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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mt2007年7月19日,复工dAY38(驻扎泉县调查dAY19),凌晨

地点:蒙兰市泉县兰泉社区派出所旁边ScI临时调查处

后半夜的风带着点凉意,我(何风生)迷迷糊糊爬起来上夜厕,刚推开临时调查处的大门,就看见路灯下杵着个熟悉的身影——陆薇站在台阶前,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我揉了揉眼睛,语气里满是困意和不耐烦:“你干什么啊!大半夜不睡觉,杵在这儿吓人?”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出来,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瞬间懵了,眼神发直地盯着我,半天没吭声。可这愣神只持续了两秒,白天的疯劲又上来了,她猛地冲上前想拽我的胳膊,声音尖得刺破了凌晨的安静,又开始大发雷霆:“何风生!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ScI!凭什么把我丢在这儿不管!今天你们不答应让我加入,我就站在这儿不走了,闹到天亮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的真面目!”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二楼鲁所长办公室的窗户“哗啦”一声被推开,他探出头来,头发睡得有些凌乱,眼下带着点熬夜的青黑,往下一看见是陆薇,语气里满是不耐,直接开口:“你干什么啊!昨天吵不过吗?还要吵架!大半夜不睡觉,在楼下鬼喊鬼叫,是想把整个派出所的人都吵醒陪你闹?”

他的声音在凌晨的安静里传得很远,陆薇的尖叫猛地顿住,抬头看向窗户,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却还是梗着脖子没挪步。我皱了皱眉,刚想让她赶紧走,鲁所长已经又补了一句:“再闹我就叫值班民警了,昨天的教训还没吃够?”

鲁所长的话像盆冷水浇下来,陆薇张着嘴,刚要喊出的话卡在喉咙里,整个人瞬间懵了,抬头望着窗口的鲁所长,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僵滞。

这愣神没撑几秒,她突然猛地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社区医院的方向,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凭什么都帮他们!我没错!”

声音又尖又亮,划破了凌晨的寂静。不远处花坛边正收拾垃圾的环卫工被这声喊吓得手一抖,手里的垃圾袋“哗啦”掉在地上,转头一脸惊愕地往这边看。

陆薇喊完,眼角余光正好瞥见被吓掉垃圾袋的环境护工,那点没处撒的火气瞬间又找到了出口,整个人猛地转过去,直冲冲地朝着护工的方向走过去,对着他就大发雷霆:“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在这儿说话碍着你了?捡你的垃圾去,再看信不信我把你袋子扔了!”

护工被她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往后缩了缩,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垃圾,嘴里嗫嚅着“我没看”,头都不敢抬一下。她却不依不饶,站在旁边叉着腰,还想再骂,鲁所长在楼上重重咳嗽了一声,她才悻悻地闭了嘴,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护工。

鲁所长的咳嗽声刚落,陆薇猛地转过身,把对护工的火气全撒到了我身上,对着我们就大发雷霆:“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拦着,我早就进ScI了!现在连个护工都敢看我笑话,鲁所长也帮着你们凶我,你们就是一伙的,合起伙来欺负我!”

她越喊越激动,伸手就要往我这边扑,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抬手拦住她。她却不管不顾,一边挣扎一边尖叫:“放开我!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闹到天亮,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ScI仗势欺人!”

护工被她瞪得头也不敢抬,慌忙去捡散落的垃圾,手刚碰到草丛里的东西就猛地一顿——他颤巍巍地拨开草叶,一具身穿鲜红纸嫁衣的女尸赫然躺在那里,惨白的脸在路灯下透着诡异的光。护工吓得“啊”一声瘫坐在地,指着尸体连话都说不完整:“尸、尸体……有尸体!”

我心里一沉,立刻冲回屋喊醒王思宁他们,一行人拿着手电匆匆下楼,围在尸体旁蹲下身查看。纸嫁衣的针脚粗糙,边角还沾着泥土,女尸的脸被一块红布盖着,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陆薇原本还叉着腰要发作,顺着我们的目光瞥见那具纸嫁衣女尸,尖叫一声猛地后退,整个人瞬间懵了,脸色白得像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尸体不敢动。可这懵神只持续了片刻,她突然又对着我们大发雷霆:“都、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拦着我吵架,怎么会遇到这种晦气东西!肯定是你们调查不仔细,才让凶手在这儿抛尸,这都怪你们!”

她声音发颤,却依旧梗着脖子喊,只是那点蛮横里,早没了之前的底气,只剩掩不住的恐慌,连退几步撞到了路灯杆,才勉强站稳。

我皱着眉,猛地提高声音打断她:“行了,你要干什么啊!你根本没听过泉县的纸嫁衣传说吗?这里头说的,可是有七对夫妻,分别是:宁子服和聂莫琪,申墨卿和王娇彤,张辰瑞和崔婉莹,荀元丰和陶梦嫣,肖驰和奚月瑶,柳逢泽和杜言她。”

陆薇的喊声戛然而止,整个人瞬间懵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眼神里满是茫然,张着嘴愣了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往前凑了半步,却又不敢离尸体太近,对着我开始提出问题:“七、七对夫妻?这、这纸嫁衣传说跟这具尸体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说的那几对,他们是谁?跟现在的案子有关吗?”

她连珠炮似的问,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慌,刚才那股子蛮不讲理的劲儿没了,只剩下被“七对夫妻”和诡异尸体勾起的慌乱,连追问都没了之前的底气,只是睁着通红的眼睛盯着我,等着一个答案。

我被她问得心头烦躁,又瞥见地上纸嫁衣的红布被夜风吹得微微掀起一角,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没接她的话茬,反而反问:“行了,你该不该结婚吗?”

这话一出,陆薇彻底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刚才还连珠炮似的问题全卡在了喉咙里,眼神里的慌乱混着茫然,直愣愣地看着我:“结、结婚?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现在说的是尸体和传说,你扯这个干什么?”

我盯着她,指了指地上那具裹着鲜红纸嫁衣的尸体,语气里没半点温度,直接打断她的追问:“行了,你还敢不敢结婚了?这就是下场。”

陆薇的脸“唰”地一下彻底白了,刚才还没问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眼神死死盯着尸体上的纸嫁衣,嘴唇哆嗦着,连带着身子都开始发颤。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含混的气音,之前的蛮横和慌乱全没了,只剩下被“这就是下场”四个字戳中后的恐惧,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夜风声里还裹着纸嫁衣的诡异气,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薇的父母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她母亲一看见地上的尸体就腿软,扶着路灯杆直喘气。

陆父脸色铁青,一眼就看见站在旁边脸色惨白的陆薇,压着怒火冲过去,对着她就大发雷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大半夜不回家,在这儿闹得天翻地覆,现在还惹出这种事来,你是不是要把我们陆家的脸丢尽才甘心!”

陆薇被父亲吼得一哆嗦,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抓着父亲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爸爸,我明白了,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不结婚了,真的不结了……这就是下场,你看,这就是结婚的下场啊!”

陆父的怒火猛地一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向尸体,手电光打在那具纸嫁衣上,他瞳孔骤然收缩,快步上前蹲下身,颤抖着手掀开盖在尸体脸上的红布——那张惨白却依稀眼熟的脸露出来时,他浑身一震,声音都哑了,转头看向陆薇,语气里满是悲痛和不敢置信:“这个……这个是你的姐姐,陆楠。”

陆薇顺着父亲的手看过去,红布下那张脸纵然没了血色,眉眼间却和她有七分相似——是她那个半年前说要去外地结婚、从此杳无音信的姐姐陆楠。

她整个人瞬间懵了,刚才还在掉的眼泪猛地停住,嘴唇哆嗦着,眼睛死死盯着尸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撞在母亲怀里。

空气静得只剩夜风吹动纸嫁衣的声响,她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直到眼泪又汹涌地砸下来,才迟迟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撕心裂肺的颤:“姐……姐?你不是去结婚了吗?怎么会……怎么会穿成这样躺在这里啊?”

我蹲在尸体旁,手指轻轻碰了碰纸嫁衣粗糙的布料,抬头看向还在发抖的陆薇,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觉得,凶手可能是个无法结婚的人,要么就是结过婚,她的丈夫早夭,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报复。”

这话一出,陆父的身子明显一僵,陆薇原本哽咽的哭声也停了,只是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我,刚才的恐惧里多了几分茫然——她大概从没往“报复”这层想,只当姐姐的死是“结婚的下场”,此刻听见我的推测,嘴唇动了动,却没再像之前那样乱发脾气,只剩被真相碎片砸中的怔忡。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深色风衣的女人快步冲了过来,拨开围着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纸嫁衣尸体。

她先是愣了两秒,随即猛地扑到尸体旁,却不是哭,而是对着尸体狠狠跺了下脚,声音尖锐地大发雷霆:“陆楠!你怎么能死!你答应过我要一起等的,你怎么能先走了!你穿成这样算什么?你忘了我们说过谁都不准先结婚的吗?你骗我!你根本就是骗我!”

她越喊越激动,伸手就要去扯陆楠身上的纸嫁衣,我连忙上前拦住她,却被她用力甩开,她转头瞪着我,眼里满是血丝,嘶吼道:“别碰她!这是她欠我的!她明明知道我等了多少年,明明知道我嫁不出去,她凭什么敢结婚?凭什么!”

那女人刚要再扑向尸体,陆薇突然从母亲身后站了出来,尽管声音还在发颤,眼神里却烧着怒火,指着她厉声开口:“你不就是我姐姐的敌人吗?她死了,你不会是杀她的凶手吧!”

这话像根刺扎进了女人心里,她猛地转头瞪向陆薇,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却没直接否认,反而尖着嗓子吼了回去:“敌人?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要不是她背叛我,要不是她非要结婚,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我没杀她,但她死了,也是活该!”

