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6月18日复工dAY007,复工的第7天。
ScI基地的门口,韩亮正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克兰梅低头检查着手机里的文具店地址,王思宁抱着一摞失踪人口资料,准备去市局对接,我则把那本画着“克兰之墓”的旧书塞进背包——按照分工,我们正要各自出发,开启今天的任务,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小雅和张蕾闹出来的暖意,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断。
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快步跑了过来,她背着双肩包,额角沁着薄汗,脸颊通红,显然是跑了很久。一看见我们穿着的便服和基地门口的标识,她像是找到了救星,几步冲到我们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声音带着哭腔和焦急:“同……同志!我要举报!我要报警!”
韩亮停下脚步,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是ScI的,你有什么情况可以跟我们讲。”
女孩点了点头,努力平复着呼吸,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指着自己的口袋,声音哽咽:“我的手机……我的手机被人抢了!就是我邻居家的女孩子,叫孙嘉安,她刚才在小区门口抢了我的手机,还推了我一把!”
“孙嘉安?”我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很陌生,不像是我们目前排查的任何一条线索里的人物,“你详细说说,她为什么抢你的手机?你们之前认识吗?她抢了手机之后往哪跑了?”
女孩吸了吸鼻子,慢慢说起了经过:“我叫林晓,是市师范大学的学生,孙嘉安就住在我家隔壁楼,比我小两岁,我们平时也算认识,偶尔会一起上下学。今天早上我出门买早餐,在小区门口碰到她,她突然拦住我,说要借我的手机打个电话,我想着都是邻居,就准备拿给她。”
“可我刚把手机掏出来,她就一把抢了过去,转身就跑!”林晓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愤怒和不解,“我追上去问她为什么抢我手机,她回头瞪着我,眼神特别吓人,还推了我一把,我差点摔在地上!等我爬起来,她就跑没影了!我想着手机里有我的身份证照片,还有学校的作业资料,特别重要,就赶紧打听着ScI在这里,跑过来举报了!”
王思宁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关键信息:“孙嘉安,女,大概多大年纪?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你知道她平时在哪里活动吗?手机是什么牌子型号的?”
“她应该17岁左右,中等身高,留着齐刘海,今天穿的是黑色t恤和牛仔裤。”林晓努力回忆着,“她平时不怎么出门,听说好像没上学,经常一个人在家。我的手机是白色的,是我去年生日我爸妈给我买的,背面贴了一个小熊的贴纸,很好认!”
克兰梅拿出相机,翻出一张空白照片:“你能大概描述一下她的长相吗?我们可以让技术科的同事画个模拟画像,方便查找。”
林晓点了点头,仔细描述着孙嘉安的五官,语气里却多了几分犹豫:“其实……我有点奇怪,她平时虽然不爱说话,但也不像会抢东西的人。今天她抢我手机的时候,眼神特别慌,好像……好像有什么急事,又好像在躲什么人,推我的时候手都在抖。”
这话让我们都愣住了——一个平时安静的女孩,突然抢邻居的手机,还带着慌乱的神色,这背后似乎不只是“抢手机”这么简单。韩亮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急需手机求助,又不敢明说?或者……她抢手机不是为了自己用,是为了销毁什么?”
