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菱对他的勤快给予肯定：“真不错，你的手艺肯定没得说。”
不过有件事儿武菱挺好奇：“怎么没见有人来咱们家检查？要是怀疑你去黑市，不是应该来家里再找找？”
“那些元器件有人能证明上一轮演练的时候就有，那会儿我根本不在。”
这件事本来就跟他没关系，楚牧清楚，一个阵营的同学清楚，其实领导也清楚，只不过因为有人举报了，那些东西又确实不应该存在，所以才会做做样子查一查。
原来是这样，也是现在社会环境的缘故，她随口问：“觉得委屈吗？”
楚牧笑起来：“还行，能多休息几天也挺好，就算成绩取消，也从中可能摸到了新技术，说起来还亏了这几个元件。”
“你什么事都能想得很开，这样挺好，豁达，能活得久。”
“也不是都想得开，有些事就不行。”
“还有你想不开的事？不能够啊。”
楚牧看着她动了动喉咙，半天才开口，“我之前，把功劳让给严振江让他来家属院那事，你已经不生气了吗？”
武菱：？？？
他怎么跟自己翻起旧账来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那个时候自己其实也在犹豫，校长又一直说我，我着急了才口不择言，但我从跟你结婚之后就从没有把你当做外人，我想好好跟你过日子。”
楚牧表情太过正经，耳朵尖儿透着点红色，放在桌上的手虚虚地握成拳头，隐隐可见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怎么忽然说这个？”
“……你不是说，你喜欢长嘴的人……”
楚牧抿了抿嘴，也不知道他这嘴长得端正不端正。
武菱的目光从他额头挪到高挺的鼻梁，再挪到有点紧张绷得直直的嘴唇。
她觉得自己其实运气还不错，选的人至少比别人家的配角要正直、率性，模样还标致，算她赚了吧？
楚牧这阵子对她的殷勤武菱不是感觉不到，她也有做出一些回应，只不过对她而言，这叫礼尚往来。
你对我好，那我也会对你好，但总会保留抽身的余地，一旦情况发生了变化，可以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这种不算爱情，顶多是欣赏，彼此相处愉快。
对武菱来说，这个距离最安全也最舒服，还不会被人说自己多管闲事。
“我之前就说了，我没生气，你也不用一直记着这事儿，我都已经忘了。”
她朝着楚牧笑笑，洒脱的语气却没让楚牧展颜，他眼神微微闪了闪，“好，以后不提了。”
……
楚牧停课的这段时间，严振江偶尔会过来，安慰、鼓励他。
“应该就快出结果了，不过我听说这次可能没办法给出个明确交代，但因为你是阵营的核心，恐怕要承担后果，这也太不公平了。”
严振江帮他抱怨，然后说：“你也别太灰心，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你有技术在手里，迟早会再出成绩。”
除了严振江，夏勇也时常来，要么跟他讨论问题，要么来陪他下棋，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不错。
“你的事我去打听了，看着挺严肃，其实也都知道不关你的事，就是东西从哪儿来的也没人承认，查不出名堂，之后可能也就是不了了之。”
夏勇还因为这事儿对那几个元件感起了兴趣，跟楚牧好一通研究，每回都要待到很晚才回去。
董美丽不能理解，“你总去他们家干什么？他违反规定都被停课调查了，这种人你还往跟前凑？你嫌自己身上背的处分还少是不是？你赶紧离远点，别惹得一身骚。”
“你懂个屁！小楚那是遭人嫉妒，被红眼病的人故意举报，凭他的技术还需要走歪门邪道？我跟你说小楚这人不错，真不错，是个人才！”
董美丽翻了个白眼，自己老婆在那边吃了几回瘪，他还在这儿不错不错的，真是脑子进水了。
回头董美丽就去跟萧晚晴抱怨，“也不知道给我家老夏灌了什么迷魂汤，成天地往那儿跑，自己有家都不想回，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萧晚晴的肚子变得大起来，垂着眼眸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语气淡淡道：“小武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敞亮，谁瞧了心里不喜欢？我都喜欢，爱去也是正常。”
“收拾家谁不会啊？她那清高的样儿我才不喜欢。”
“你不懂，有些人就是觉得她那样儿的好，尤其是男人，不信你回去问问？是不是都喜欢有文化、说话温温柔柔，还长得漂亮白净的女人？哪怕只是看着心情都好。”
萧晚晴的幸福对比度已经有一阵没动静了。
梦寐以求的两位数也始终遥遥无期，她急得恨不得自己挽袖子上，奈何肚子里揣一个实在不方便。
董美丽听了她的话没作声，等到了晚上，还真问起了夏勇来。
“你觉得武菱人怎么样？”
夏勇正脱鞋子要上床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想了想才道：“你说楚牧媳妇？挺好啊，你之前几次得罪人家，人家也没怎么计较。”
“你都被处分了还没计较？那什么才算计较？”
董美丽立刻就要炸，然而想起萧晚晴说的那些话，又硬生生憋住。
“她好在哪儿了？你说说看，我也学学。”
一听她想跟好的学，夏勇可不得抓住这个机会，“楚牧这个媳妇看着就知书达理，从不在人背后嚼舌根，你是该好好跟人学学。”
“除了这些呢？我看她长得也挺好，一点儿不像村里出来的女人。”
夏勇拽着被子躺上床，随口附和：“确实，楚牧这媳妇算是让他给找着了，人长得好看又能干，他是个有福气的……”
话没说完，夏勇刚盖好的被子“哗啦”一下给董美丽给掀了，冷得他一哆嗦。
“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你是不是老早就看上人家了？‘长得好看又能干’，我告诉你夏勇，那可是人家的媳妇，你少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