她吼得歇斯底里,眼泪却顺着脸颊砸下来,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那副又恨又痛的模样,倒不像是全然的凶手,更像藏着一段拧巴到极致的过往。

陆薇被她吼得胸口起伏,想起姐姐冰冷的尸体,眼泪又涌了上来,却强撑着怒气喊:“行了,你要干什么啊!不是你杀的,凭什么我的姐姐会死啊!”她没再等女人回答,拉着还在发抖的母亲,一步三回头地往巷口走,背影里全是委屈和后怕。

陆父看着女儿走远,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纸笔,蹲在路灯下飞快地写着什么——上面是陆楠的出生日期、工作单位,还有半年前结婚对象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末了又添上陆楠和那女人的交集:“她们俩是发小,以前无话不谈,后来因为我女儿要结婚,闹得很僵。”写完,他把纸递给我,声音沙哑:“辛苦你们了,有消息……随时告诉我。”

那女人全程盯着陆父写字的手,等看清纸上“结婚对象”的名字时,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瞳孔死死盯着那行字,像是没看懂。几秒钟后,她突然捂住脸,蹲在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彻底崩溃了——哭声里没有之前的尖锐,全是撕心裂肺的悔恨,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地面,反复念叨:“不是他……我找错人了……陆楠,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恨你的……”

夜风吹得纸嫁衣猎猎作响,她的哭声混着风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沉。

等护工在笔录上签完字,揉了揉还在发颤的手,又忍不住往尸体的方向瞥了一眼——大概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里缓过来,脸色依旧发白。他接过我们递回的身份证,低声说了句“有啥要问的再找我”,便拿起墙角那把半旧的扫帚,拖着步子离开了巷子,转身拐进旁边的街道,身影很快融进夜色里,只远远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扫地声,越来越轻。

mt2007年7月19日,复工第三十八天,也是我们驻扎泉县调查的第十九天。凌晨的寒意刚被日头驱散,驻地小院里的露水还没干透,折腾了半宿的我们,终于卸下紧绷的神经,安心睡了个囫囵觉——直到上午九点,生物钟准时把人叫醒,院子里才渐渐有了动静。我们揉着太阳穴起身,刚围在桌边扒了两口早饭,准备梳理今天的调查任务,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个穿碎花裙的少女已经闯了进来,扎着高马尾的脑袋一抬,看见我们就红了眼,指着院子中央的办案桌破口大骂:“就是你们这群人!整天围着我家的事瞎搅和,现在好了,家里鸡犬不宁,你们满意了?”她嗓门又尖又亮,唾沫星子随着怒气溅出来,我们手里的筷子都顿了顿。

还没等我们开口解释,院门外又冲进来一个少女,模样和先前的少女有几分相似,只是眉眼更显泼辣,一进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我们就跟着破口大骂:“别以为你们是调查的就了不起!我姐姐的事轮不到你们插手,赶紧滚出泉县!”

两道骂声搅得院子里一片嘈杂,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男人的咳嗽声——一个面色沉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个眼熟的女人,正是之前在案发现场崩溃的那个女人;男人身后还跟着个略矮些的中年男人,看眉眼是前者的弟弟,弟弟身边则站着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精神头。

我们正辨认着来人,先到的少女已经扑到中年男人身边,后者正是她和身边女人的父亲金父;而后面来的女人,金父随即开口介绍:“这是我大女儿金信泰,刚才先来的是小女儿金凤莱。”他顿了顿,又指了指弟弟身边的两个小伙子,“这是我弟弟的两个儿子,金莱福、金莱田。”

我一眼就认出了金莱福和金莱田——正是之前配合过我们调查,又临时被家里叫走的两兄弟。我放下手里的粥碗,朝着他们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欢迎回归,这下人齐了。”

金莱福和金莱田的父亲,也就是金父的弟弟,立刻笑着上前两步,对着我们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客气:“辛苦各位了,我这两个臭小子能回来帮忙,全靠各位多担待,我替他们谢谢,也祝贺咱们调查能继续往下走!”

“祝贺?”这话刚落,金信泰——也就是金父的大女儿,突然尖声打断,她猛地转头瞪着自己的叔叔,又狠狠剜了眼金莱福兄弟,随即对着我们大发雷霆:“祝什么贺!我妹妹被你们气成这样,我家的事被你们翻来覆去地查,现在还要祝贺?你们是不是都疯了!我看这两个废物回来也没用,迟早要被你们连累!”她越说越激动,双手叉着腰,胸口剧烈起伏,刚才还算平静的脸色,此刻彻底涨成了猪肝色。

我听着金信泰的怒吼,又瞥了眼一旁还在喘着粗气的金凤莱,终于按捺住性子,提高声音打断了她们:“行了,你们两姐妹干什么啊!闹够了没有?知道你们心里不痛快,但这事儿,跟半夜发现的死者陆楠有关,你们不清楚?”

“陆楠?”这话像颗石子砸进了平静的水里,金信泰和金凤莱瞬间就懵了——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势一下子泄了,姐妹俩对视一眼,眼里全是茫然,连带着脸上的怒气都僵住了。

几秒钟的沉默后,金凤莱先反应过来,往前凑了两步,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泼辣,只剩急切的疑问:“陆楠?哪个陆楠?是……是半年前嫁去邻村的那个陆楠吗?”

金信泰也回过神,紧跟着追问,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死了?怎么会死的?我们家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们别想拿外人的事来糊弄我们!”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刚才的破口大骂变成了一连串的追问,眼神里的愤怒彻底被困惑取代,死死盯着我,等着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看着姐妹俩紧追不放的样子,心里也窜起一丝火气,往前站了半步,声音沉了下来:“没关系为什么要硬扯?我们犯得着吗?金莱福、金莱田是回归协助调查,你懂什么啊!他们俩原本早在2000年3月23日就能归队,要不是被某些人死死拖着、处处阻挠,能等到现在才回来?”我刻意加重了“某些人”三个字,目光扫过姐妹俩,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金父听着这话,脸色更沉了,狠狠瞪了金信泰和金凤莱一眼,厉声打断她们的追问:“行了!你们两个丫头片子闹够了没有?赶紧回家做作业去!莱福、莱田是回来干正事的,不是陪你们胡闹的,别在这儿耽误你两个表哥工作!”

“回家?做作业?”金信泰一下子懵了,刚才被我怼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却没敢对父亲发作,转而盯着我和金莱福兄弟,语气里满是质疑,“2000年就该回归?什么回归?他们俩当年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还有陆楠的死,你们到底瞒着我们什么?”

金凤莱也跟着点头,眼眶微微发红,却硬撑着不肯服软:“就是!爸你也别护着他们,哥他们要是真没鬼,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陆楠的死跟我们家到底有没有关系,你们今天必须说清楚!”姐妹俩一唱一和,刚才的茫然全没了,只剩下被蒙在鼓里的委屈和执拗,死死堵在院子门口,摆明了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

我被姐妹俩的追问缠得有些不耐烦,皱着眉提高了音量:“行了,你们两个干什么啊!在这儿聊什么聊斋?金莱福、金莱田是回归到我们ScI调查团,跟你们家里那些破事有啥关系啊!”我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你们别总硬扯那些有的没的,我明说了,陆楠的死和你们无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赶紧回去,别在这儿杵着耽误事。”

这话像一记闷棍打在金信泰和金凤莱身上,姐妹俩瞬间就懵了——刚才还紧绷着的身子猛地一松,脸上的质疑和怒气僵住,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空白,连攥着衣角的手都忘了用力。

院子里静了几秒,只有金父的咳嗽声在一旁断断续续。金信泰先缓过神,嘴唇哆嗦着,迟迟开口,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泼辣,只剩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委屈:“ScI调查团……他们俩是加入了你们?那当年……当年他们突然消失,也是因为这个?”

金凤莱也跟着小声附和,眼神里的执拗淡了,多了点无措:“那……那陆楠的死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可你们之前查来查去,还有那个女人……我们还以为……”话说到一半,她又咽了回去,只是望着我,眼里满是等待确认的慌乱。

我看着姐妹俩依旧茫然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些,往前半步盯着她们,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到现在还不知道?不就是你们俩这些年一直死死拉着金莱福、金莱田,又是哭又是闹,不让他们归队吗?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还想不承认啊!”

这话一出口,金信泰和金凤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一下子懵了——方才还带着点倔强的眼神瞬间放空,嘴唇张了张,却半天没发出声音,脸上的无措慢慢变成了震惊,连肩膀都微微垮了下来。

院子里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沙沙声里,金信泰才迟迟开口,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我……我们拉着他们?我们只是……只是不想让他们再像当年那样突然消失,怎么就……成了拦着他们回归的人了?”

金凤莱也跟着缓过神,眼眶一下子红了,声音发颤地接过话:“哥他们从来没说过……没说过是要回ScI啊……我们还以为……以为他们是要丢下家里,不管我们了……”她说着,眼泪就涌了上来,之前的泼辣和执拗,此刻全变成了无地自容的委屈。

我看着姐妹俩泛红的眼眶,没再纠结过往的事,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行了,金莱福他们俩现在已经归队了,你们两个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啊!非要揪着这点事不放,觉得自己了不起、能管天管地?赶紧回去,该做你们的作业做你们的作业去!”

这话刚落,金信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懵了——刚才还带着委屈的脸色瞬间翻了,眼里的慌乱被怒火取代,她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指着我就大发雷霆:“我管天管地?我那是担心我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什么叫我觉得自己了不起?你们这群人除了凶我们、瞒着我们,还会干什么!”她越喊越激动,声音尖得刺耳,双手攥得死死的,指节都泛了白。

一旁的金凤莱则是一下子愣住了,刚涌到眼眶的眼泪僵住,原本泛红的脸颊没了血色。她看着突然暴怒的姐姐,又看看我冷下来的脸色,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满是无措,显然没料到姐姐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我被金信泰的怒火呛得皱紧眉头,语气也硬了几分:“行了,你要干什么啊!说了让你回去做作业,听不懂人话吗?现在不写,等收假了老师要作业,你拿什么上交啊!”

这话像根导火索,瞬间炸了金信泰——她先是一下子懵了,大概没料到我会揪着“作业”这件事不放,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可随即就被更盛的怒火吞没,她跺着脚,指着我大发雷霆:“作业作业!你们就知道催我写作业!我姐的事、我哥的事还没说清楚,谁有心思写作业!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家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嫌我们碍事!”她吼得嗓子都哑了,眼泪却倔强地没掉下来,胸脯剧烈起伏着,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吼出来。

而另一边的金凤莱,在我提到“收假交作业”时,就一下子蔫了。她看看暴怒的姐姐,又想想老师催作业的模样,没再跟着闹,默默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和铅笔,拉过院子角落的一张小桌,低着头坐了下来,翻开本子就写了起来——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和姐姐的怒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写得飞快,耳朵却悄悄竖着,显然还在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就在金信泰不情不愿挪到桌边时,一直蹲在角落整理证物袋的骆小乙突然开口,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扬了扬:“队长,有个新发现——在死者陆楠的衣兜里,找到张写着字的纸片,上面写着‘安崂山里有个叫槟榔谷的地方,那儿一直流传着武林大会的说法’。”

他顿了顿,把纸条递到我面前,指尖点了点纸面:“字迹有点潦草,像是随手记的,而且‘武林大会’这四个字圈了圈,不知道是死者自己好奇,还是跟她的死有关联。咱们之前查安崂山的地形时,好像没听说过‘槟榔谷’这个地方,要不要派人去核实下?”

这话一出,原本趴在桌上装样子的金信泰猛地抬起头,眼里的不耐烦瞬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惊讶——她悄悄支棱起耳朵,连手里的笔都忘了拿,显然“安崂山”“槟榔谷”这两个地名,让她想起了什么;而旁边的金凤莱也停下了写字的手,笔尖悬在纸上,偷偷抬眼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接过骆小乙手里的纸条扫了一眼,又指了指桌角那个印着ScI封标的铁箱,语气笃定:“不用派人核实,咱们必须去一趟——这箱子里的第二份介绍信,落款地址就是槟榔谷。”说着,我瞥了眼桌边的金信泰姐妹,眉头微微皱起,“就是她们俩在这儿杵着不太方便,查案带着两个学生,多有不便。”

“这有啥不方便的!”金父一听,立马板起脸,对着两个女儿厉声道,“说了让你们回家写作业,听不懂话是吧?赶紧收拾东西,现在就回去!”

