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儿四蹄踏风,赤色身影如离弦之箭掠过江面,激起的水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王宝宝坐在焰儿背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江风,指尖萦绕着一缕虚无之力——经过龙脉本源的滋养,他的修为已稳固在天位境中期,比之绝无神的天位境巅峰虽略有不及,却足以稳压寻常天位境修士,正合教导聂风、步惊云的实力层级。
“师父,前面好像有人。”聂风忽然开口,目光投向江岸左侧的一片密林。他修炼《磐石诀》后五感愈发敏锐,已能捕捉到数里之外的气息。
步惊云也握紧了绝世好剑,眼神凝重:“不止一人,气息杂乱,带着敌意。”
王宝宝抬眼望去,只见密林边缘影影绰绰,果然藏着不少人。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看来是有人等不及送上门来了。焰儿,落地。”
焰儿低吼一声,稳稳落在江岸的沙滩上。丫丫抱着小白,好奇地探着头,小白则警惕地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出来吧,躲躲藏藏的,也配称江湖人?”王宝宝扬声道,声音蕴含着一丝天位境的威压,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空气中荡开层层涟漪。
密林一阵骚动,十几个手持兵器的汉子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个身形挺拔的青年,穿着一身锦衣,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腰间挂着一柄弯刀,正是断浪。
“王宝宝?”断浪上下打量着王宝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当是谁,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聂风、步惊云,你们两个放着天下会的前程不要,却投靠这么个无名之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聂风皱眉道:“断浪,我们已拜入师父门下,休得胡言!”
“师父?”断浪嗤笑一声,目光扫过王宝宝,“就他?能教你们什么?是教你们如何躲在女人身后,还是如何抱火麒麟的大腿?”他身后的汉子们也跟着哄笑起来,语气中满是嘲讽。
步惊云眼神一冷,握着绝世好剑的手微微收紧,若不是王宝宝没发话,他早已拔剑出鞘。
王宝宝神色平静,淡淡道:“你是来挑衅的,还是来送死的?”
“放肆!”断浪脸色一沉,“我乃南麟剑首断帅之子,今日特来领教你的高招!若是你输了,就乖乖交出龙脉,再让聂风、步惊云随我回天下会,我或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口气不小。”王宝宝笑了,“可惜,你还不够格。”他看向聂风与步惊云,“你们两个上,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进步。”
“是,师父!”两人齐声应道,同时向前踏出一步。
聂风身形一晃,风神腿展开,如一道清风掠至断浪面前,腿影带着破空之声踢向他的面门:“断浪,接招!”
断浪眼神一凛,腰间弯刀出鞘,刀光如练,迎着腿影斩去:“来得好!”
“铛!”
腿与刀碰撞,发出一声脆响。聂风只觉一股刚猛之力传来,脚下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心中暗惊:断浪的刀法竟精进了这么多!
断浪也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能一刀逼退聂风,却没想到对方的腿劲比上次交手时沉稳了数倍,竟硬生生接下了他这一刀。
“有点意思。”断浪狞笑一声,弯刀再挥,刀光如网,朝着聂风罩去,“可惜,还不够!”
聂风深吸一口气,运转《虚无万象经》,将龙脉滋养过的内息注入双腿,同时融入《磐石诀》的卸力技巧。他的腿影不再追求速度,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看似缓慢,却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避开刀光,偶尔反击,腿劲也变得刚柔并济,让断浪的刀招屡屡落空。
“这是什么腿法?”断浪越打越心惊。聂风的风神腿他再熟悉不过,可眼前这路腿法,既保留了风神腿的灵动,又多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沉稳,仿佛变了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掌风带着破风之声拍向断浪后心——正是步惊云!他没有用剑,而是以掌代剑,排云掌的刚猛之力与《磐石诀》的掌控之法结合,掌风凝练如刀,精准无比。
断浪察觉背后劲风,心中大骇,连忙挥刀格挡。
“嘭!”
掌刀与弯刀相撞,断浪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剧痛,弯刀险些脱手,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五步,脸色发白。
“你们两个……竟然联手?”断浪又惊又怒。他知道聂风与步惊云素来不和,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会配合得如此默契。
“对付你,无需师父出手。”步惊云语气冰冷,与聂风一左一右,再次逼上前来。
聂风眼神坚定:“断浪,你若现在离开,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放屁!”断浪怒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乃断家后人,岂会怕你们两个叛徒?今日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弯刀上,刀身瞬间泛起一层血色红光,气息暴涨,竟隐隐触碰到了大宗师境的门槛——正是断家的秘法“血火邪功”!