我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今天的任务本就围绕着女尸案、粉笔线索和“克兰之墓”展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嘉安抢手机”事件,看似是件普通的邻里纠纷,可她的慌乱和反常,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反常的举动,都可能和我们追查的案子有关联。
约翰局长正好从基地里走出来,听到我们的对话,皱了皱眉:“这样,韩亮、克兰梅,你们先别去文具店了,先陪林晓去她的小区看看,调取门口的监控,找到孙嘉安的行踪,问问她为什么抢手机;风生,你跟我回办公室,老张刚才打电话说,女尸指甲缝里的dNA结果出来了,有点特殊,我们先去看看;王思宁,你继续去市局对接失踪人口的事,重点盯着那个有梅花胎记的女孩。”
“好!”我们异口同声地应下——原本的分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报打乱,谁也没想到,今天的任务还没正式开始,就出现了第一个小小的反转。
林晓看着我们,眼神里满是期待:“谢谢你们……你们一定要帮我把手机找回来,还有,孙嘉安她……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有点担心她。”
韩亮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放心,我们会找到她的,也会问清楚情况,不会让她有事的。你先带我们去你的小区,看看监控再说。”
林晓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韩亮和克兰梅往小区的方向走,阳光照在她的背影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微妙——孙嘉安抢手机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又会不会成为串联起“克兰之墓”和女尸案的新线索?我们谁也不知道,只觉得今天的任务,从一开始就偏离了预设的轨道,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延伸而去,而新的反转,或许才刚刚开始。
韩亮和克兰梅跟着林晓往小区走,刚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妇急急忙忙地迎上来,男人穿着灰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女人则围着围裙,手里还攥着没洗完的菜,显然是刚从家里赶过来——正是孙嘉安的父母。
“同志,同志!你们是ScI的吧?”孙母一看见韩亮胸前的相机和克兰梅手里的笔记本,就快步上前,声音带着哭腔,“我家嘉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刚才邻居说她抢了人家手机,这孩子平时很乖的,怎么会做这种事啊!”
孙父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焦急和不解:“是啊,同志,嘉安这孩子从小就内向,不爱跟人打交道,连跟人吵架都不会,怎么可能抢手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晓站在一旁,看着孙嘉安父母着急的样子,小声说:“叔叔阿姨,我不是故意要告嘉安,只是我的手机里有重要的东西,而且……嘉安今天的样子很奇怪,我有点担心她。”
韩亮赶紧安抚道:“叔叔阿姨,你们别着急,我们不是来追责的,就是想找到孙嘉安,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她抢手机的时候神色慌张,我们怀疑她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在躲什么人。你们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要出去,或者提到什么特别的人和事?”
孙母擦了擦眼泪,努力回忆着:“今天早上七点多,我喊她吃早饭,她说不饿,就回房间了。我以为她又要在家待一天,没多想,直到刚才邻居来说,才知道她出去了,还抢了手机……这孩子,从来没跟我们说过在外面认识什么人,也没提过遇到什么事,就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画画。”
“画画?”克兰梅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她平时画什么?有没有画过一些特别的图案,比如墓碑、符号,或者……和仪式有关的东西?”
孙父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清楚她画什么,她的画都藏在房间的抽屉里,不让我们看。不过……”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孙母说,“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整理她书桌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一张她和几个女孩子的合影吗?”
孙母一拍大腿,连忙说:“对!对!有一张照片!就在客厅的茶几下面,我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还问她这是谁,她支支吾吾的,说就是普通朋友。我去拿给你们看!”
说着,孙母快步跑回家,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张塑封的照片出来,递到韩亮手里。照片有些旧,边缘微微泛白,上面站着四个年轻女孩,都穿着高中校服,站在一所学校的门口,笑得很灿烂。
韩亮和克兰梅凑近一看,脸色瞬间变了——照片最左边的两个女孩,她们再熟悉不过: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笑容温和,正是别墅照片里的凤丹;一个梳着高马尾,带着桀骜气质,正是凤竹。而站在凤丹旁边的女孩,左手手腕处隐约能看到一个淡淡的印记,虽然模糊,但形状和尸检报告里描述的“梅花形胎记”高度吻合——正是别墅地下空间发现的那具女尸!
最后一个女孩,站在最右边,留着齐刘海,眉眼间和孙母有几分相似,正是孙嘉安!
“这……这两个是凤丹和凤竹,这一个……”克兰梅指着有胎记的女孩,声音都在发抖,“是别墅地下的那具女尸!孙嘉安竟然和她们认识!而且她们四个是朋友!”
韩亮也皱紧了眉头,拿着照片问孙父孙母:“叔叔阿姨,你们认识这三个女孩吗?凤丹、凤竹,还有这个手腕有胎记的女孩?孙嘉安有没有跟你们提过她们的名字?”