金凤莱听见父亲发了火,不敢再耽搁,立刻手忙脚乱地把作业本塞进书包,拉链都没拉严实,就拎着书包往院外的车边跑,几步就钻上了副驾,动作干脆得没半点犹豫。

金信泰却一下子懵了——看着妹妹利落上车的背影,又看看父亲不容置喙的脸色,她刚才的窘迫全没了,突然往前冲了两步,扯着嗓子吵了起来:“我不回去!你们要去槟榔谷,我也要去!”不管金父怎么瞪眼,她都梗着脖子不肯松口,问她为什么,却只是攥着衣角重复:“我就是要去!没有别的理由,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看着金信泰死缠烂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已经钻进车里的金凤莱,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催促:“行了,你看看你妹妹,多懂事儿,说走就走,怎么就你这么拧巴?她为啥不和你一样闹?还不是知道轻重!”

我往前半步,加重了语气:“赶紧跟着你爸回去,别在这儿硬扯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我们去槟榔谷是查案,不是游山玩水,带你去干什么?添乱吗?”

金父在一旁也跟着帮腔,伸手就要拉她:“听见了没?赶紧走!”金信泰被我怼得一噎,先是一下子懵了,大概没想到我会拿妹妹的听话堵她,可愣了两秒,又猛地甩开父亲的手,红着眼眶吵得更凶:“她懂事儿我不懂?我不管!你们去查案我就要去,就算是添乱我也要跟着,反正我不回去!”嘴上喊得坚决,却始终说不出第二个要去的理由,只梗着脖子跟我们耗,脸涨得通红。

我被她这股子轴劲磨得没了耐心,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你要干什么啊!你一个半大的学生,跟我们一群二十几岁、天天跑现场查案子的大伙子大姑娘凑什么热闹?”

我指了指身后拎着勘查箱、神色严肃的骆小乙几人,语气沉了下来:“我们是去查陆楠的死因,是去碰可能藏着危险的案子,不是去山里玩!带你去,万一出点事,谁负得起责任?”

金信泰被我这番话砸得一下子懵了——“危险”“负责任”这几个词戳中了她,刚才吵得通红的脸瞬间白了几分,扯着衣角的手也松了松,眼里的倔强慢慢掺进了一丝慌乱。

可也就愣了两秒,她又咬着牙梗起脖子,只是声音没了之前的底气,却依旧不肯松口:“我……我不怕危险!你们能去我就能去,我不用你们负责,就想跟着……”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死死盯着我,摆明了不妥协的架势。

我看着她死不松口的样子,彻底没了好脾气,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火气:“作业不做,非要跟着我们去查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又不是ScI调查局的调查员,凭什么跟我们走?”

我伸手指了指车里安安静静坐着的金凤莱,声音更沉了:“你看看你妹妹,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乖乖等着回家写作业,再看看你?就知道在这儿胡搅蛮缠!”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金信泰心里,她先是一下子懵了——“不是调查员”这几个字让她瞬间僵住,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可随即就被更烈的怒火烧了起来。她猛地跺着脚,指着我大发雷霆:“不是调查员怎么了!就许你们查案,不许我跟着看吗?我妹妹听话我就必须听话?你们就是不想带我,找什么作业、调查员的破理由!我偏要去,偏不回去!”

她越喊越激动,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倔强地抬手抹掉,攥着拳头瞪着我们,胸脯剧烈起伏着,活像只被逼到墙角、却不肯认输的小兽。

我看着她又要炸毛的样子,没再给她反驳的余地,语气里带着点嘲讽:“行了,别在这儿闹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个乖乖在车里等着回去做作业,另一个呢?就是个一身反骨的反骨仔,在这儿撒泼打滚,还找一堆破理由不肯写作业,有意思吗?”

这话刚落,金信泰像是被踩中了最疼的地方,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反骨仔”三个字砸得她浑身一震,脸上的怒容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大概从没人用这个词说过她。

但这份懵愣只持续了一秒,她就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爆发出来,声音尖得几乎破音:“反骨仔?你才是反骨仔!我不是!”她冲过来就要推我,却被金父死死拽住,只能挣扎着大喊,“我不写作业不是找理由!我就是想跟着你们,我就是担心我哥!你们凭什么说我是反骨仔!凭什么都护着她、说我不对!”

她哭得满脸是泪,却依旧梗着脖子嘶吼,刚才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全变成了被冤枉的委屈,连带着之前憋在心里的所有不安和愤怒,都借着“反骨仔”这三个字,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

我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在挣扎的样子,语气里掺了点无奈的冷硬:“你还担心那两个二十几岁的哥哥?他们比你大了近十岁,在ScI跟着我们跑了这么久,比你懂得多、能扛事多了,你一个连作业都不肯写的学生,凭什么担心他们啊?”

我往前半步,盯着她通红的眼睛,加重了语气:“我们不是傻子,查案有分寸,护着你哥他们也有办法,用得着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儿瞎操心、瞎闹吗?”

金信泰被这话怼得猛地一怔,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凭什么担心”“不是傻子”这几句像重锤砸在她心上,刚才还歇斯底里的哭喊瞬间卡住,张着嘴,眼泪还在往下掉,眼里的委屈和愤怒却慢慢褪成了茫然。

可也就愣了两三秒,她又猛地挣开金父的手,尽管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梗着脖子大发雷霆:“凭什么不能担心!他们是我哥!不管多大,都是我哥!你们不是傻子,可你们瞒着我们!我闹不是瞎操心,是怕你们又像当年一样,把我哥他们带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被她这话堵得心头火起,语气也冲了起来,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躁:“行了!你就是长不大!他们那是去ScI上班、去查案工作,不是出去疯玩!你简直是胡搅蛮缠,说句不好听的,这叫什么?这叫不要脸!”

我指着她,声音又沉了几分:“你一个学生,凭什么管两个二十几岁成年人的生活?又凭什么觉得,你能替他们安排人生、给他们所谓的‘生活’?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够了!”没等金信泰反驳,金父猛地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石桌上,脸色铁青地对着大女儿大发雷霆,“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听听人家说的是什么理!都多大了还不懂事,非要在这儿丢人现眼,还敢跟ScI的同志这么说话,今天我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金信泰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她看着父亲气得发抖的手,又看看我冷到结冰的脸色,刚才还梗着的脖子瞬间软了,眼里的怒火和委屈全被恐慌取代,连哭都忘了。

可这份懵愣没撑几秒,她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带着哭腔开始连珠炮似的提问题:“我不是要管他们生活!我就是怕……怕他们出事!爸,你别生气!我问你们,当年我哥他们突然走,是不是跟槟榔谷有关?陆楠的死,是不是也和那个武林大会有关?你们不肯带我去,是不是因为那儿特别危险,怕我哥……怕我哥再出事?”

她越问声音越抖,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却死死盯着我,非要等一个答案,刚才那股子“反骨仔”的劲,此刻全变成了怕失去哥哥的惶恐。

我被她连珠炮的问题问得心头一堵,积压的火气终于绷不住,指着她声音都发颤:“行了!你还好意思提当年?mt2000年3月23日,明明是他们两个准备归队复职,是谁死死拉着不让走?是你!”

我往前逼了半步,字字戳在她心上:“就因为你一句‘哥别走’,他们硬生生陪着你、等了你七年,从mt2000年一直耗到现在mt2007年7月19日,七年啊!他们俩的青春、他们的工作,全被你拽着耽误了,你还要怎样啊?!”

这话像把刀,瞬间扎得金信泰浑身僵住,整个人一下子懵了——“mt2000年3月23日”“七年”“耽误了”这些词砸进耳朵里,让她脸上的惶恐瞬间凝固,眼泪也停在了眼眶里,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大概从没想过自己当年的挽留,竟成了哥哥们七年的牵绊。

金父在旁边听得脸色更沉,指着她气得手都在抖,却没再骂出声——显然这话也戳中了他心里的痛处。

而金信泰愣了足足有十几秒,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次不是愤怒的嘶吼,而是带着崩溃的哽咽,却没再提“要跟着去”,只是攥着衣角,眼泪糊了满脸,抽抽搭搭地开始问,声音里全是慌和悔:“我……我当年只是不想让哥走……我不知道会耽误他们七年……那……那这次他们去槟榔谷,是不是……是不是就再也不回来了?你们是不是……是不是要带他们走,再也不陪我了?”

我看着她崩溃哭噎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堵,语气没半分缓和,反而更冲了:“行了!哭有什么用!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说难听点就是不要脸!他们是ScI的调查员,不是你的专属玩伴,你非要把他们两个困在身边、养得跟废人一样,连本职工作都做不了才甘心吗?”

我指着桌上的介绍信,声音里满是急躁:“我们这次去槟榔谷,是去查陆楠的死因,是去办正事!你以为是去陪你过家家?你到底懂不懂自己在干什么啊!你这不是在留着哥,你是在毁了他们!”

这话像惊雷,瞬间炸得金信泰哭声骤停,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养废人”“毁了他们”这几个字像重锤砸在她心上,她僵在原地,脸上的泪水还挂着,眼里的崩溃却慢慢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错愕,大概从没想过自己的“舍不得”,在别人眼里竟是“毁了哥哥”的枷锁。

金父在旁边重重叹了口气,脸色虽依旧难看,语气却软了些:“小泰,你……你听听这话,别再闹了。”

可金信泰愣了没几秒,突然摇着头往后退,眼泪又汹涌而出,却没再大发雷霆,只是带着哭腔反复问:“我不是要养废他们……我只是想让哥陪着我……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那这次他们去了,是不是就真的不回来了?是不是再也不陪我了?”她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声音抖得厉害,眼里全是怕被抛弃的绝望。

我被她翻来覆去揪着“回不回来”的问题缠得头大,语气里的耐心彻底磨没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要干什么啊!都说了那是去查案,不是去度假!槟榔谷在深山里,连路都没修全,你觉得那是能住人的地方?荒山野岭的,连个正经屋子都没有!”

我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驱赶:“赶紧跟你爸回去,别在这儿硬扯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我们去了要勘察现场、找线索,说不定还要熬夜蹲守,带你去喝西北风吗?”

金信泰被“荒山野岭”“不是人住的地方”“喝西北风”这些话砸得一下子懵了——她张着嘴,眼里的绝望僵住,大概从没想象过槟榔谷是这样的地方,之前的哭闹和追问都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愣在原地,连眼泪都忘了掉。

金父趁机上前,伸手想拉她:“听见了吧?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跟爸回家。”

可这懵愣只持续了两三秒,她突然挣开父亲的手,眼里又燃起一点执拗的光,带着哭腔开始提问题,声音却比之前小了些,多了几分不确定:“那……那山里那么危险,我哥他们去了怎么办?你们……你们能护着他们吗?还有……还有陆楠的死,是不是真的和槟榔谷的武林大会有关?那个武林大会,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她盯着我,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不再提“要跟着去”,却字字句句都绕着哥哥们的安危,攥着衣角的手紧得发白。

我看着她揪着哥哥们的安危不放,语气里满是又急又无奈的烦躁:“你听不懂人话吗?你不是我们ScI的调查成员!队里的事、查案的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

我指着她,声音沉得发紧:“你非要放着自己的作业、自己的事不做,偏偏对这些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案子、跟你无关的危险,上赶着往前凑、非要插手,你图什么啊?!”

