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海的事让陈立言警钟长鸣,可去可不去的应酬推掉了七七八八。屈海每次在酒桌上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也不敢让自己喝多,他甚至专门招了个酒量特别好的小伙子当助理。
陈立言下班第一时间赶回家做饭,像从前一样,李淑云进门就有热乎饭吃。陈曦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她喜欢跟姥爷和太奶奶在一起,姥爷给她养了小猫小狗小兔子,陈曦整天爱不释手。
夫妻俩每天一起吃晚饭,天南海北地聊天,感情比年轻时还要亲密,李淑云说到桦市的业务,关鹭的能力比江谊然还强,这个季度的营业额又创了新高。
听到桦市,陈立言不由地想到老大一家:“不知道大哥收到调令没有。”
李淑云:“打个电话问一问呀,举家搬迁不是小事,有能帮忙的咱们还是要帮的。”
饭后陈立言接通了陈立明家的电话,问了伤势恢复的如何,陈立明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伤势基本无大碍,恢复的不错,调令也拿到了,他下个月就动身。吴德芳带着陈钰会先过去,吴德宏陪她去找房子,去新单位报到,帮陈钰办转学,他留在穆市等陈雄期末考试。
听着一切都按部就班,陈立言放心了。
吴德宏陪着吴德芳和陈钰踏上了去桦市的火车,陈钰一路无话,目光一直在窗外。这个学期她换了新同桌,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以为自己终于有朋友了,又被妈妈办了转学,要带她去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为什么她喜欢的人都不能留在她身边。她是不是世界上最不幸运的孩子?
吴德宏帮吴德芳办妥所有事宜就回去了,陈钰在新学校上了几天课就赶上了期末考试,穆市的教学质量和桦市不是一个水平,这次期末陈钰考的很差。整个假期陈钰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学习,努力学习是她为自己多赢点自尊的唯一方式。
吴德芳跟陈钰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新单位的人她谁也不认识,离开舒适圈让她感觉焦虑。这天晚上下班她提着菜往家走,楼下的邻居老太太看见了她,主动上前闲聊了几句,吴德芳来这第一次有人主动和她聊天,她很开心。
此后每天下班她都会跟老太太聊聊天,没多久俩人就混熟了。晚上吃完饭吴德芳听见有人敲门,是楼下的老太太,拉着吴德芳说江湖救急,吴德芳碗都没来得及洗就被老太太带走了。
老太太家的门一打开就传出久违的噼里啪啦麻将牌碰撞的声音。吴德芳一惊:“牛大姐,你说的江湖救急不会是三缺一吧?”
牛老太太:“哎呦,你懂呀!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打而且是高手!快来快来赶紧坐下!”
一个老头起身让位要去办急事,吴德芳来不及解释就坐在了牌桌前!既紧张又兴奋,这曾是她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为了孩子她戒了很多年麻将,今天可不是她主动要打的,是人家要她帮忙的。她已经照顾陈钰吃好饭了,别人看电视剧的时间她打两圈也不影响什么……
心里给自己找了一大堆借口理由,手指如条件反射般利索地搓麻将码牌完全进入状态……
陈钰学习累了就自己洗漱先睡了,不知道她妈在哪里,她不会去问的,自己是小孩,大人的事大人自己安排就好。
吴德芳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洗漱完吃个早饭她就该去上班了。难怪老太太每天下班时间都会在楼下,原来那是刚起床没一会儿啊,看来这群人牌瘾是真不小!
抓紧时间给陈钰做了个蛋炒饭,吴德芳就赶去了单位,一宿没睡的她一点困意都没有,昨晚简直太过瘾了,老人们玩的金额小,虽然赢得不多,心里的满足感一点都不少。昨晚是她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时光,不用盯着陈雄学习,只用给陈钰做顿简单的晚饭就能开心地去打牌,如果每天都能这样该多幸福啊!
自从开了晚上打牌的口子,吴德芳就有了自己的夜生活,每天晚上看着陈钰吃完晚饭,她就去二楼的牛老太太家,如果没有空位,她就坐在一边看,就连看人打牌她都能看到半夜!看别人打牌比看电视剧有意思多了。
陈立明还不知道吴德芳的旧恶习已经复发了,还在到处想办法给陈雄找学校呢。多方辗转,找到一所能收陈雄的中学。这学校教学质量一般,因管教严格在桦市很出名,封闭式和半军事化管理,很符合陈立明的需求。
吴德芳和陈钰目前租住的地方离陈钰的学校很近,离吴德芳的单位大约半小时公交车的距离,陈立明的新单位在临近市郊的位置,一周只能回一次家。吴德芳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要笑出声了,如果陈钰不出卖她,那每晚愉快的麻将生活不就板上钉钉了嘛!
陈钰觉得她妈变了,周末主动带她去逛街给她买了好多新衣服新文具,她一直说不要,她妈硬给她买,怕不是想陈雄想疯了,拿她做替代品吧!小学生为什么不能住校呢?
陈立明打点好穆市的一切,跟老丈人一家好好道了别,带着陈雄踏上了去桦市的火车。一路上陈雄想去每个车厢都看看玩玩,陈立明在一边板着脸,他就只敢想一想,乖得像只兔子。
一栋破旧的家属楼,这就是他的新家了。怕陈雄每天在家欺负陈钰,陈立明干脆把他带去了单位,等到开学直接把他送去学校。
吴德芳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她已经熟练掌握了半夜无声开门进门的技巧,陈钰也从没过问过她去了哪里,反正每天的生活都一样快活,真后悔怎么没有早点调来桦市。
比起吴德芳没心没肺快乐度日。陈立明在新单位的落差不可谓不大,确实是个闲职,他的能力完全得不到发挥,才上班一周就感觉郁郁寡欢,是不是真就要这样干到退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