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狼谷里已经有人活动。
陈凡站在山头上，看着那支狩猎队伍从谷口走出。还是昨天那五人，独眼龙赵奎带队。他们的动作比昨天更加匆忙，似乎想早点出去，早点回来。
等队伍走远，陈凡转身看向张猛张燕：“准备好了？”
两人重重点头。张猛握紧了手中的刀，张燕的长鞭缠在腰间，随时可以抽出。
“按计划行事。”陈凡说完，身形一闪，率先朝狼谷掠去。
张猛张燕紧随其后，三人如同三道影子，在晨雾中快速穿行。
谷口了望台上，依旧是那两个守卫。瘦高个打了个哈欠，靠在栏杆上打盹。矮壮汉子则在检查手里的弩箭，时不时朝谷外望一眼。
他们没注意到，一道灰影已经贴着山壁，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了望台下。
陈凡抬头看了一眼，估算距离。了望台离地三丈，木质结构，看起来很简陋。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张符箓——这是墨先生留下的“阴火符”，威力不大，但胜在无声无息。
指尖一弹，两张符箓飞出，贴在了望台的支撑柱上。
噗。
轻微的爆裂声，阴火燃起，瞬间将柱子烧穿一半。了望台开始倾斜，发出吱呀的声响。
“什么声音？”矮壮汉子警觉地抬头。
但已经晚了。
轰隆！
了望台彻底倒塌，两人惊呼着摔下来。还没落地，两道剑芒已经刺穿他们的咽喉。
陈凡收回幽泉剑，看都没看尸体一眼，径直朝谷内走去。
张猛张燕这时也赶到了，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是一凛。太快了，从动手到结束，不到五息时间。
“守住谷口，别让人跑了。”陈凡丢下一句话，脚步不停。
谷内的人已经听到动静。几个修士从木屋里冲出来，看到倒塌的了望台和走来的陈凡，脸色大变。
“敌袭！”有人大喊。
很快，七八个人聚集起来。为首的是个使重锤的壮汉，正是铁屠。他身后跟着瘦猴和其他几个炼气中期的修士。
“什么人敢闯狼谷？”铁屠盯着陈凡，眼中闪过警惕。能这么快解决谷口的守卫，来人绝不简单。
陈凡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叫疤面出来。”
“老大在闭关，有什么事跟我说。”铁屠握紧重锤，身上气息开始攀升。
“跟你？”陈凡笑了，“你不够格。”
话音未落，他已动了。
不是冲向人群，而是直接冲向中央大屋。他的目标是疤面，其他人交给张猛张燕处理。
“拦住他！”铁屠怒吼，一锤砸来。
重锤带着呼啸风声，势大力沉。陈凡却看都没看，幽泉剑反手一撩，剑尖点在锤头上。
铛！
金铁交鸣声中，铁屠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力量顺着锤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更让他心惊的是，锤头上的灵力竟然在快速流失！
“这是什么邪功？”铁屠脸色一变，抽身后退。
但陈凡已经从他身边掠过，继续冲向大屋。瘦猴见状，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拦在前方，手中短刀直刺陈凡后心。
这一刀又快又毒。
陈凡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身形诡异一折，避开刀锋的同时，左手反手一抓。
吸星大法运转。
瘦猴只觉得体内灵力一滞，动作慢了半拍。就这半拍，幽泉剑已经刺穿他的肩膀。
“啊！”瘦猴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倒退。
陈凡没有追击，一脚踹开大屋的木门。
门内，疤面已经站起来。他脸色阴沉，周身黑气翻滚，显然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疤面盯着陈凡，手中多了一柄黑色长刀。
“要你地盘的人。”陈凡走进屋，随手关上门。
疤面眼中闪过凶光：“炼气九层？难怪敢这么嚣张。但你以为，修为高一点就能吃定我？”
他动了。
黑色长刀带着滚滚黑煞之气，当头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刀未至，阴寒的刀气已经笼罩整个屋子。
陈凡不退不避，幽泉剑向上迎去。
铛！
刀剑相撞，爆发出刺耳声响。陈凡脚下的地面裂开数道缝隙，但他身形纹丝不动。
疤面心中一惊。他这一刀用了八成力，竟然被对方轻易接下？而且从剑上传来的那股吸力，让他体内的黑煞之气都有些不稳。
“你受伤了。”陈凡突然开口，“阴风涧的火毒，不好受吧？”
疤面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猜的。”陈凡手腕一抖，剑身震荡，将长刀荡开，“不过现在确认了。”
疤面眼中闪过厉色，不再保留，全力催动黑煞功。他身上的刀疤泛起红光，那是火毒被引动的迹象，但他不管不顾，长刀化作一片黑色刀网，罩向陈凡。
陈凡眼神一凝。
这疤面确实有点本事，即使有伤在身，刀法依旧凶悍。而且黑煞功修炼出的黑煞之气，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寻常法器沾上都会受损。