这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金信泰身上,她整个人一下子懵了——“不是调查成员”“跟你无关”“非要插手”这几句,让她瞬间僵在原地,眼里的执拗和担忧全被戳破,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可这份懵愣连三秒都没撑到,她突然像被踩炸的炮仗,猛地跺着脚大发雷霆,声音尖得几乎破音:“跟我无关?!我哥是ScI的人!陆楠的死、槟榔谷的危险,都跟我哥有关!跟我哥有关就跟我有关!凭什么说跟我无关?!”

她冲过来想拽我的胳膊,却被金父死死抱住,只能挣扎着哭喊:“我不是非要插手!我是怕我哥出事!你们凭什么把我排除在外?凭什么说我是外人?你们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我哥的消息,就是想瞒着我!我不管!今天你们不告诉我实话,我就不回去!”

她越喊越激动,眼泪混着怒火淌了满脸,刚才那点对危险的忌惮全没了,只剩下被当成“外人”的委屈和愤怒,胸脯剧烈起伏着,死死瞪着我,活像头被逼到绝境、不肯低头的小兽。

我被她这股子油盐不进的劲磨得火冒三丈,指着她毫不客气地呛:“行了!你要干什么啊?说你是头拉不动的犟牛都抬举你,给你好说歹说全不听!暴脾气差成这样,动不动就炸毛,一点道理都讲不通,简直是不要脸!”

这话刚落,金信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犟牛”“暴脾气”“不要脸”这些词砸在她心上,让她瞬间僵住,刚才还歇斯底里的挣扎停了下来,张着嘴,眼里的怒火慢慢褪成了茫然,连眼泪都忘了掉。

金父在旁边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语气疲惫:“小泰,别闹了,听你哥他们的话……”

可没等金父说完,金信泰突然抬起头,眼泪又噼里啪啦往下掉,却没再大发雷霆,只是带着哭腔,声音发颤地开始提问题:“我……我不是犟牛……我只是怕……”她吸了吸鼻子,攥紧了衣角,盯着我追问,“那你们告诉我,槟榔谷到底有什么危险?我哥他们去了,会不会遇到和陆楠一样的事?还有……还有你们刚才说的‘武林大会’,到底和我哥七年前没归队,有没有关系啊?”

她越问声音越抖,每个问题都绕着哥哥的安危和当年的旧事,眼里的愤怒全变成了惶恐,死死盯着我,像是只有得到答案,才能抓住最后一点安全感。

我被她翻来覆去揪着旧事问得心头火起,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的烦躁:“行了!别再硬扯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了!你两个哥哥七年前没能归队,不就是因为你这个小娃娃死死拉着他们不放吗?当年是你,现在还是你!”

我往前半步,声音沉得发紧:“都过去七年了,你还揪着不放,非要把案子的事和你这点小情绪、小破事扯在一起干什么?我们去查陆楠的死,查槟榔谷的线索,是ScI的正事,别拿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硬往案子上凑!”

这话像重锤,一下子砸得金信泰浑身僵住——“七年前是你”“小情绪小破事”“鸡毛蒜皮”这些词钻进耳朵里,让她整个人瞬间懵了,刚才还带着哭腔的追问戛然而止,张着嘴,眼泪挂在脸上一动不动,眼里的惶恐慢慢变成了无措,大概从没想过,自己耿耿于怀的“怕失去”,在别人眼里只是“毫无意义的小事”。

金父在旁边脸色更沉,却没再说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拍她的肩,却被她下意识躲开。

愣了足足有五六秒,金信泰突然低下头,肩膀开始剧烈颤抖,眼泪砸在地上溅起小水花,却没再哭出声,只是攥着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却带着股不罢休的执拗,又开始提问题:“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七年前……哥他们本来要归队,是不是也和槟榔谷有关?这次你们去查案,是不是……是不是会遇到七年前一样的危险?哥他们……这次会不会因为我,又……又不能回来了?”

她的问题越来越小声,却字字都绕着“七年前的危险”和“哥哥会不会再离开”,眼里的无措全变成了怕再次犯错的恐慌,死死盯着我的鞋尖,非要等一个能让她安心的答案。

金父本就被这僵局磨得没了耐心,再听见女儿还在揪着七年前的旧事追问,那点仅存的克制彻底崩了。他猛地往前一步,指着金信泰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发颤,对着大女儿大发雷霆:“你还有完没完!七年前的事翻来覆去说,现在案子的事也被你搅得一团糟,ScI的同志都说了别硬扯,你偏不听!”

他抬手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脸色铁青:“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懂事点!别总把自己当小孩,你哥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工作和责任,轮不到你在这儿瞎掺和!今天你要是再敢说一句‘不回去’,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金信泰被父亲这从未有过的狠厉吓懵了——她抬头看着父亲气得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微微发抖的手,刚才还攥着衣角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眼泪瞬间决堤,却连哭都不敢大声,只是死死咬着嘴唇,肩膀剧烈地抖着。

可这份懵愣只持续了一瞬,她突然抬起头,眼泪糊了满脸,却还是带着哭腔,执拗地把没问完的问题喊了出来:“爸!我不是瞎掺和!我就是想知道,七年前哥他们要归队,到底是不是因为槟榔谷才没走成?这次他们去,是不是真的会遇到危险?你们告诉我啊!”

她越喊越委屈,刚才被父亲吓到的怯懦,又被心底的恐慌压了下去,只是声音里没了之前的火气,全是怕失去哥哥的崩溃,攥着父亲的衣角摇着:“我就问这最后一次,问完我就回去……你们告诉我,哥他们这次,能平平安安回来的,对不对?”

我被她和金父的僵持闹得头都疼,指着她的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火气:“行了你!七年前是你死活不让他们归队,七年后的今天,又非要把眼前的案子往七年前扯,你到底什么意思?想搅黄查案,还是想再拦着你哥一次?”

我往前逼了半步,字字戳得狠:“还有,他们两个是ScI的调查员,干的是正经事,你非要把自己看得这么了不起,觉得离了他们两个你就活不了?整天围着他们转,把案子、把他们的工作都搅得一团乱,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这话像把刀,一下子扎得金信泰浑身僵住——她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离了他们活不了”“把案子搅乱”这几句,让她张着嘴,眼里的眼泪瞬间停住,刚才还带着哭腔的执拗,全被戳中心事的无措取代,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金父在旁边脸色更沉,却没再开口,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空气里只剩下金信泰压抑的抽泣声。

就这么僵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抬起头,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却没了之前的尖锐,只是带着浓重的鼻音,迟迟地开口,声音轻得像要飘走:“我……我没有想搅黄案子……也没有觉得自己了不起……”她攥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就是……就是怕……怕七年前的事再发生一次……怕他们这次走了……就真的……真的不回来了……”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刚才被怼懵的无措,全变成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低着头,眼泪砸在地上,半天没敢再抬头看我。

我看着她低着头抽泣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没消,语气却添了几分沉重的警告:“七年前他们没能归队,根儿就在你身上,是你亲手拦着不让走的!现在好了,这是他们七年后回归ScI的第一个任务,你还要再来一次,把这任务也搅黄吗?”

这话像块巨石,狠狠砸在金信泰心上——她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回归的第一个任务”“再来一次”这几个字让她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眼泪还挂着,却瞬间没了抽泣的力气,嘴唇哆嗦着,脸色比纸还白。她大概从没想过,自己的纠缠,会变成哥哥们回归路上的又一道坎。

金父在旁边听得脸色铁青,忍不住又要开口,却被我抬手拦了下来——我盯着金信泰发白的脸,等着她的反应。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带着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慌乱,迟迟地开口:“我……我没有想搅黄任务……我就是……就是怕……”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却没敢再提“跟着去”,只是攥紧了拳头,声音发颤,“那……那这次任务,真的……真的不会像七年前一样吗?他们……他们做完任务,就会回来的,对不对?”

我看着她眼里那点可怜的期待,语气里的急躁又涌了上来,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他们这次做完槟榔谷的任务,就回ScI正式归队,开始他们的本职工作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不是去了就不回来!”

我往前半步,盯着她通红的眼睛,声音沉了几分:“七年前你为什么拦着不让他们归队,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案子是案子,工作是工作,你非要把什么事都往七年前扯,揪着不放干什么?是想再找理由拦着他们,还是觉得七年前的错没犯够?”

这话像根刺,一下子扎得金信泰浑身一僵——她整个人一下子懵了,“正式归队”“七年前的错”这几个词砸进耳朵里,让她瞬间没了声音,刚才还带着哭腔的追问卡在喉咙里,眼泪挂在脸上,眼里的茫然慢慢变成了被戳中痛处的愧疚,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敢再开口。

金父在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也软了些:“小泰,别再揪着过去了,你哥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重的鼻音迟迟开口:“我……我不是想犯错……七年前……我就是太怕一个人了……”她攥着衣角,眼泪砸在地上,“那……那这次他们归队工作,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回家了?是不是……就不会像以前那样陪我了?”

我被她这句带着依赖的话问得心头一堵,语气里又掺了点急躁的直白:“当然!他们归队了要查案、要出任务,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像以前那样围着你转、陪着你干什么啊?”

我指着她手里攥皱的书包带,声音又沉了沉:“你自己想想,你不上学了?不用做作业了?他们陪你,谁去做ScI的工作,谁去查那些等着破的案子?别总想着依赖别人!”

这话像盆冷水,兜头浇得金信泰瞬间僵住——她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当然”两个字像重锤砸在心上,眼里最后一点期待碎得干干净净,刚才还微微颤抖的肩膀猛地一垮,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却没敢哭出声,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金父在旁边看着,脸色也软了下来,伸手想拉她,却被她轻轻躲开。

就这么愣了足足十几秒,她才慢慢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迟迟地开口,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执拗,只剩满满的委屈和惶恐:“我……我知道要上学……也知道要做作业……”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就是……就是有点怕……怕他们忙起来……就忘了我了……怕回家的时候……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头又低了下去,肩膀一抽一抽的,刚才被怼懵的无措,全变成了怕被哥哥们“忘记”的恐慌,连问都不敢再问“能不能陪我”,只敢小声念叨着心里的怕。

我被她这副愁眉苦脸、揪着“怕被忘”不放的样子惹得没了耐心,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的驱赶:“行了!你要干什么啊?别在这儿瞎琢磨有的没的,先担心担心你自己那堆推成山的作业吧!再不写,开学等着被老师罚站吗?”

