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陈立青,陈老头陈立红和陈立军都很高兴。陈立言和李淑云晚上带着陈立青一起去医院送饭。
从住进医院就没说过几句话的陈立明,见到老二两口子带着老五一起出现在病房,眼睛瞪得溜圆,想坐起身,被陈立青制止了:“大哥,你慢点,要起身我们扶你。”
从外面打开水回来的护工,放下暖瓶准备扶陈立明起来吃饭。陈立明起身的那一刻五官皱在一起一脸痛苦,肋骨断裂的地方和其他被砸到的软组织还是非常痛。
陈立明坐定后大口喘了几下气,抬头问陈立青:“你咋跑来了,这么大老远的。”
话音刚落,陈老太也从自己的病房过来了,她看见陈立青激动地跑去抓住陈立青的手:“哎哟哎呦,我的幺儿来咯!”陈立青的手被她妈钳的生疼:“妈, 是我,你快松手,使那么大劲疼死我了!”
陈老太太赶紧松开手,不停地打量着陈立青:“哎呦,我的立青来咯,立青来咯……”
陈立青问了陈老太的身体状况,陈老太:“没得事,明天我都可以出院咯。”
陈立言:“我问过医生了,明天妈确实可以出院了,回去好好休养,没事的。”
护工正在慢慢地给陈立明喂饭,头上换过药的纱布透出药水的痕迹,足以看出伤口有多长。陈立青觉得大哥的样子真是触目惊心,陈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陈立明刚吃完饭,吴德芳来了,一进病房,看到这么多人,老陈家是要在病房开会?那张憔悴的脸上表情更难看了。连陈立青都从沪市赶回来了,她并不觉得是来帮忙的,反而感觉更像是来看他们家的笑话的。
招呼都懒得打,吴德芳坐在陈立明床边:“我刚从派出所出来,有群众提供关于陈雄下落的线索,警察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找到一些食物包装,都是陈雄爱吃的……”
陈立明忍着疼痛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地对吴德芳说:“不用给我说这些,以后派出所那有没有消息都不用给我说,我自顾不暇,管不了了。”
吴德芳想当场发疯:“不给你说我给谁说?你不想管了,我还不想管呢!”
陈立明招呼护工扶他躺下,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哀莫大于心死,他对陈雄,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失望了,陈雄的每一件糟糕行为,都在强调他们这对父母的失败,只生不养,现在大概开始遭反噬了吧!
吴德芳的情绪无处发泄,陈家的人站满了病房,让她觉得窒息。
陈立言突然开口了:“我去报社登个寻人启事吧。”
说完没有等老大两口子回话,就拉着李淑云和陈立青走了。
陈老太太也不想看吴德芳的脸色,自己乖乖回了病房。护士进来给陈立明打上了点滴,吴德芳就坐在床边发呆。
陈立言给吴德宏打了个电话,问了陈雄的具体情况,跟他商量登报的事情,吴德宏觉得老陈家的人还是挺靠谱的,毕竟登报要花不少钱呢。
吴德宏专程开车来接陈立言和陈立青,他没想到老陈家的人到的这么齐,以前总觉得陈立明像孤儿一样,谁知这一遇上事,他的弟弟妹妹们没有一个掉链子的,全家连老人都上阵了。
吴德宏在报社有熟人,陈雄离家出走的事情他也是最清楚的,很顺利就登了报。回到陈立军的饭馆,正好是一天之中最清闲的时候,陈立言打电话叫来了陈立红和李淑云,除了陈立明和陈老太,所有人在饭馆开了个小会。
陈立言:“我刚和立青还有吴德宏去报社登了寻人启事。陈雄离家出走,我以为他不会跑太远,在外面待几天就回来了,但是刚吴德宏说了他身上有不少钱,我怕这孩子会去别的县市,到时候想找人就难了。”
陈立军:“去别的地方,不会吧。他爸住院他知道的……”
陈立青:“不能用对待正常孩子的角度看他,他除了把大哥大嫂放家里的钱都拿走了,连爸妈的旅行包里的钱也都拿走了,这一算,都有一千多块了,他要是想去别的地方,包个小车都够。”
陈老头不停地摇头叹气,在想是不是自己就不该来这趟,想让老四戒酒就让他们直接回桐市好了,现在把全家都折腾的人仰马翻,啥时候是个头啊。好不容易孩子们聚的这么齐,却不能好好庆祝一番,老大家真是,要被陈雄拖垮。
陈立军:“我每天抽时间骑着自行车全城转一圈咱们自己也找一找吧,等群众发现线索再报上去再派人去找,效率太低了。我一直没太把那孩子离家出走当回事,就想着他饿不着自己,人高马大的也吃不了啥亏。二哥这么一说还真是,万一跑到别的县市,咱们就被动了。”
孙洁:“立军,游戏厅录像厅这些你也多去看看。那孩子晚上不可能一直睡外面,万一在录像厅啥的过夜也很有可能。”
陈立军点头。
李淑云:“报纸明天能刊登出来,咱们边自己找边留意消息。”
吴老爷子和吴老太太本来是不知道吴德芳家这些事的,那天晚上散席他们老两口照常生活。今天吴德宏看到老陈家的人都到齐了,跟吴德梅商量了一下,晚上下班俩人去了吴老爷子家。
俩人跟父母说了吴德芳和陈立明的事,也说了陈立明目前的伤势,还说了陈老太太住院的事,不过明天就要出院了,没啥大碍。
吴老头和吴老太觉得天塌了一般,别说陈老太太了,他们老两口都觉得自己该进医院了。
吴德梅给父母又端水又顺气的,吴德宏极尽婉转地叙述,还是让爸妈上火了。
老两口一宿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先去医院看了陈立明,又去家里找了吴德芳,看着吴德芳那幅憔悴样,也没忍心指责她,只安慰了几句。老两口决定明天提着东西去看看陈立明的家人们,总得替吴德芳做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