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毛悦，正划拉着手机屏幕，看着那些要不是贵的要死要不就是偏死的场地，眉头拧成了个结。
单飞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是哪哪都要钱，谷幕给的那笔钱看着多，真要铺开摊子，也还得精打细算。
她正琢磨着，眼角的余光瞥见年颜还像个背后灵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为了打破这诡异的沉默，毛悦头也没抬，状似随意地开口。
“喂，小年。”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手机壳，“你说……要是哪天我出门，运气不好，被人砍死了，或者出个什么意外，回不来了……你怎么办？”
这话问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傻。
但她就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也没指望着她回复。
果然，半晌，也没有动静。
她正准备继续看手机，却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缓慢的声音。
“……找……你。”
毛悦敲击手机壳的动作停住，倏地抬起头，看向年颜。
年颜依旧坐在那里，姿势都没变，依旧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确认她是否在听。
“你……刚才说什么？”毛悦怀疑自己听错了。
年颜看着她，嘴唇又动了动，重复了一遍，这次清晰了一点。
“找……你。”
毛悦的眼睛都瞪大了。
她竟然还会思考这种问题。
她一直以为这女人只能回答一些最简单的问题。
“哇。”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些。
简直和自闭症儿童进步一样令人惊喜。
“你刚刚说找我？”
这简直是里程碑式的进步。
她兴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奖励品，最后想到自己放在柜子里的苏打饼干。
她拿出来，撕开包装，拿出一片递到年颜面前。
“有进步，奖励零食。”
年颜的目光从毛悦脸上移到那片淡而无味的苏打饼干上，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只是拿在手里，继续看着毛悦。
还没高兴一会，毛悦扔在沙发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毛悦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拿起手机一看，是个她不太喜欢的名字。
林天翊。
她啧了一声，不过虽然找人盯着她，但多少也帮了她不少，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林哥，有什么事吗？”
年颜看着她接电话，手里捏着那片饼干，目光却依旧落在毛悦身上，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
电话那头传来林天翊那头低沉的声音。
“胳膊养得怎么样了？”
“还行，没好太透。”毛悦回。
“那就好。”林天翊沉吟半刻，“有个活，比较大，思来想去，还是交给你去干我最放心。”
毛悦翻了个白眼。
说得好像多看重她似的，不过是看她现在没人没势，出了事还能随时推出去顶锅。
她以前还以为是林天翊真的对她挺好。
“什么活？”她不动声色地问。
林天翊简单说了下，大意是有一批特殊的货要从码头进来，需要可靠的人去接应，确保东西安全运到指定地点，对方来头不小，报酬也相当可观。
“我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了，干得好，这次的钱全是你的。”
毛悦握着手机，眼神闪烁。
要是在以前，这种风险高但回报也高的活，她肯定毫不犹豫就接了。
但现在……她口袋里揣着谷幕给的一百多万巨款，说实话，有点看不上林天翊画的那张饼了，而且这活听起来就麻烦。
但是……她现在毕竟还没完全脱离林天翊的圈子，直接拒绝恐怕会引起这老狐狸的怀疑，到时候给她使绊子就麻烦了。
在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之前，暂时还不能跟他彻底撕破脸。
“行，林哥，我接了。”毛悦压下心里的不爽，语气平淡地应下，“时间地点发我。”
“等下让阿强他们发给你，记得带上小兵他们几个人。”
林天翊满意地挂了电话。
毛悦放下手机，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刚有点钱想过点安生日子，麻烦事就又找上门了。
她一抬头，正好对上年颜的目光。
然后，她看到了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年颜看着她皱成一团的脸，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学着毛悦刚才的样子，不太熟练地微微向上翻了翻眼球，做了一个意味明确的——
白眼。
毛悦：“？？？”
她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
“？不是”她指着年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学什么呢？”
“这是你该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