“小心!”王宝宝出声提醒。
断浪的速度骤然加快,血色刀光如一条毒蛇,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取聂风心口!这一刀融合了血火邪功的戾气,比之前凌厉了数倍,连空气都被劈开一道缝隙。
聂风不敢大意,双腿微分,《磐石诀》运转到极致,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竟是硬生生以肉身迎向刀光——这是他在龙脉滋养后悟出的防御之法,将《磐石诀》的炼皮之术与龙脉之力结合,防御力远超同阶。
“铛!”
刀光斩在聂风肩头,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未能伤及筋骨。
“什么?!”断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这一刀足以劈开巨石,竟连对方的皮肉都没斩透?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步惊云已欺至近前,左手成掌,右手握剑,掌风与剑光同时爆发——正是他新悟的“剑掌合流”!掌风如乌云压顶,封锁断浪的闪避空间;剑光如流星追月,直指他的手腕。
断浪避无可避,只能弃刀自保,双手交叉挡在身前。
“噗嗤!”
剑光虽被挡住,掌风却结结实实地印在他胸口。断浪如遭重击,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沙滩上,挣扎了几下,却再也站不起来,血火邪功的气息迅速消退,脸色惨白如纸。
他带来的那些汉子见状,吓得连连后退,哪里还敢上前。
聂风与步惊云走到断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人气息虽有些紊乱,眼神却异常明亮——这是他们第一次联手击败强敌,对《虚无万象经》与自身功法的融合又多了几分领悟。
“你输了。”聂风沉声道。
断浪看着两人,眼中充满了不甘与难以置信:“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你们……”
“你不是输给他们,是输给了自己的执念。”王宝宝缓步走上前,目光落在断浪身上,“血火邪功虽能短暂提升实力,却会损伤根基,你父亲断帅难道没教过你?”
断浪一怔,随即惨笑道:“我爹?他眼里只有天下第一的名号,何曾管过我?我若不变强,怎么报仇?怎么夺回属于断家的一切?”
“以执念驱动的力量,终究是空中楼阁。”王宝宝淡淡道,“今日饶你一命,回去好自为之。若再执迷不悟,下次就不是吐口血这么简单了。”
断浪看着王宝宝眼中的平静,感受着对方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心中竟生出一丝畏惧。他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弯刀,怨毒地看了聂风与步惊云一眼,转身踉跄地走进密林,那些汉子也连忙跟了上去,很快消失在林中。
沙滩上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江风吹过的声音。
丫丫从焰儿背上跳下来,跑到聂风身边,仰着小脸道:“聂风哥哥,你好厉害!刚才那个坏人被你打跑了!”
聂风摸了摸她的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我和步兄一起。”
步惊云也收起剑,走到王宝宝面前,躬身道:“多谢师父指点,弟子明白了‘联手’的意义。”他之前性子孤僻,从不信他人,今日与聂风配合,才真正体会到“众行远”的道理。
王宝宝颔首:“不错。武道之路,不仅要修己身,也要修人心。你们能放下芥蒂,联手对敌,这才是真正的进步。”他看向两人,“刚才交手,你们有没有发现自己的不足?”
聂风想了想:“弟子的腿劲虽稳,却少了几分一往无前的锐气,面对血火邪功时有些保守。”
步惊云道:“弟子的剑掌合流还不够纯熟,掌风与剑光的衔接有破绽,若对手更强,很可能被反噬。”
“能看清自身不足,很好。”王宝宝满意地点头,“聂风,你的问题在于‘守’有余而‘攻’不足,日后可多练《虚无万象经》的‘吞噬’之力,以攻代守;步惊云,你需将排云掌的‘柔’与剑法的‘刚’彻底融合,记住,刚柔并非对立,而是相生。”
“弟子谨记!”两人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
吴伯走上前,感慨道:“少侠教导有方,风儿和步少侠这进步,真是一日千里啊。”
王宝宝笑了笑,看向远方:“前面就是江南地界了,第二梦应该就在那边。我们先找个城镇休整,顺便让你们巩固一下修为。”
他翻身上了焰儿背,将丫丫抱到怀里。聂风与步惊云也随之而上,吴伯则坐在最后。
焰儿低吼一声,四蹄踏起沙尘,再次朝着远方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江面上的波光映照着师徒三人的身影,仿佛预示着一段新的传奇,正在这江南烟雨中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