的声音如同他的体型一样粗重。
嘉比里拉努力露出一个最甜美、最无害的笑容。
“您好,德思礼先生。我是哈利的同学,嘉比里拉·阿尔诺。冒昧来访,想看看哈利,顺便和他讨论一下暑假作业。”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礼貌又真诚,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希望这套说辞能管用,也希望哈利不会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拜访而陷入更大的麻烦。
“嘉比里拉·阿尔诺?”弗农·德思礼粗声重复道,锐利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突然睁大了些,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等等——你就是报纸上的奢侈品大亨家小女儿嘉比里拉·阿尔诺?”
嘉比里拉心里笑了笑,哎哟,在麻瓜界,被认出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小事了!
她稳住心神,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清晰而肯定地回答:“是的,德思礼先生。我就是报纸上提到过的那个嘉比里拉·阿尔诺。我今天来,是想拜访一下哈利,请问方便吗?”
弗农·德思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猛地转过头,朝着楼梯方向用他雷鸣般的嗓音吼道:
“佩妮!快下来!有个古怪的女孩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