这话刚落,金信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一下子懵了——“推成山的作业”“被老师罚站”这些话,像是瞬间点燃了她积压的委屈,刚才还低眉顺眼的模样瞬间炸了,眼里的惶恐猛地变成了怒火,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突然跺着脚大发雷霆。

“作业作业!你们就知道说作业!”她挣开金父想拉她的手,声音尖得发颤,“我担心我哥有错吗?我怕他们出事、怕他们忘了我,在你们眼里就只是‘瞎琢磨’?就只有作业才是正经事?”

她冲过来指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混着怒火淌了满脸:“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要写作业!可我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们就不能理解一下吗?非要拿作业堵我的嘴,非要我不管我哥才行吗?!”

她越喊越激动,刚才那点对“被忘记”的恐慌,全变成了被忽视、被不理解的愤怒,死死瞪着我,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喊出来,连金父在旁边低声劝“别闹了”,都被她直接当成了耳旁风。

我被她这股子蛮不讲理的劲彻底惹毛,指着她毫不客气地戳穿:“行了!你根本就不是个好姐姐!你看看车上睡着的妹妹,要是以后你妹妹把你介绍给她同学,说‘这是我姐,整天围着我哥闹,正事不干就会发脾气’,你觉得好听吗?你到底哪儿来的底气觉得自己了不起?”

这话像道惊雷,瞬间炸得金信泰浑身一僵——她猛地转头看向停在旁边的车,车窗半降着,年幼的妹妹正抱着玩偶睡得香甜,小眉头还微微蹙着,大概是被刚才的争吵吵到了。金信泰看着妹妹的脸,整个人一下子懵了,“不是好姐姐”“怎么介绍给同学”这几句话在脑子里打转,刚才还燃着的怒火瞬间熄了半截,眼里只剩下错愕。

可这份懵愣连两秒都没撑住,她突然猛地转回头,像是被戳中了最在意的地方,瞬间又炸了,声音比之前更尖,对着我大发雷霆:“我不是好姐姐?!我怎么不是好姐姐了?!我每天给她做饭、送她上学,她生病都是我陪着!就因为我担心我哥,就成了坏姐姐?!”

她指着车窗里的妹妹,眼泪唰地掉下来,却依旧梗着脖子嘶吼:“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根本不知道我为我妹做了多少!你就知道拿她戳我!我了不起?我要是了不起,就不会连我哥的安全都保不住!就不会……就不会连当个好姐姐都要被你说三道四!”

她越喊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对妹妹的那点顾虑,全被“不是好姐姐”的指控压成了委屈的怒火,连金父慌忙捂住她的嘴、怕吵醒车里的妹妹,都被她用力推开,死死瞪着我,非要把心里的不甘和愤怒全喊出来。

我被她歇斯底里的模样磨得太阳穴突突跳,语气里满是又急又沉的驳斥:“行了!你要干什么啊?他们两个都是二十几岁的大男人,身经百战的调查员,用得着你一个学生整天跟在后面瞎担心?纯属多余!”

我指着她,话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直白:“在我们这行,最容易出危险的就是你们这种不懂装懂的女的——你们根本没法跟队里的女调查员比,她们敢冲敢查,你们呢?整天不敢干眼前该干的事,倒专挑不是自己年龄该操心的事瞎管,越管越乱!”

这话像块石头,狠狠砸在金信泰心上——她顺着我的手看向车里熟睡的妹妹,又猛地回头盯着我,整个人一下子懵了,“二十几岁的大男人”“没法跟女调查员比”“不是自己年龄该操心的事”这几句,让她瞬间僵在原地,刚才还尖着的嗓子突然卡壳,眼里的怒火慢慢褪成了难以置信的错愕,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可这懵愣只持续了一瞬,她突然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跺着脚大发雷霆,声音比之前更冲:“我瞎担心?!他们是我哥!我担心他们怎么就多余了?!”她指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混着怒火淌满脸,“什么叫我们这种女的?女调查员也是女的!我怎么就不能担心了?我操心我哥的安全,怎么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

她越喊越激动,连金父在旁边急得直拉她、怕吵醒车里的妹妹都不管,只是梗着脖子瞪我:“你就是看不起人!觉得我是学生就什么都不懂,觉得女的就只能躲在后面!我偏不!我哥的事我就要管,他们的安全我就要担心!凭什么你说不该管就不该管!”

她的声音尖得几乎破音,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对“不是好姐姐”的委屈,全变成了“被看不起”的愤怒,死死攥着拳头,连车里妹妹被吵得动了动、哼唧了一声,都没能让她的怒火降下来半分。

我被她这股油盐不进的劲怼得心头火起,话里也带了点没克制住的冲劲:“难怪都说女人就是这样,遇事只会靠情绪‘血液压制’,吵来吵去有什么用?到头来自己的作业堆成山不管,自己的生活过得乱七八糟,连该做的事都拎不清,光会瞎操心,有什么用啊!”

这话像把淬了冰的刀,一下子扎得金信泰浑身僵住——她整个人一下子懵了,“血液压制”“自己啥都不会”“生活乱七八糟”这几句,像重锤砸在她心上,刚才还嘶吼的声音瞬间哑了,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攥皱的衣角、沾着眼泪的校服,眼里的怒火瞬间被戳中痛处的无措取代,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敢抬头。

车里的妹妹被这突然的安静惊得哼唧了一声,金父慌忙伸手拍了拍车窗,又回头瞪了我一眼,才转向金信泰,语气放软:“小泰,别听他的,咱……”

可没等金父说完,金信泰突然猛地抬起头,眼泪唰地又涌了出来,却没像之前那样尖声嘶吼,而是带着哭腔,声音发颤地大发雷霆,每一个字都裹着委屈和不甘:“我啥都不会?!我生活乱七八糟?!我每天早上六点起给妹妹做早饭,放学回来写作业还要盯着她背书,我哪里过得乱七八糟了?!”

她指着自己的脸,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掉:“什么叫血液压制?我担心我哥、护着我妹,怎么就成了没用了?!你们男的能保护人,女的就不行吗?我就是没当调查员,我也没比谁差!凭什么这么说我!”

她越喊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被怼懵的无措全变成了被否定的愤怒,连妹妹在车里小声喊了句“姐姐”,都没能让她停下,只是死死瞪着我,非要把心里的委屈和不服气全喊出来,活像头被误解、却不肯低头的小兽。

我被她这副非要争出对错的模样惹得没了耐心,语气里满是带着对比的驳斥:“行了!别总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多委屈!你看看那些环境护工,凌晨三四点就顶着寒风在大街小巷里打扫,为了生计拼尽全力,你呢?除了围着你哥闹、跟我们发脾气,你做过什么正经事?还好意思觉得自己了不起?”

这话像盆冷水,兜头浇得金信泰瞬间僵住——她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凌晨三四点”“大街小巷打扫”“没做过正经事”这些话钻进耳朵里,让她张着嘴,刚才还带着哭腔的嘶吼戛然而止,眼里的愤怒慢慢褪成了茫然,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大概从没想过,自己的“担心”和“委屈”,在别人眼里竟成了“没做正经事”的矫情。

车里的妹妹又小声哼唧了一下,金父连忙拉了拉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劝:“小泰,别闹了,护工师傅们确实不容易,咱……”

可没等金父说完,金信泰突然猛地甩开他的手,眼泪又噼里啪啦往下掉,却像是被踩到了最痛的地方,瞬间又炸了,对着我大发雷霆:“我没觉得自己了不起!我也没觉得护工师傅们容易!”她声音尖得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可这跟我担心我哥有什么关系?我是没凌晨扫大街,可我也没闲着!我照顾妹妹、写作业,我哪里没做正经事了?!”

她指着自己的校服,眼泪混着怒火淌满脸:“你凭什么拿我跟护工师傅比?凭什么说我没做正经事?我担心我哥有错吗?就因为我没扫大街,我就连担心亲人的资格都没有了?!你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就是不想让我管我哥的事!”

她越喊越激动,连妹妹在车里怯生生地喊“姐姐别吵了”,都被她直接忽略,只是死死瞪着我,攥着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非要把心里的委屈和不服气全喊出来,活像要把这些天积压的所有情绪都借着这股怒火发泄出来。

我被她翻来覆去的争执磨得彻底没了耐心,语气里满是急躁的反问,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行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啊?那两个哥哥不用工作的吗?还是说,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那八个小时,剩下的十六个小时都得围着你转,把你捧在手心里才算对?”

这话像道重锤,一下子砸得金信泰浑身一僵——她整个人瞬间懵了,“不用工作”“围着你转”这几个字在脑子里炸开,刚才还梗着脖子嘶吼的劲头突然泄了,张着嘴,眼里的怒火慢慢褪成了无措,下意识地看向车里还在小声哼唧的妹妹,又猛地回头盯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金父在旁边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语气疲惫又无奈:“小泰,你哥他们长大了,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能总像小时候那样陪着你了……”

可这份懵愣只持续了两三秒,金信泰突然猛地甩开父亲的手,眼泪唰地又涌了出来,像是被戳中了最在意的依赖,瞬间又炸了,对着我大发雷霆:“我没让他们不工作!也没让他们二十四小时围着我转!”她声音尖得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就是……就是想让他们平平安安的!就是想在他们不忙的时候,能回家看看我和妹妹!这也有错吗?!”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混着怒火淌满脸:“你凭什么说我不懂事?凭什么说我要他们围着我转?我只是……只是怕他们忙起来就忘了家,怕他们出了事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也叫过分吗?!”

她越喊越激动,连车里的妹妹被吵得开始小声哭,都没能让她停下,只是死死瞪着我,攥着拳头的手关节泛了白,非要把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全喊出来,活像头被误解、却不肯低头的小兽,连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带上了哭腔的嘶哑。

我被她这副揪着“回家”不放的模样惹得心头火起,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烦躁和直白:“行了!我们队里这些人,从准备回归ScI到现在,除了爹妈病重这种特殊事,谁回过家?不就是你们这些女的,总找些‘担心’‘想团聚’的理由,非要把他们从任务里拽出来,供回老家用着才甘心?”

这话像根刺,一下子扎得金信泰浑身一僵——她整个人瞬间懵了,“没回过家”“找理由供回老家”这几句砸进耳朵里,刚才还带着哭腔的嘶吼突然卡壳,眼里的怒火猛地褪成了难以置信的错愕,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看着我,又转头看了眼车里哭得抽噎的妹妹,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敢出声。

金父在旁边听得脸色一变,连忙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劝:“同志,这话重了……”

可没等金父说完,金信泰突然猛地抬起头,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像是被踩到了最痛的地方,瞬间又炸了,对着我大发雷霆,声音尖得几乎破音:“我找理由?!我供他们回老家用?!”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只是想让他们平安!只是想他们做完任务能回家吃口热饭!这叫找理由?这叫把他们当摆设供着?!”

她越喊越激动,连车里妹妹哭着喊“姐姐我怕”都没听见,只是梗着脖子瞪我:“你们不回家是你们的事!我哥是我亲人!我想让他们回家怎么了?难道非要他们一辈子不沾家,才算对你们ScI有用?!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家人!就知道把他们当工具用!”