孙父孙母凑过来看了看,都摇了摇头:“不认识,没听过这几个名字。嘉安从来没跟我们说过她有这几个朋友,我们还以为她在学校里没什么熟人……”
林晓也凑过来看照片,惊讶地说:“我从来不知道嘉安认识这么多人,她平时都不怎么跟我说话,更别说提朋友了。而且……这张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们穿的校服,好像是前几年育才学校的校服款式!”
育才学校!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在韩亮和克兰梅的心头——育才学校,正是发现第一具女尸的地方!凤丹、凤竹、有梅花胎记的女尸(别墅死者)、孙嘉安,四个女孩不仅认识,还是朋友,她们都和育才学校有关,而如今,凤丹、凤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两个女孩已经惨死,只剩下孙嘉安一人,她抢手机的反常举动,会不会和另外三个女孩的遭遇有关?她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又在害怕什么?
韩亮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语气急促:“风生!重大发现!孙嘉安的父母给了我们一张照片,照片里孙嘉安和凤丹、凤竹,还有别墅地下那具女尸(有梅花胎记的)是朋友!她们四个都穿着育才学校的校服!孙嘉安绝对和女尸案有关!”
电话那头的我也愣住了,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抢手机事件,没想到瞬间和核心案子串联起来——凤丹、凤竹、两名死者、孙嘉安,还有育才学校、别墅、“克兰之墓”,所有看似零散的线索,因为这一张照片,突然有了交集。
孙父孙母看着我们凝重的神色,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孙母抓着韩亮的胳膊,声音颤抖:“同志,这照片……这照片有什么问题吗?我家嘉安是不是……是不是卷入什么危险的事里了?你们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啊!”
韩亮握紧照片,语气坚定:“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孙嘉安,也会保护她的安全。现在麻烦你们带我们去她的房间看看,尤其是她藏画的抽屉,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孙父孙母连忙点头,带着韩亮和克兰梅往家走。阳光依旧明媚,可小区里的风却透着几分凉意——一张旧照片,将看似无关的孙嘉安,牢牢绑在了女尸案的核心,原本偏离轨道的任务路线,不仅瞬间拉回主线,还抛出了一个更大的反转:四个育才学校的好友,如今两死一失踪(孙嘉安),只剩下身份不明的凤丹、凤竹,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恩怨?孙嘉安抢手机,是不是为了掩盖和这起命案有关的证据?她又在躲谁?
克兰梅一边走,一边快速给照片拍照,传给技术科比对。韩亮则紧紧攥着照片,心里很清楚——这张照片,不仅是今天的第一个反转,很可能,也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
孙嘉安的房间不大,书桌上堆着几本高中课本,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画架,上面蒙着一层薄尘,显然有些日子没动过了。孙母打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果然整齐叠放着一沓素描纸,还有一个铁皮盒子——打开盒子的瞬间,韩亮和克兰梅的目光同时凝固了。
盒子里没有别的,只有十几根包装完好的白色粉笔,笔杆上印着模糊的“育才”字样,表面带着一圈圈细小的螺旋纹路——和233号公路现场、育才学校女尸旁、别墅地下空间,以及克兰敏旧书里夹着的粉笔头,一模一样,正是那批邻市小作坊生产的劣质白粉笔!
“这……这粉笔怎么这么多?”孙母看着盒子里的粉笔,满脸疑惑,“嘉安买这个干什么?她平时画画用的是彩铅和水彩,从来没见她用过粉笔啊!”
韩亮拿起一根粉笔,指尖摩挲着熟悉的螺旋纹路,语气凝重:“阿姨,这不是普通的粉笔,是和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有关的关键证物。之前发现的两具女尸现场,都有这种粉笔留下的痕迹。”
克兰梅立刻举起相机,对着粉笔和铁皮盒子拍照,连粉笔的包装、生产批号(虽然模糊但依稀可见)都拍得清清楚楚,一边拍一边问:“叔叔阿姨,你们知道嘉安什么时候买的这些粉笔吗?她有没有在家里用粉笔写过什么,或者画过什么符号?”
