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处默在接到圣旨的第一时间,便直接前往郑闲居住的郑府偏院。
“郑兄弟,咱们的诗会被陛下叫停了!”
此时的郑闲,正在书房中写着什么,猛然听到这个消息,震惊的直接站了起来,“为什么?”
看到郑闲震惊的神情,程处默哈哈大笑起来,“郑兄弟,不必惊慌,是好事!”
等程处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郑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程大哥,咱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一惊一乍的。”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郑闲眼角的笑意却表明了他此时的心情极好。
皇帝陛下在弘文馆亲自举办除夕诗会,确实是好事。
天大的好事。
这样一来,必定有无数的文人雅士蜂拥而至,而且,世家大族也会收敛很多,甚至是跟自己一样,被迫取消除夕诗会。
自己跟世家大族,算是重新回到了同一个起跑线上。
“这不是给郑兄弟一个惊喜吗!”
程处默在郑闲对面坐下,左右张望一眼,好奇问道,“郑兄弟,郑浩然那狗东西去哪了?”
“我又不是他爹,我怎么知道!”
郑闲没好气的说道。
他自然清楚,自从鹿鸣宴后,郑浩然为何不像之前那般来这偏院。
之前是为了在自己面前炫耀,彰显优越感,同时阻拦他跟其他世家大族的人接触,从而得到除夕诗会的请帖。
现在这一切都毫无意义,郑浩然自然是不会来偏院受气。
没能遇到郑浩然,程处默有些失望。
毕竟,之前他可是被这狗东西羞辱过,今天到郑闲这里,一是告知郑闲圣旨的事,更重要的,则是要当场打脸。
为此,他一路上都在想着遇到郑浩然后,该如何报复回来。
偏偏郑浩然不在。
程处默叹息一声,挥了挥手,“不提那败兴的玩意儿。”
他望向郑闲,神情郑重的吩咐道,“这次的除夕诗会,陛下会亲自参加,在诗会上表现优秀者,陛下还会亲自授予官职,郑兄弟,你这个大才子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程大哥放心,别的我不敢说,诗词一道,天下文人学士加在一起,也不够看!”
郑闲难得的狂妄了一回,跟他平日里低调的性格,简直判若两人。
程处默还不知道,鹿鸣宴后的刺杀,已经让郑闲彻底改变。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想要在大唐好好的生存下去。
光靠藏拙,隐忍这些小把戏,是完全不够看的。
锋芒毕露或许会招来嫉妒,导致过刚易折。
但一点锋芒都没有,反而会被人轻视,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来咬一口。
郑闲已经想清楚了,想要在大唐做一个闲散富家翁,就必须有足够的权势。
别人即便是恨的牙痒痒,也只能在心里忍着,而不敢轻易露出獠牙。
手中没刀,和有刀不用,完全是两回事。
他不但要有刀,还要有全天下最锋利的刀。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一个闲散富家翁。
“郑兄弟好大的口气,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程处默故作惊讶地挑眉,但嘴角却带着一抹笑意。
他不知道郑闲为何改变,但身为武将之后,这样的郑闲,才明显更符合他的心思。
郑闲不以为意,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慢悠悠地说道:“程大哥,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怕你说我狂妄,这诗词一道,我若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郑闲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若是放在旁人身上,程处默定是要嘲讽几句“狂妄自大”,可这话从郑闲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理所当然。
这小子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每次出手,都石破天惊。
无论是《渭水行》,还是《出塞》,哪一首不是千古绝唱?
想到这里,程处默心中对郑闲的信心又多了几分,他一拍大腿,豪迈地说道:“好!有郑兄弟这句话,俺就放心了!到时候,俺倒要看看,谁还能抢了你的风头!”
郑闲笑着点头,“那就拭目以待!”
“对了!”程处默想到什么,往郑闲这边靠了靠,“郑兄弟,陛下可是亲自交代,除夕诗会要喝貂锦酒!”
郑闲微微皱眉,“需要多少?”
“那自然是越多越好!”
郑闲眉头皱的更深了,“堂堂皇帝陛下,这是想白嫖啊!”
“兄弟慎言!”
程处默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郑闲竟然胆大包天到敢背地里非议当今的皇帝陛下。
不过他爹程咬金就是一个混世魔王,他程处默,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背地里也没少骂李二。
他只是简单提醒郑闲一句,便没了下文。
反而觉得,今天的郑闲,更对他的口味。
程处默哈哈大笑一声,“白嫖自然是不会白嫖的,谁敢白嫖咱们兄弟的东西?”
程处默一把搂住郑闲肩膀,神秘兮兮的说道,“陛下已经下旨,酿制貂锦酒的材料,全部由宫中提供,酿成貂锦酒后,只要陛下满意,一斤给十吊铜钱。”
对于程处默勾肩搭背的动作,郑闲并不反感,他知道,这是程处默真正把自己当兄弟处。
当听到原料宫中提供,一斤还能赚十吊铜钱,郑闲顿时眼前一亮,小手一挥,“那还等什么,走,到宫中拉酒去!”
哈哈哈!
……
长安城,王府。
后院花园中,一座精致的八角凉亭坐落于池塘之上。
凉亭中,王诗韵一袭淡紫色襦裙,手中捧着一卷古籍,正专心的看着。
满满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作为大唐第一美女,才女,王诗韵长的自然是极美的,再加上那股清冷中带着的温和书卷气,像极了画中的仙子。
在王诗韵对面,坐着一位锦衣华服,气质偏阴柔的青年男子,正是王诗韵的亲弟弟王诗书。
鹿鸣宴结束后,王诗书回到府中,便直接来到这里。
他望着王诗韵,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跟姐姐说鹿鸣上的发生的事。
其实,从醉仙楼离开后,他便一路忐忑。
毕竟,从小到大,只有他听姐姐话的份,还是第一次,擅作主张,为姐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