她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委屈和愤怒,眼泪混着怒火淌了满脸,攥着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连金父死死抱住她、怕她冲过来,都被她拼命挣扎着嘶吼:“我没有!我从来没把他们当摆设!我只是……只是想有个家!想我哥能好好的!凭什么你说我是找理由!凭什么!”

我被她这通“不懂家人”的指控怼得火冒三丈,指着她毫不客气地反驳:“行了!我们ScI两百多号人,天天一起出生入死,早就不是同事,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家庭!你简直不要脸,非要把他们两个从这个家里拽出来,圈在你身边才觉得好?不让他们工作,他们两个的调查员本事就全废了,有什么用?”

我往前半步,声音沉得发紧:“你有你的妹妹还不够,有生你养你的父母还不够?非要霸占着两个哥哥,让他们放下责任、放下我们这个大家庭,围着你一个人转才算满意?别太自私了!”

这话像把重锤,狠狠砸在金信泰心上——她整个人瞬间懵了,“两百多号人的大家庭”“不要脸”“自私”这几个词钻进耳朵里,刚才还挣扎嘶吼的力气瞬间没了,猛地停下动作,张着嘴,眼里的怒火瞬间被“自私”两个字浇成了无措,眼泪挂在脸上,盯着我,又看看怀里还在哭的妹妹,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金父抱着她的胳膊松了些,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无力:“小泰,同志说得对,你哥他们……也有自己的家……”

可这份懵愣只撑了几秒,金信泰突然猛地推开金父,眼泪唰地又涌了出来,像是被“自私”和“不要脸”戳中了最痛的地方,瞬间又炸了,对着我大发雷霆:“我自私?我不要脸?!”她声音尖得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ScI是大家庭,难道我家就不是家了?我想让我哥在身边,就是霸占?就是不让他们工作?”

她指着车里哭得抽噎的妹妹,又指着旁边脸色苍白的父亲,眼泪混着怒火淌满脸:“我有妹妹有父母,可我更怕失去哥哥!你们两百多人的家有人保护,我这个小家就该眼睁睁看着哥哥去冒险吗?凭什么说我自私!凭什么说我不要脸!我只是想守住我自己的家,有错吗?!”

她越喊越激动,连嗓子都喊得沙哑,死死攥着拳头瞪着我,连妹妹哭着扑过来抱她的腿、喊“姐姐别吵了”,都没能让她停下,只是梗着脖子嘶吼:“你们的大家庭重要,我的小家就不重要吗?我哥是你们的战友,也是我的哥哥!我想让他平安,想让他在身边,怎么就成了不要脸!怎么就成了自私!”

我被她这“小家重要还是大家重要”的执拗缠得没了脾气,语气里添了几分沉郁的无奈,声音也放低了些,却字字戳在点子上:“行了!你醒醒吧!如果天下太平,没有命案,没有坏人,我们这些调查员、这些警察,才真的没用!可现在有陆楠的死,有槟榔谷的谜,我们就得去查,就得守着,这是我们的本分!”

这话像阵冷风,瞬间吹得金信泰浑身一僵——她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天下太平”“没有命案才没用”“本分”这几个词砸进耳朵里,刚才还尖着的嗓子突然哑了,张着嘴,眼里的怒火慢慢褪成了茫然,抱着妹妹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低头看着妹妹哭红的眼睛,又抬头看向我,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金父在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语气也沉了些:“小泰,你哥他们做的,是正经的大事……”

可这份懵愣只持续了一瞬,她突然猛地抬起头,眼泪又噼里啪啦往下掉,却没像之前那样嘶吼,只是带着哭腔,声音发颤地反驳,语气里满是委屈的不甘:“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要查案,要守着本分……”她吸了吸鼻子,抱着妹妹的手更紧了,“可本分就非要让他们去冒险吗?就非要让我每天提心吊胆,怕他们再也回不来吗?天下太平是好,可我……我更想我哥平安啊!”

她越说越哽咽,胸口微微起伏着,刚才对“自私”的愤怒,全变成了对“本分”和“平安”的无力,死死咬着嘴唇,看着我,又看看怀里还在抽噎的妹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却带着股不罢休的执拗:“我不是不让你们守本分……我就是……就是想让我哥,在守你们的‘大家’的时候,也能顾着我们的‘小家’……这也不行吗?”

话没说完,她的声音就抖得厉害,头慢慢低了下去,眼泪砸在妹妹的头发上,连刚才那股大发雷霆的劲儿都没了,只剩满满的委屈和惶恐,抱着妹妹的手,攥得指节都泛了白。

我被她这绕来绕去的“顾小家”磨得没了耐性,语气里带着点沉郁的强硬,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行了!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舍小家保大家,这是我们干这行的人,早就刻在骨子里的理!你哥他们懂,我们两百多号人都懂,就你不懂!”

这话像把钝刀,狠狠扎在金信泰心上——她整个人瞬间懵了,“舍小家保大家”“刻在骨子里的理”这几个字重重砸下来,刚才还带着哭腔的反驳瞬间卡在喉咙里,抱着妹妹的手猛地一松,又赶紧死死搂住,眼里的茫然慢慢变成了被这句话击垮的无措,眼泪挂在脸上,盯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敢出声。

怀里的妹妹被她搂得太紧,小声哼唧了一下,金父在旁边叹了口气,伸手想替她擦眼泪,却被她轻轻躲开。

就这么僵了几秒,金信泰突然猛地抬起头,眼泪唰地又涌了出来,却没了之前大发雷霆的力气,只是带着哭腔,声音发颤地嘶吼,每一个字都裹着撕心裂肺的委屈:“舍小家……保大家……凭什么啊……”她攥着妹妹的衣角,胸口剧烈起伏着,“凭什么要舍掉我的家,去保别人的家?凭什么我哥就要是那个被‘舍’掉的人?我哥他也是人,他不是保大家的工具啊!”

她越喊越哽咽,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却依旧梗着脖子,眼泪混着怒火淌满脸:“我懂……我知道大家重要……可我的小家就活该被舍弃吗?我只是想留着我哥,想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这也错了吗?凭什么非要让我选啊……”

话到最后,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再也撑不住那股执拗,抱着妹妹慢慢蹲下身,肩膀一抽一抽的,刚才那股子不服输的怒火,全变成了被逼到绝境的无助,连哭都不敢大声,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眼泪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怀里的妹妹被她搂得发紧,又听着她哭到嘶哑的“凭什么选”,小眉头猛地皱了起来,突然一把推开金信泰的胳膊,从她怀里挣出来,站在地上叉着腰,对着蹲在地上的姐姐大发雷霆——

“姐!你别吵了!”妹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透着股小大人似的怒气,小脸蛋憋得通红,“哥他们去工作是为了抓坏人,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好好的,你怎么总拦着?你整天哭,整天跟叔叔吵架,你看看爸爸都累成什么样了!”

金信泰猛地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妹妹,整个人都懵了——她从没见过妹妹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刚才还堵在喉咙里的委屈,瞬间被这声“别吵了”戳得更疼,张着嘴,眼泪掉得更凶,却忘了反驳。

妹妹见她不说话,又往前迈了一步,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声音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着急:“我都知道!哥说过,他们是调查员,要保护大家!你总说怕哥出事,可你这样闹,哥走的时候也不安心,不是更危险吗?你要是真为哥好,就别再闹了,好好写作业,好好陪爸爸,等哥平安回来不好吗?”

“你整天说要守着小家,可你这样吵,我们家都快被你吵散了!”妹妹的声音越说越委屈,眼泪也掉了下来,却依旧梗着脖子瞪她,“我不要你这样的姐姐!我要哥平平安安的,要我们家安安静静的!你别再闹了行不行!”

金信泰看着妹妹通红的眼睛、带着怒气的小脸,听着那句“我们家都快被你吵散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蹲在地上,眼泪砸在妹妹的小鞋子上,刚才对“舍小家”的不甘、对我的愤怒,全被妹妹这通突如其来的雷霆怒火,浇成了满心的错愕和无措,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剩肩膀一抽一抽地发抖。

妹妹见她蹲在地上只哭不说话,小脸上的怒气更盛,叉着腰往前又凑了凑,脆生生的声音里带着点被气狠了的尖刻,对着金信泰喊:“行了!你就是个叛逆小孩!哥说什么你不听,爸爸劝你你也不听,整天就知道哭、就知道跟人吵架!”

她皱着小眉头,学着刚才我说话的语气,却比我更直接,字字戳在金信泰心上:“你简直不要脸!为了拦着哥,连‘舍小家保大家’都不懂,还总说自己是为了家,其实就是想让哥围着你转!我都替你丢人!”

金信泰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妹妹——这是她从小护到大的妹妹,是她拼尽全力想守着的人,可现在,妹妹却用“叛逆小孩”“不要脸”这两个词骂她。她整个人瞬间懵了,刚才还抽噎的肩膀猛地僵住,张着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掉,眼里的无措慢慢变成了被最亲近的人刺痛的难以置信,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敢出声。

金父在旁边赶紧蹲下来,把妹妹拉到身后,低声呵斥:“不许这么说你姐!”可妹妹还在挣扎着探头,小嗓子依旧不依不饶:“本来就是!她就是叛逆!就是不要脸!哥要是因为她分心出了事,我再也不理她了!”

这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金信泰——她看着妹妹气鼓鼓的小脸,听着那句“再也不理她了”,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刚才被我怼、被妹妹骂的所有委屈,全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却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嘶吼,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眼泪从指缝里往外涌,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只剩满心的慌乱和疼痛:“我没有……我不是……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妹妹被金父拉着,却依旧挣着小身子,红着眼眶对着蹲在地上的姐姐喊,声音里满是气狠了的委屈:“你就是故意的!七年前你就拦着哥不让他们归队,现在七年后了,你还要这样闹,还要扯他们后腿,有什么用啊!”

她跺了跺脚,小拳头攥得发白,把心里攒的话全喊了出来:“你就是自私!就是想把哥绑在身边!哥说七年前要不是你哭着拦着,他们早就归队了,也不会错过那么多事!你简直不要脸,到现在还不认错!”

金信泰猛地从指缝里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妹妹——“七年前”“扯后腿”“不认错”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她从小护着的妹妹,不仅记得七年前的事,还把错全算在她头上。她整个人瞬间懵了,刚才还剧烈颤抖的肩膀一下子僵住,张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里的慌乱和疼痛,慢慢变成了被最亲近的人戳中旧伤的崩溃。

金父慌忙捂住妹妹的嘴,厉声说:“不许提七年前的事!那不是你姐的错!”可妹妹还在拼命摇头,挣开父亲的手,对着金信泰喊:“就是她的错!哥偷偷跟我说过,他不怪你,可我怪!你要是不拦着,哥早就成厉害的调查员了,也不会总担心我们!你就是不要脸,害了哥还不承认!”