孙父凑过来看了看,皱着眉回忆:“好像是……一个月前?有一次她放学回来,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说是买的画画用品,我们也没细看。至于用粉笔……没见过,她房间里都是彩铅画,墙上也干干净净的,没敢乱涂。”
韩亮打开手机里的照片,调出育才学校女尸现场的粉笔圈和符号,递给孙父孙母:“你们看,现场就是用这种粉笔画的圆圈和符号,孙嘉安买这么多同款粉笔,绝对不是巧合。她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可能用粉笔写过东西又擦掉的?比如地板、墙面,或者……其他隐蔽的地方?”
孙母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房间角落的一个旧木柜:“那个柜子!是嘉安小时候的玩具柜,后来不用了,就放在那儿,她平时不让我们碰,说里面堆的都是旧东西。会不会……”
韩亮和克兰梅立刻走过去,木柜是深棕色的,柜门紧闭,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铜锁。孙父找来了钥匙,打开锁的瞬间,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柜子里没有玩具,只有一块铺在底部的硬纸板,纸板上隐约能看到白色的痕迹,像是被擦掉的粉笔灰。
克兰梅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纸板,对着光仔细看——纸板表面有淡淡的白色印记,虽然大部分被擦掉了,但还能看出模糊的轮廓:是一个圆圈,圆圈里隐约有几道扭曲的线条,和育才学校、别墅现场的符号,有着惊人的相似!
“没错!就是这个符号!”克兰梅的声音带着激动,“她肯定在这里用粉笔画过现场的符号,后来又擦掉了,但粉笔灰渗进了纸板,留下了痕迹!”
韩亮立刻掏出手机,再次拨通我的电话,语速飞快:“风生!又有重大发现!我们在孙嘉安房间的柜子里找到了同款粉笔,还有一块画过案发现场符号的纸板!孙嘉安不仅认识凤丹她们,还知道现场的仪式化布置,她绝对深度参与了这起案子,甚至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电话那头的我刚听完老张的dNA报告——女尸指甲缝里的皮屑,竟然和克兰敏旧书里的一根头发dNA部分吻合——正震惊不已,又听到韩亮的消息,脑子瞬间嗡嗡作响:孙嘉安的粉笔、带符号的纸板,加上dNA的线索,还有“克兰之墓”的旧书,所有线索像潮水般涌来,原本的谜团不仅没解开,反而因为孙嘉安的出现,翻出了更深的反转。
孙父孙母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孙母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掉:“怎么会……嘉安怎么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她那么小,她怎么敢……”
克兰梅收起相机,安慰道:“叔叔阿姨,现在还不能确定孙嘉安是参与者还是知情者,她抢手机、藏粉笔、画符号,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被威胁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她,问清楚真相,她现在很可能也处于危险之中。”
韩亮点头,对着孙父孙母说:“麻烦你们再想想,孙嘉安平时有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或者有没有提到过什么隐蔽的地点?她抢手机跑的时候,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孙父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她小时候常去城郊的废弃仓库!就在育才学校后面,以前她跟邻居家的孩子去那儿玩过,后来仓库不让进了,她还偷偷去过几次!刚才邻居说,她抢了手机之后,是往城郊的方向跑的!”
育才学校后面的废弃仓库!
韩亮和克兰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迫感——育才学校、废弃仓库、同款粉笔、符号痕迹,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那里。韩亮立刻拉起克兰梅,对着孙父孙母说:“谢谢你们,我们现在就去仓库找她!你们在家等消息,有情况我们会随时联系!”