但他不闪不避，幽冥真经全力运转。灰黑色的幽冥法力涌出，与黑煞之气碰撞在一起。
嗤嗤嗤！
两股阴寒力量互相侵蚀，发出刺耳声响。屋内的桌椅瞬间被腐蚀成粉末。
疤面越打越心惊。他的黑煞之气竟然无法压制对方，反而被那股灰黑色法力不断吞噬、化解。而且对方剑法诡异，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他功法运转的薄弱处。
“你到底是谁？”疤面咬牙问道。
“陈凡。”陈凡说完，剑势突然一变。
幽冥剑意全力爆发！
灰黑色剑气纵横，带着森寒的死亡气息。疤面只觉得神魂一冷，动作慢了半拍。
就这一瞬间，幽泉剑刺穿了他的护体黑煞，没入胸膛。
“噗！”疤面喷出一口黑血，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
“下辈子，别挡我的路。”陈凡手腕一拧，剑气在疤面体内爆发。
疤面身体一僵，眼中神采迅速黯淡。临死前，他死死盯着陈凡，像是要把这张脸记住。
陈凡抽剑，疤面轰然倒地。
他走到尸体前，伸手按在疤面丹田处。吸星大法运转，疤面残留的修为和黑煞之气被快速抽出，涌入陈凡体内。
这次他没有立刻炼化，而是将这股力量暂时镇压在经脉中。外面还有战斗要处理。
走出大屋，外面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张猛张燕背靠背，正在抵挡铁屠和其他四人的围攻。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张燕的左肩被重锤擦过，骨头可能裂了。张猛的后背又多了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
但他们没退。
铁屠也不好受，他右臂被张燕的鞭子抽中，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其他四人更是狼狈，有两个已经失去战斗力，躺在地上呻吟。
看到陈凡从大屋里出来，而且手里提着疤面的刀，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大……死了？”一个修士颤声问。
铁屠脸色惨白，握锤的手在发抖。他清楚疤面的实力，就算有伤在身，也不是普通炼气九层能轻易杀死的。可这才多久？一盏茶时间？
“放下武器，或者死。”陈凡开口，声音冰冷。
铁屠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但看到陈凡手中的刀，还有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他最终松开了手。
重锤落地。
其他三人见状，也纷纷丢掉武器。
陈凡走到张猛张燕身边，取出疗伤药递给他们：“做得不错。”
张猛接过药，苦笑：“差点撑不住。”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陈凡说完，转身看向铁屠等人，“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狼谷，永远别再回来。二是留下来，跟着我。”
铁屠抬起头：“跟着你？你能给我们什么？”
“资源，功法，还有变强的机会。”陈凡直视他的眼睛，“但前提是，绝对的忠诚。”
“如果我们选离开呢？”
“现在就可以走，我不阻拦。”陈凡淡淡道，“但走出这个谷口，你们的死活就与我无关了。”
铁屠沉默了。他看看地上疤面的尸体，又看看陈凡，最后看向另外三人。那三人也都在看他，眼神里有恐惧，也有期待。
在黑风山脉，散修的日子不好过。今天走了，明天可能就死在哪个角落。跟着一个强者，至少能活下去。
“我……愿意留下。”铁屠单膝跪地。
另外三人见状，也纷纷跪下。
陈凡点点头：“去把谷里的人都叫来，包括受伤的。”
很快，狼谷剩下的九个人都聚集在空地上。除了铁屠四人，还有两个轻伤的，以及三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后勤人员。
陈凡站在众人面前，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从今天起，狼谷换主人了。”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愿意留下的，以后就是我的人。我会给你们提供修炼资源，传授功法，但有两个规矩。”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不得内斗。有矛盾可以找我裁决，私下动手者，废去修为，逐出狼谷。”
又竖起第二根：“第二，不得背叛。背叛者，死。”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低下了头：“谨遵主人之命。”
“不用叫我主人。”陈凡摆手，“以后叫教主。”
他看向远处阴脉节点升腾的灰黑气流，眼中闪过幽光。
幽冥教，就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