金信泰看着妹妹气红的小脸,听着那句“我怪你”,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眼泪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反驳,想说七年前她只是怕哥哥们走了就再也回不来,想说她不是故意的,可嘴唇哆嗦了半天,只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气音:“我没有……七年前我只是……只是怕……”

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哭声打断,刚才所有的执拗、愤怒、委屈,全被妹妹这通带着旧事的指责,碾成了满心的绝望——她最疼的妹妹,不仅不理解她,还恨她。她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哭得浑身发抖,却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发脾气,只剩满心的悔恨和无助:“是……是我的错……妹妹,是姐姐错了……”

妹妹见她埋着头只哭不认错,小身子挣得更厉害了,金父几乎按不住她,她踮着脚,小嗓子里满是不依不饶的怒气:“你还嘴硬!你就是不说实话!”

她指着金信泰埋在臂弯里的头,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却依旧梗着脖子喊:“你明明就是怕哥走了没人陪你,怕没人给你撑腰,才故意拦着他们!七年前是,现在还是!你嘴上说怕哥出事,其实就是自私,就是不想让哥离开你!你为什么就不肯说实话啊!”

金信泰埋在膝盖里的身子猛地一僵——妹妹把她藏在心底最不敢承认的念头,就这么直白地喊了出来。她整个人像被钉在地上,刚才还压抑的哭声瞬间停了,肩膀微微颤抖着,却迟迟不敢抬头。她想反驳,想再说“我不是”,可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说啊!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妹妹见她不说话,声音更急,带着点逼问的哭腔,“你要是说实话,我或许还能原谅你!可你就是嘴硬,就是不肯承认自己自私!你根本就不是个好姐姐!”

金信泰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妹妹——妹妹的小脸又红又肿,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割在她心上。她张了张嘴,嘴唇哆嗦着,刚才所有的倔强和辩解,在妹妹这声“你还嘴硬”面前,全碎成了渣。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得更凶,却再也说不出“我没有”,只剩带着哭腔的、破碎的气音:“是……是……妹妹,姐姐说实话……姐姐是怕……是怕哥走了,就……就真的不管我们了……”

她终于松了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斤重的委屈:“我不是故意嘴硬……我就是……就是不敢说……我怕说了,连你也觉得姐姐自私……”话没说完,又哭着把头埋了回去,肩膀抖得更厉害,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执拗,只剩被戳穿心事的无地自容。

妹妹见她终于松口,却没半点服软的意思,叉着腰站在原地,小嗓子像连珠炮似的,把所有不满都砸了过去:“你就是自私鬼!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能管着哥哥们!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工作?是为了养我们,为了保护更多人!你倒好,整天就想着把他们捆在身边,你简直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她往前冲了两步,被金父死死拽住,却依旧梗着脖子喊:“你明明就是控制欲太强!哥都二十好几了,你又不是他们的监护人,凭什么拦着他们?你简直不要脸!”

金信泰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突然红了眼,刚才的崩溃和无措瞬间被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执拗顶了上来——她盯着妹妹,突然拔高声音承认,语气里带着点豁出去的激动:“是!我就是自私!我就是控制欲强!可我不就是怕他们出事吗?!”喊完,她猛地转头看向我,攥着拳头,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们要去查案是吧?我不拦了!但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自己看着哥,总比在这里瞎担心强!”

这话刚落,妹妹突然挣开金父的手,气得小脸蛋通红,对着她尖声喊:“你简直不要脸!说了半天你还是要闹!”她指着金信泰的校服,眼里满是鄙夷,“你一个学生,连调查员的规矩都不懂,凭什么觉得自己了不起,还敢跟去查案?你去了只会添麻烦,只会让哥分心!你就是想缠着哥,根本不是担心他!”

金信泰被妹妹这句话戳得一僵,刚才那股要跟去的劲头顿了顿,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退:“我不会添麻烦!我能照顾好自己,还能帮你们看着哥!凭什么学生就不能去?你们能保护大家,我就能保护我哥!”

“你就是不要脸!”妹妹气得直跺脚,眼泪又掉了下来,“哥要是因为你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赶紧醒醒吧,别再丢人现眼了!”

金信泰看着妹妹决绝的眼神,听着那句“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承认自私的坦然,瞬间又被妹妹的指责搅成了委屈的怒火,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对着妹妹喊:“我丢人现眼?我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喊完,又猛地转向我,语气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强硬:“我不管!你们必须带我去!不然我就……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直到哥回来!”

金父看着两个女儿吵得面红耳赤,大女儿又死犟着要跟去查案,胸口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他猛地甩开拉着小女儿的手,上前一步,扬手就对着金信泰的脸颊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在喧闹里格外刺耳。

“你闹够了没有!”金父的声音因愤怒而沙哑,手还僵在半空,指着金信泰大发雷霆,“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莱福莱田是你堂哥,不是你能绑在身边的私有物!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责任要扛,你凭什么死缠烂打,非要毁了他们的前程!”

金信泰被这几巴掌扇得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愣愣地看着父亲,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却忘了哭出声——长这么大,父亲从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可今天,为了两个堂哥,为了她的“不懂事”,父亲竟动手打了她。

旁边一直沉默看着的堂叔,也就是金莱福和金莱田的父亲,这时终于开口,声音沉得发紧,却字字都站在两个儿子这边:“大哥,别气坏了身子。”他上前拍了拍金父的肩,转头看向还在发懵的金信泰,语气里满是失望,“小泰,叔知道你担心莱福莱田,可他们是ScI的人,查案是他们的本分,也是他们自己选的路。你这样闹,不仅帮不了他们,反倒是把你爸、把这个家都搅得鸡犬不宁。”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个迟迟没插话的儿子身上,语气斩钉截铁:“莱福,莱田,你们该去查案就去,不用管家里。小泰这边,我和你大伯会劝,但你们的事,不能因为她的任性耽误了——这是你们的责任,也是我们做长辈的,对你们的支持。”

金莱福和金莱田对视一眼,上前一步,对着金父和堂叔点了点头,又看向捂着脸掉眼泪的金信泰,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依旧坚定:“小泰,哥知道你怕,可我们必须去。等案子结了,哥一定平安回来陪你和妹妹。你在家好好听话,别再让大伯和叔担心了,行吗?”

金信泰看着父亲发红的眼眶、堂叔失望的眼神,又看着两个堂哥决绝的模样,脸颊上的疼和心里的委屈混在一起,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嘶吼,只是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我……我不是想毁了你们……我只是……只是怕……”

“怕也不行!”金父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严厉,却少了几分怒火,多了几分无力,“你必须懂事!莱福莱田有他们的大家要守,我们这个小家,不能成为他们的拖累!”

金信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听着父亲的厉喝、堂叔的失望,还有堂哥那句“必须去”,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愣在原地足足几秒——可下一秒,那股被打懵的怔忡,突然就炸成了更凶的怒火,她猛地甩开捂脸的手,眼泪混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眼前的人,声音尖得几乎破音:“你们都欺负我!”

“爸你打我!叔你帮着哥!连莱福哥莱田哥也非要走!”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嘶吼里裹着被全世界抛弃的委屈,“我怕你们出事有错吗?我想让哥留在身边有错吗?你们都骂我自私,骂我控制欲强,现在连爸都动手打我!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怕不怕,不在乎我会不会担心!”

她冲上前一步,又被金父伸手拦住,却依旧挣扎着要往前扑,眼泪淌得满脸都是:“我偏不!你们越不让我去,我越要去!我就要跟着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能不管我这个‘拖累’!”她看着金莱福金莱田,语气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狠劲,“你们走啊!你们今天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敢在这里闹到所有人都知道,ScI的调查员为了查案,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管!我就敢让所有人看看,你们是怎么‘舍小家保大家’,怎么把自己的侄女逼疯的!”

金父被她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又要打,却被堂叔死死拽住。堂叔皱着眉,看着状若疯癫的金信泰,语气沉得吓人:“小泰!你闹够了没有?你这样胡搅蛮缠,只会让莱福莱田更难做人!”

“难做人也是他们自找的!”金信泰梗着脖子,眼泪掉得更凶,却依旧不肯服软,“我就是要闹!我就是不让他们走!你们打我啊!再打啊!反正你们都不在乎我,打死我算了,省得我在这里碍你们的眼,碍你们‘保大家’的事!”

她一边喊,一边拼命往金莱福金莱田身边凑,伸手就要去拽金莱田的衣角,却被金莱福轻轻推开。金莱福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疯狂的眼神,语气里满是无奈,却依旧没松口:“小泰,别闹了,哥真的要走了。”

“我不!”金信泰猛地后退一步,指着自己被扇红的脸颊,对着所有人嘶吼,“你们今天要么带我走,要么就别想走!我已经不要脸了,我不在乎再丢人!反正你们都觉得我是拖累,我就拖累到底!”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的嘶哑,整个人像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小兽,明明怕得发抖,却偏要竖起所有的刺,非要和眼前的人争出个对错,哪怕最后只剩自己遍体鳞伤。

我被她这副鱼死网破的疯癫模样怼得没了耐心,冷冷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点毫不掩饰的嘲讽:“行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玩什么聊斋?你那点心思谁看不明白?无非就是拿‘闹’当幌子,逼你哥服软,逼我们带你走——别装了,没意思。”

这话像盆冰水,“唰”地浇在金信泰头上——她整个人瞬间懵了,伸出去拽衣角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疯狂和怒火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被戳穿把戏的错愕。她张着嘴,愣愣地看着我,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掉,刚才那股子撒泼打滚的劲儿,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主心骨,半天没缓过神。

过了几秒,她才慢慢反应过来,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茫然的尖锐,像是没听懂,又像是不肯承认:“你……你说什么?什么千年的狐狸?什么聊斋?”她攥紧了拳头,刚才的歇斯底里变成了小心翼翼的逼问,“你把话说清楚!我装什么了?我哪点装了?我担心哥、想跟着去,难道是装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她往前凑了半步,眼眶又红了,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嘶吼,只是带着点被冤枉的委屈和不甘,死死盯着我:“你说啊!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所有的担心都是假的,都是演给你们看的?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我被她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追问惹得心头火又冒了上来,往前半步盯着她,语气里的嘲讽更浓:“行了!你还在这装听不懂?你就是只精于算计的狐狸——跟你没关系的学业你不管,跟你没关系的ScI查案,你偏偏要硬插进来搅局,有什么用?”

“你哥的前程、队里的案子、你爸和你叔的难处,哪一样不比你那点‘担心’重要?”我指着她,字字戳破她的心思,“可你倒好,只盯着自己那点舍不得,拿着‘怕出事’当幌子,非要把所有人都拖进你的情绪里——你不是狐狸是什么?自私自利还爱装可怜,简直不要脸!”

金信泰被我这番话骂得浑身一震,刚才那点茫然瞬间消失,眼里的错愕又翻成了怒火,却没像之前那样立刻炸毛,只是攥着拳头,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她看着我,又看看旁边沉默的父亲和堂叔,还有两个低头不语的堂哥,突然发现,自己那些歇斯底里的哭闹、那些“怕失去”的委屈,在“不干正事、硬插闲事”的指责里,好像真的成了无理取闹的笑话。

可这份懵愣只撑了几秒,她又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眶嘶吼起来,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底气,只剩强撑的倔强:“我不是狐狸!我不是硬插进来!查案跟我哥有关,我哥跟我有关,怎么就和我无关了?!”她跺着脚,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就是想护着我哥,怎么就成了自私?怎么就成了装可怜?你们都欺负我,都觉得我是多余的!”