两人快步冲出房间,朝着城郊的方向奔去。阳光渐渐西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的粉笔和带痕迹的纸板,像是滚烫的证据,提醒着他们:这起案子的反转,远不止于此,而孙嘉安的下落,或许就是揭开所有真相的最后一块拼图——但他们心里也清楚,仓库里等着他们的,可能不是答案,而是更危险的陷阱。
我们兵分两路——约翰局长留在基地协调警力,我带着王思宁直奔城郊废弃仓库,韩亮和克兰梅则顺着孙嘉安逃跑的路线追,约定在仓库门口汇合。
车子往城郊开,越靠近育才学校,路边的荒草越密,风里裹着尘土和铁锈的味道。远远就看见那座废弃仓库,红砖外墙斑驳脱落,巨大的铁门锈得不成样子,半开着一道缝隙,里面黑漆漆的,像一张张开的嘴。
“小心点,里面可能有埋伏。”我拔出腰间的配枪,打开保险,王思宁也握紧了手电筒,光柱扫过仓库门口的地面——有新鲜的脚印,尺码和孙嘉安的鞋码吻合,还有几根散落的粉笔灰,是那种劣质白粉笔特有的灰白色。
我们刚要推门进去,仓库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啜泣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是孙嘉安!
我们放慢脚步,顺着声音往里走。仓库很大,堆满了废弃的机器零件和木箱,光线昏暗,只有顶上破洞透进来的阳光,在地上投下零星的光斑。走到仓库深处,我们终于看清了——孙嘉安缩在一个木箱后面,手里紧紧攥着林晓的手机,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而在她对面,站着三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看不清脸,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正一步步逼近她。
“住手!”我大喝一声,举枪对准那三个人,“ScI办案!不许动!”
那三个人明显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我们,其中一个人声音沙哑地说:“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看来孙嘉安还是把你们引来了。”
王思宁的手电光突然扫到旁边的一个铁架——上面绑着一个女孩,头发凌乱,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正是失踪多日的克兰敏!她的衣服上沾着尘土,眼神里满是恐惧,看到我们,眼里瞬间涌出泪水,拼命挣扎着。
“克兰敏!”我心里一紧,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她,“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克兰敏?孙嘉安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孙嘉安看到我们,像是找到了救星,哭着喊:“是他们逼我的!他们说如果我不抢林晓的手机,不把你们引到这里,就杀了克兰敏!他们还说……还说凤丹和凤竹,还有那个有胎记的姐姐,都是他们杀的!”
“闭嘴!”其中一个连帽衫人大声呵斥,伸手就要去抓孙嘉安,“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别动!”韩亮和克兰梅及时赶到,从侧面围了过来,克兰梅举着相机,对准那三个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那三个人见状,知道逃不掉了,慢慢摘下连帽衫——竟是三个和孙嘉安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两男一女,脸上都带着几分疯狂。那个女孩冷笑着说:“束手就擒?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早就没想过活着出去!凤丹她们背叛了我们,就该有这样的下场!这个克兰敏,她知道得太多了,也该一起死!”
“背叛?”王思宁皱紧眉头,“你们说的背叛是什么意思?凤丹她们到底做了什么?”
“她们答应好和我们一起完成‘克兰之墓’的仪式,却临阵退缩,还想报警抓我们!”男孩激动地大喊,“那本画着‘克兰之墓’的书,是我们一起画的!那些粉笔符号,是我们约定好的仪式图腾!凤丹她们后悔了,就该付出代价!孙嘉安是我们的人,她帮我们画符号、买粉笔,可她也想背叛我们,所以我们才用克兰敏威胁她!”
原来,这三个人和孙嘉安、凤丹、凤竹、有胎记的女孩,还有克兰敏,都是育才学校的学生,曾经是要好的朋友。后来他们迷上了某种邪教仪式,认为“克兰之墓”的仪式能实现他们的愿望,几人约定好一起完成,可凤丹她们中途害怕,想要退出,还劝其他人也放弃,这三个人就认为她们背叛了自己,于是残忍地杀害了凤丹她们(有胎记的女孩和育才学校的女尸),还把克兰敏绑架到这里,想让她成为下一个仪式的“祭品”。
孙嘉安一开始参与了其中,帮他们买粉笔、画符号,可看到朋友一个个被杀害,她害怕了,想要报警,却被这三个人发现,用克兰敏的性命威胁她,让她抢林晓的手机(怕她报警),并把我们引到仓库,想把我们也一网打尽。
“你们简直是疯了!”克兰梅气得浑身发抖,“就因为所谓的‘背叛’,就杀害自己的朋友?仪式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们只是被自己的疯狂和偏执冲昏了头脑!”
