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振江回去后，坐那儿半天没动静，萧晚晴抱着严志刚过来，“你发什么呆呢？我妈急着回去了，你去把碗洗了，要不你带志刚我去洗。”
严振江把儿子抱过去，萧晚晴撇撇嘴，一边做事一边埋怨：“又要带孩子又要做家务，我都忙死了，你看人家武菱多清闲，成天无所事事，生不出孩子都不当回事，也不知道楚牧是怎么想的。”
“以楚牧的条件，找个能生儿子的女人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肯定是武菱不答应，楚牧性子也软，只能忍气吞声……”
严振江静静地听着，自己和楚牧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隔阂？仔细想来好像就是从自己娶了萧晚晴之后。
从她莫名其妙提什么娃娃亲，从她不声不响去抢扫盲班的工作，楚牧跟武菱感情那么好，怎么会不在乎？
所以他攻关小组才会把自己漏掉，保密任务不让他参加，研究项目也把自己排除在外。
厨房里，萧晚晴还在说着什么，说楚牧和武菱长久不了，“……以后他就后悔去吧。”
萧晚晴擦干净手一回头，看到严振江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才这么会儿就累了？我可是抱了一天呢！”
严振江定定地看她：“我才是后悔了。”
“……你什么后悔了？”
萧晚晴问完了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表情瞬间狰狞，“姓严的你什么意思？！”
严振江一言不发地回房间，很快，从他家里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单元里的邻居都探头出来看热闹。
董美丽把门开条缝支着耳朵听，夏勇无语地让她关上：“有啥好听的？没听过人家吵架啊？”
“你别吵吵，我听不清了！”
武菱那边也在听，不是她想听，声音太大了。
她慢慢翻了一页书，吵吧，吵点好，什么叫鸡飞狗跳一地鸡毛，主角也要感受一遍才公平。
之后，楚牧的研究越顺利，严振江和萧晚晴吵架的频率就越高。
然后有一天，武菱撞见严振江满面春风地回来，看见自己时眼睛一亮，几步迎了过来，“你去干啥呢？见着楚牧了没？这事儿你得好好安慰安慰他，哎，谁能想到呢……？”
他欲言又止，武菱顺着他的意问：“什么事？跟楚牧有关系？”
“是他那研究，出问题了，上面政策出了点变化，战略调整削减经费，更重要的是有些部件面临缺漏，项目怕是……”
严振江一边说一边摇头，眼里却有着藏不住的幸灾乐祸，“那些东西就算上面允许他自己想办法他也搞不到。”
晚上见到楚牧的时候，他果然眉头紧蹙，跟夏勇在书房一待就是很久，出来后也不见任何松懈的情绪。
“项目出问题了？”
楚牧点头，“团队因为这事儿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才安抚住，经费什么的我能想办法，可是缺的部件……”
“我听严振江说允许你自己想法子？要不你去一些地方问问？”
“确实松了口给了允许，也是想着能留一线生机，不过我今天跟老夏去走了一圈，难。”
楚牧也不想这么丧气，可是团队在这件事上花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现在忽然就做不下去，那种打击可想而知。
武菱问他，“缺哪些部件？需要很多吗？黑市没有可能找到？”
“倒也不多，得看运气。”
楚牧耐心地跟武菱说着细节，严振江在家破天荒地说今天他来做饭，要给萧晚晴露一手。
“没想到还真被你说中了，当初我就觉得那研究不靠谱，楚牧再聪明阅历摆那儿呢，他这个年纪就想主导成功项目研究，不是我看不起他，比登天还难。”
萧晚晴丝毫不意外，意料中的事儿，都说了剧情里没这段。
严振江有种解气的愉悦，浪费那么多时间，说不定还要被人笑话，幸好自己没参与。
“楚牧这回是栽了个大跟头，改明儿我得好好安慰安慰他，这种时候才最能体现出谁对他是真心的。”
不过在那之前，得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
然而出乎严振江意料的是，楚牧并没有露出颓丧之态，他依旧每天早早地出门，依旧将自己的时间投注在研究上。
严振江对此嗤之以鼻：“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继续折腾吧，折腾得时间越长，以后就会越后悔！”
……
“小武，你出去呀。”
房艳红看武菱往学院外走，好奇地招呼她：“上哪儿去呀？”
“去书店转转。”
“又去书店，你呀都成那儿的常客了，早点回来，我今儿包饺子，给你留一碗。”
“好嘞，谢谢嫂子。”
武菱笑吟吟地说完，出了校门，却没往书店去，她要去黑市。
她还没去过呢，之前因为规定不好往那儿去，这次可以借着帮楚牧找部件的由头去长长见识。
说是黑市，其实也没有那么严，听说从两年前开始，对这种集市的管制稍稍放松了一点，因此在村里也能存在由生产队监管的集市出现。
只是在城里管得还是很严格，特别是对军人和军属，绝不能让人发现。
这方面武菱很有自信，七拐八绕到了西市，却没找到黑市在哪儿。
“难道还得有什么门路才行？”
武菱就在那儿绕了几圈，黑市的影子没见到，却让人给堵了。
她在心里冷笑，找不到地方自己气儿正不顺呢！
只是她刚眯起眼，对方却一脸欣喜，“你是把我送进派出所那人的对象！”
武菱：？？？
好小众的打招呼方式。
她看了会儿没认出来，毕竟那会儿人被楚牧押着扭送，长什么样自己实在没记住，但她记得这事儿。
“你有事儿？”
“我想报恩！”
武菱默默往后退了半步，滕大见状赶紧解释，“我弟弟滕二跟我说是你帮他想了办法才活下来，还没让他走歪门邪道，那你就是我们兄弟俩的恩人！”
他说着就跟当初滕二似的激动得恨不得给磕一个，武菱眼疾手快把他拎到旁边。
“你给我站稳了！什么报恩不报恩的，现在是什么社会？早不兴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