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芳这回听进去了爸妈的劝说,开始有意无意和自己的妹妹吴德梅亲近。吴德梅看见自己的姐姐回了趟婆家接回了陈钰,好像变得亲和友善了,看来还是有个女儿好。
陈钰第一次到姥姥姥爷家,收到了姨姨和舅舅的好多礼物,新衣服新鞋,新文具新玩具,陈钰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跟在镇上爷爷奶奶家,完全不一样了。
虽说她知道自己差点被哥哥弄丢了,但回来以后,陈雄对她虽然不亲厚,但也没有再欺负过她,她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春节过后陈立言和李淑云已经开始忙碌了,工人们也都陆续返厂上班。刚到厂里的第一天,陈立红就上门了,一通哭穷就是为了少分摊一些她妈住院的费用,毕竟这次她妈住院的时候她是真的出力了。
陈立言笑了笑,心想,压根就没指望他们每个人都同意摊钱,只是这次恰好碰到陈钰被陈雄弄丢,大哥也只是为了还这个人情而已。
陈立言:“这样吧,你就掏你那份的一半,剩下的就当你出力顶账了。”
陈立红一听能少掏一半,不禁大喜,一半也不少钱呢,这次她妈住院前前后后花了得有好几千,她这一半也不是小数目。谢过二哥,高高兴兴地去给爸妈挑保姆了。
李淑云看着高兴离开的小姑子,看着陈立言:“这次春节收获不小呢,咱还见着回头钱了嘞!”
陈立言大笑:“这些回头钱,你拿去给爸和奶奶买点东西。”
春节假期结束后,齐菡上了好几天班,都没见屈海的身影,她装作不经意问了李淑云,知道屈海是跟老婆回娘家了,在安市,单程要坐两三天的火车,会晚一些回来。齐菡心里有些失落。
春节后齐菡已经搬到单位宿舍了,李淑云为了她能休息好,特意把之前和陈立青住一间宿舍,需要倒班的缝纫女工都调到了别的宿舍,齐菡这间除了两个女销售员,就是她和陈立青,陈立青只有假期才会住一下,所以平时她们屋里就三个人。
齐菡很高兴,销售部的工作屈海负责的更多,她经常听那两个女销售员聊到关于屈海的事,不论她在做什么,都会条件反射般地竖起雷达,仔细听她们说了些啥。
女销售A:“听说屈总要晚一些回来。”
女销售b:“我有点紧张,听说他回来了要对我们进行新的考核。”
女销售A:“考就考呗,嘉至待遇这么好,对员工要求高也是应该的。”
女销售A:“你说的没错,这次过年咱们发的福利,可让我长脸了!”
女销售b:“可不是么,我妈说比我当领导的大舅发的东西都要好,还有好多没吃过的新鲜玩意,这下我们家那些亲戚,再也不敢嫌我在私企上班了。”
……
齐菡想到过年发的福利,她妈看见她分了几趟拿回家的东西,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她说为了工作要搬到厂里宿舍,她妈竟然没跟她吵吵,直接就同意了,齐菡觉得她妈要是在战争年代,肯定是最容易被糖衣炮弹砸晕的叛徒。
翻着日历,数着屈海快回来的天数,齐菡中午下班专门去了趟商场,买了好多她曾经根本不舍得买的化妆品和香水,晚上在宿舍,对着镜子,翻着李淑云订阅的服装杂志,按照上面的模特妆容,认真模仿。
宿舍里的两个女销售起初还笑齐菡臭美,谁知齐菡说:“我们的形象是代表嘉至的,在客户面前,我们就是嘉至最生动的名片,你们可别笑我,完善自己的形象,也是工作内容的一部分。不信你们看看,尤其是你们销售部,哪有长得不好看的?不论男女。”
两个女销售员恍然大悟,难怪同期面试的时候,最先刷掉的都是其貌不扬的,又想想比她们先入职的杜巧岚和钟金凤,每次见她们俩穿工装都觉得特别好看,原来是要在各种细节上下功夫啊。
于是这间宿舍每天晚上三个女孩都在琢磨化妆技巧和穿搭配色。
齐菡这么用心装扮自己的真实意图,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天都在期盼着屈海出现在厂里,过年的时候,家里亲戚给她安排了几场相亲,越是见过那些俗不可耐的男人,她越觉得屈海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可惜最好的男人,是汪玥的。齐菡还没有见过汪玥,她只听李淑云笼统地提过汪玥很好很优秀,具体汪玥是什么样的,干什么的,到底哪里优秀,她一无所知。
精力用在哪,哪里就会出成绩。齐菡宿舍三人的化妆技术越来越娴熟,齐菡的形象和刚入职的时候有很大的变化,她的优点更明显了,缺点都被小巧思隐藏了起来。这些经验心得也让齐菡的工作成绩更为突出。
有几个李淑云的阔太客户,来嘉至挑春装,淑云带着齐菡一起亲自接待,齐菡帮阔太选了衣服,还帮她们化了优雅的淡妆,稍微整理了一下发型,阔太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高兴地要飞起来了,大手一挥,几乎包圆了嘉至这一季的所有新款。
李淑云被齐菡的业务能力震惊到了,这个小姑娘成长的速度着实很快。李淑云觉得齐菡在审美方面,是有一定天赋的,她有了送齐菡去大城市进修学习的念头。
听说屈海要回来上班了,最高兴的是齐菡,她挑了身最凸显身材优势的衣服,化了精致的淡妆,把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她把春节过后所有需要用到计算机完成的工作,都攒到了这一天,就这样,从进办公室,她就一直在显示器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厂里唯一的计算机在这里,屈海如果需要处理数据,一定会来这里。齐菡回忆着屈海身上淡淡地洗衣粉香味,嘴角就不由地上翘。
如果她再早一点进嘉至该有多好,如果她比汪玥认识屈海更早,是不是自己现在就不用躲在黑暗里,把他变成一个秘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