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言的事业有条不紊的发展着,老陈家的人他一个都没主动联系过,甚至根本想不起他们。
为了看陈曦,经常晚上下班两口子就去屈海家蹭饭,屈海他妈每次都热情地给他们连吃带拿,陈立言觉得在屈海家和淑云家才能感受到长辈的爱和呵护。
夫妻俩提着一网兜屈海他妈给塞的馒头和肉丸子往家走,又看见陈立红在单元门口等他们。
陈立红:“二哥二嫂,你们才回来啊。”
陈立言:“又怎么了?”
陈立红:“二哥,这次我找你不是我的事,是大哥,他联系不到你,电话打到我们厂了,让我来找你。”
陈立言无奈:“找我啥事。”
陈立红:“好像是陈雄要转学,他说让你给他打个电话。”
陈立言:“这个电话我没必要给他打。陈雄转学我也帮不了啥忙,教育系统我和淑云都没有认识人。”
陈立红:“不是,大哥的意思好像是要让陈雄住你家……”
陈立言打断陈立红:“你告诉他,想都别想。我家陈曦现在都没人照顾,他让陈雄住我家,谁有空给他看孩子!自己生的就自己养,别一天啥事都尽想扔给别人。”
陈立红本来听到老大让她帮忙传话,还挺开心,想着刚好有机会再跟二哥磨磨让他去和廖建英说好话的,结果没想到二哥这么大反应。不就是想把陈雄转来桐市上学嘛,二哥至于连个电话都不给大哥打嘛。自己的事也没来得及说,气呼呼地回去了。
陈立言到家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李淑云上前安慰:“要不回个电话吧,说清楚,不想答应就明确拒绝。”
陈立言:“老大两口子算盘打的真响,陈雄陈钰从生下来就没有自己带过,好不容易把陈雄接走了,才上了一年小学,就又要扔给别人,陈钰更别提了。他们这么当爹妈不是作孽么!”
陈立明到处联系不到陈立言,只好让陈立红帮忙,事情也没有说的太具体,反正就是要把陈雄转到桐市上学,那当然得二叔照顾了。
吴德芳唉声叹气地问陈立明:“陈立红给老二说了没啊,怎么老二那头还没消息呢。”
陈立明:“明天我再问问老三。”
吴德芳哭诉:“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老师天天叫我去挨骂,我这把年纪被一个小姑娘骂的头都抬不起来。这已经是第三个学校了!穆市就这么几家小学,已经全部转一遍了,谁家一年级的孩子就没学校愿意收啊!”
陈立明:“你才去过学校几次啊,你就在这抱怨上了,每次陈雄闯了祸学校把电话打到我单位,我再厚着脸皮请假去学校道歉,我班还上不上了,调我们俩的工作把家底都快掏光了,我不在这干出点名堂咱们家以后怎么办。”
吴德芳:“那这孩子就是比别人家的调皮,管不住怎么办嘛。”
陈立明:“他调皮闯祸你管不了就算了,那学习成绩呢?吴德芳,你每天少打一个小时麻将,看着陈雄把作业写完,他都不会差到这种地步。”
吴德芳:“陈立明你他妈的是怪我没管儿子?让我看着他写作业,我看得住么我。再说了,他学校教的那些东西我哪会呀!我能看懂吗我!”
陈立明:“你个老文盲你还理直气壮了?你知道我晚上要应酬要加班,就这么一件事,还是你亲儿子,你都管不了,你他妈还能干啥!”
陈立明对吴德芳说了有史以来最重的话,有点后悔。
吴德芳:“你他妈说的啥屁话,现在嫌老子文盲了,结婚的时候你咋没嫌我文化程度低呢。我就是啥都不会干咋了?陈立明你现在是觉得自己混出名堂了是吧!行啊,翅膀硬了!”
吴德芳跑到厨房顺手抄起擀面杖,陈立明拿起小板凳,战事升级,从吵架上升到互殴了。
两口子打的忘乎所以,陈雄立在门边抓了把瓜子,边嗑边看,这场面,太有意思了,他爸终于男人了一回。
陈立明在单位捂着被吴德芳擀面杖攻击过的胳膊,硬着头皮又去给陈立红打了个电话。陈立红接起电话没好气:“大哥,别费劲了,我二哥不同意,他说陈曦都没人照顾呢,陈雄陈钰都你们生的,凭什么自己一个都不想管,全都想甩给别人。”
陈立明:“时间不长,最多一年,就是给陈雄换个环境,你再去跟你二哥说说,我们给钱。”
陈立红:“大哥,我二哥现在一点都不缺钱。爸住院的所有费用,包括妈住旅社和给爸请护工,全是二哥出的,你们那点钱二哥看不上。”
陈立明感觉被下了面子:“你咋这么啰嗦,办这么点事,磨磨唧唧的。算了,反正已经通知过他了。挂了。”
陈立红火大,咋这么不讲理呢。等等,老大最后一句话是啥意思,啥叫已经通知过了。这一家子不会直接来吧。
一上午陈立红都在想,这样不行,万一老大一家直接带着陈雄来了,肯定要找她带路,老大只知道她家的位置和她上班的地方。这滩子浑水,她不想趟了,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现在廖建英也不回家,也没个人商量,这可咋办啊。
再三斟酌,陈立红在下班前赶到廖建英所在的车间,在门口等廖建英下班。廖建英余光瞥到了陈立红的身影,赶紧转过头,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这么长时间,陈立红终于主动了,这次非得逼她低头认错。廖建英盘算着要用陈立红打他妈这事拿捏住她,以后不能再让她一言堂。
下班廖建英磨磨蹭蹭地走出车间,陈立红看到立马迎上去:“廖建英,回家吧。”
廖建英心里暗爽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回话,就站在那里。
车间的人都走了,陈立红鼓足勇气跟廖建英道了歉,还做了保证,保证以后都不乱发脾气,并且再也不会动手了。
廖建英:“家里的钱不是你一个人挣得,我也有权支配,你要是再像以前那么霸道,咱们就真别过了。”
陈立红心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