我被她这死不认错的犟劲彻底惹毛,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像淬了冰,狠狠砸向她:“行了!你还好意思喊委屈?这整个屋子里,就你最不要脸!”

“你哥处处让着你、护着你,你倒好,拿他们的疼当软柿子捏,拿他们的担心当筹码耍——没家教的东西!”我指着她,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平时靠着两个堂哥撑腰,现在他们要去做正事,你拦不住了,就撒泼打滚、要死要活,利用完他们的愧疚,还往他们身上泼‘不顾家’的脏水,往他们心上吐口水!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自私又不要脸的人!”

金信泰被这番话骂得浑身一颤,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心口最软的地方——“没家教”“欺软怕硬”“利用完还吐口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得她瞬间懵了。刚才还强撑的倔强瞬间垮了,张着嘴,眼泪像决堤似的往下掉,却发不出一点嘶吼的力气,只剩下被戳穿本质的无地自容。

她看着两个堂哥瞬间沉下去的脸色,看着父亲别过脸去的失望,还有妹妹皱着眉的嫌弃,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那些她以为的“保护”,在别人眼里,竟是利用和算计;那些她歇斯底里的哭闹,竟成了“没家教”的证明。

愣了足足几秒,她才猛地捂住脸,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之前的怒火、委屈全没了,只剩被骂到骨子里的羞耻和慌乱:“我没有……我没有利用他们……我不是故意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哭声,肩膀抖得厉害,却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闹,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怕再说出一个字,又会被斥为“不要脸”。

我看着她捂着脸哭却依旧没半分服软的样子,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光了,语气里满是讥讽的不耐:“行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真当我们都得顺着你?你家在海边啊?管得这么宽!”

“ScI的案子轮得到你一个学生置喙?你哥的去留轮得到你撒泼决定?”我往前半步,眼神冷得像冰,“我们让着你、跟你讲道理,是看在你爸和你叔的面子,不是怕你闹——别给脸不要脸,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管天管地管你哥,怎么不管管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管管自己这副没家教的模样!”

金信泰猛地从指缝里抬起头,“你家在海边”“管得宽”“给脸不要脸”这几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她耳朵里。她整个人瞬间懵了,刚才还压抑的哭声猛地停了,眼泪挂在脸上,愣愣地看着我,眼里的羞耻和慌乱,慢慢变成了被彻底激怒的羞愤——她最忌讳别人说她“多管闲事”,现在却被我赤裸裸地戳穿,连“给脸不要脸”都骂了出来。

“我管得宽?”她猛地放下手,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声音尖得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我管我哥怎么了?我担心他出事怎么了?这也叫多管闲事?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她指着自己的胸口,眼泪又唰地涌了出来,却没了之前的无措,只剩破罐子破摔的疯狂,“我就是给脸不要脸!我就是管得宽!只要能拦住我哥,我不在乎你们怎么骂我!你们今天要是敢带他走,我就敢闹到海边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欺负人的!”

我被她这副死缠烂打的模样怼得火冒三丈,往前一步逼近她,语气里满是毫不留情的戳穿:“凭什么觉得自己了不起?你倒是说说,你有能力给你哥、给你家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吗?没有!你连自己的学业都顾不好,凭什么觉得自己了不起,能拦着他们做正事?”

“你除了撒泼、哭闹、动手闹脾气,还会什么?”我指着她刚才抓挠金莱田衣角的手,眼神冷得像刀,“你就是个没有生活规划的暴力机器——只顾着自己的情绪,不管别人的难处,不管事情的轻重,只要不如你意,就用最极端的方式闹,把身边的人都搅得鸡犬不宁!”

金信泰被这番话骂得浑身一僵,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没能力给生活环境”“没有规划”“暴力机器”,这些词像重锤,砸得她瞬间懵了。刚才还烧得旺的怒火,一下子被浇得只剩灰烬,她张着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掉,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她想喊“我能”,可转念一想,自己确实只是个学生,除了依赖家里、依赖哥,什么也给不了;她想辩“我不是暴力机器”,可刚才撒泼打滚、抓扯哭闹的样子,又偏偏印证了我的话。旁边的金父重重叹了口气,堂叔更是别过了脸,连两个堂哥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失望。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低下头,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刚才的疯狂和倔强全没了,只剩被戳中痛处的无力和恐慌:“我……我只是想……想让他们留下……我不是……不是暴力机器……”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埋在臂弯里的啜泣,肩膀抖得厉害,却再也不敢抬头,不敢再闹——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那些所谓的“保护”,在“没能力”“没规划”的现实面前,真的只是可笑的胡闹。

我看着她埋着头啜泣却依旧没彻底松口的样子,语气里的不耐又添了几分,声音冷硬地戳过去:“行了!别在这装可怜,你总觉得自己了不起,能左右所有人的事,其实就是胡来!”

“他们两个回归ScI是职责所在,是早就定好的事,难不成还要看你的脸色、选个你顺心的日子?”我往前半步,眼神里满是讥讽,“你以为你是谁?是说停就能停、说选就能选的大人物?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的胡搅蛮缠,在他们的责任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金信泰猛地抬起头,“胡来”“回归还要选日子”“连个屁都不算”这几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她之前总觉得,只要自己闹得够凶,哥就会心软、就会等她“想通”,可现在才知道,在“职责”面前,她的坚持竟这么可笑。

她整个人瞬间懵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哭,愣愣地看着我,又看看两个堂哥坚决的眼神——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犹豫,显然回归的事早已板上钉钉,从来就没打算“选日子”。刚才那点残存的、想让哥“等一等”的念头,瞬间被这句话砸得粉碎。

过了几秒,她才慢慢反应过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之前的疯狂、委屈全变成了无力的辩解:“我没有……我不是要选日子……我只是……只是想让他们再等等……等我……”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哭声打断,她攥着衣角,胸口剧烈起伏着,却再也没了之前闹的力气,只剩被现实狠狠打醒的茫然: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自己,在做着“能改变什么”的白日梦。

我被她这副抓着最后一点执念不肯放的样子彻底惹烦,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行了!你除了吵架还会干什么?一天到晚吵个没完,能不能闭嘴!”

“他们两个回归ScI是天经地义的正常事,是他们的本分,更是他们的梦想!”我指着金莱福金莱田,字字戳在她心上,“你为什么非要拦着?你以为你是为他们好,其实就是在毁掉他们的梦想!你根本就是自私到了骨子里,只想着自己,半点不顾别人的死活——你这根本不是担心,是慎独!是把自己的意愿凌驾在所有人之上!”

金信泰被“毁掉梦想”“慎独”这两个词砸得浑身一震,整个人瞬间懵了。她张着嘴,刚才还想辩解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却没了之前的哭闹,只剩被戳穿核心的崩溃——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哥,却从没想过,自己死死攥着不放的,竟是哥最看重的梦想。

“我……我没有毁掉他们的梦想……”她声音发颤,带着点哀求的哭腔,看向两个堂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

金莱福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里终于多了几分不忍,却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小泰,回归是哥的梦想,也是哥的责任,不能因为你怕,就放弃。”

这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金信泰。她看着哥眼里的坚决,又想起我那句“毁掉梦想”,突然捂住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没了之前的戾气,只剩满心的悔恨和无措:“我错了……哥,我错了……我不是想毁了你的梦想……我只是……只是太怕失去你们了……”她一边哭,一边含糊地重复着“我错了”,之前那些歇斯底里的吵闹,终于在“毁掉梦想”的指责里,彻底变成了认输的忏悔。

我看着她蹲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终于松了点语气,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行了,哭够了就赶紧回去。”

“你哥的事不用你再管,我们今天的任务更轮不到你搅和——赶紧回家做你的作业去,别在这儿杵着耽误事。”我往后退了半步,目光扫过她通红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讥讽,只剩最后通牒般的冷静,“你要是还懂点事,就别再打扰我们,安安稳稳在家等着,比什么都强。”

金信泰猛地从臂弯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又看看身旁沉默的父亲和堂叔,还有两个已经拎起装备的堂哥——她知道,这一次,没人再顺着她,也没人再等她闹了。“做作业”“别耽误事”,这些话像冷水,彻底浇灭了她最后一点想闹的念头。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不回去”,可看着所有人决绝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喉咙里堵得发慌,眼泪还在掉,却没了之前的嚎啕,只剩小声的啜泣。她慢慢站起身,攥着皱巴巴的衣角,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金莱福金莱田,声音带着哭腔的委屈,却终于松了口:“哥……你们……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金莱福点了点头,语气软了点:“放心,哥一定回来。你在家好好写作业,听话。”

金信泰没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转身跟着父亲往外走,背影单薄得厉害,肩膀还在微微颤抖,却再也没回头闹一句——她终于明白,自己再怎么吵,也拦不住要走的人,只会继续耽误他们的任务,继续被说“不懂事”。

金信泰刚被金父拉着走出两步,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利的女声就炸了进来:“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凭什么欺负我侄女!”

我们齐刷刷转头——是金信泰的姑姑,她头发凌乱,手里还攥着围裙,显然是从厨房里直接冲过来的,一进门就指着我们破口大骂:“莱福莱田,你们两个白眼狼!小泰从小护着你们,现在你们要去查什么破案,就任由别人这么骂她?还有你!”她猛地指向我,眼神像要喷火,“你算哪根葱?敢这么对我侄女说话,还赶她走?我看你才是没家教的东西!”

金父连忙上前拦:“妹子,你别激动,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姑姑一把推开他,冲到还在抹眼泪的金信泰身边,把她护在身后,对着我们嘶吼,“我刚在门口全听见了!你们骂她自私,骂她没家教,还打她!她才多大?你们一群大人,就这么欺负一个孩子?莱福莱田,你们忘了小时候是谁把零食省给你们吃,是谁替你们背黑锅了?现在你们要去当英雄,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我们一群人彻底懵了,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金信泰的姑姑会突然冲出来,更没料到她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金莱福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姑姑狠狠打断:“别跟我扯什么任务、什么梦想!我不管你们是ScI还是什么c,今天谁敢带莱福莱田走,谁敢再动小泰一根手指头,我就跟谁拼命!”

她护着金信泰,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扫过我们,像防贼似的:“小泰,别怕!有姑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谁也别想逼你哥走!今天这事儿,必须给我们娘俩一个说法!”

金信泰躲在姑姑身后,原本快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却不再是之前的无助,眼里多了点委屈的依赖——她看着我们,又看看护着自己的姑姑,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却悄悄往姑姑身后缩了缩。

我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原本已经平息的局面,因为姑姑的突然出现,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堂叔皱着眉,金父急得直跺脚,我和金莱福金莱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茫然——这半路杀出的姑姑,到底是来护短的,还是来添乱的?她嘴里的“说法”,又该怎么给?

接下来我们如何,敬请期待后续。

【调查日记第2期(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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