那三个人还想反抗,韩亮和我立刻冲上去,几下就将他们制服,戴上手铐。王思宁解开克兰敏身上的绳子,撕掉她嘴上的胶带,克兰敏抱着王思宁,哭得撕心裂肺:“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他们把我关在这里好几天,还逼我画‘克兰之墓’……”
孙嘉安瘫坐在地上,看着被制服的三个人,又看了看哭泣的克兰敏,眼泪掉得更凶:“对不起……对不起克兰敏,对不起凤丹她们……我不该帮他们,我不该害怕……”
仓库里的风渐渐停了,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照亮了地上的粉笔灰和散落的符号草图。这场因邪教仪式和偏执引发的命案,终于因为孙嘉安的反转线索,找到了关键的突破口;而失踪多日的克兰敏,也终于被我们找到,虽然受了惊吓,但好在平安无事。
韩亮拿出手机,拨通了约翰局长的电话:“约翰,我们在仓库抓住了三名嫌疑人,找到克兰敏和孙嘉安了,案子有重大进展,你们赶紧派支援过来!”
挂了电话,我们看着被制服的嫌疑人,还有哭泣的孙嘉安和克兰敏,心里很清楚——这起案子的反转还没结束,那三名嫌疑人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指使?克兰敏旧书里的头发dNA,又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联?但至少现在,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警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三名嫌疑人被押上警车后,仓库里只剩下我们,还有抱着克兰敏轻声安慰的王思宁。克兰敏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只是紧紧抓着王思宁的胳膊,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恐惧。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四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克兰强,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脸上满是焦急,一看见克兰敏,眼眶瞬间红了,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敏敏!你终于回来了!哥找了你好几天,快吓死哥了!”
克兰敏靠在大哥怀里,积压了多日的恐惧和委屈瞬间爆发,放声大哭:“大哥……我好害怕……他们把我关在这里,还想杀我……”
“不怕了不怕了,哥在呢,没人能再欺负你了。”克兰强拍着妹妹的后背,声音哽咽,眼眶通红。
跟在克兰强身后的克兰俊也走了过来,他穿着衬衫西裤,平时总是一副沉稳的样子,此刻却也难掩激动,伸手摸了摸克兰敏的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都快急疯了,每天都在到处找你。”
克兰琴走在最后,她穿着连衣裙,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快步走到克兰敏身边,打开保温桶,拿出一杯温热的牛奶,递到她手里:“敏敏,先喝点牛奶暖暖身子,你肯定饿坏了。别怕,二姐也在,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出事了。”
克兰梅站在一旁,看着三个哥哥姐姐围着妹妹嘘寒问暖,眼眶也湿润了。她慢慢走过去,轻轻握住克兰敏的手,声音温柔:“敏敏,对不起,是姐姐没保护好你。以后姐姐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了。”
克兰敏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四个哥哥姐姐,眼泪掉得更凶,却嘴角却渐渐露出了笑容。她伸出手,分别抓住克兰强、克兰俊、克兰琴和克兰梅的手,哽咽着说:“大哥、二哥、二姐、三姐……我好想你们……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克兰强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我们是克兰家的五兄妹,这辈子都要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克兰俊也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以后我们五个,再也不分开了。你放心,大哥二哥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心理医生,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带你去看看,以后有我们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克兰琴把保温桶里的三明治拿出来,递给克兰敏:“快吃点东西,你都瘦了好多。吃完了,我们回家,家里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
克兰梅看着兄妹四人围在一起的画面,心里暖暖的,她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克兰强搂着克兰敏,克兰俊拍着她的肩膀,克兰琴递着食物,克兰敏靠在哥哥姐姐中间,虽然脸上还挂着眼泪,却笑得格外灿烂。
阳光透过仓库的破洞,洒在五兄妹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之前所有的紧张、恐惧和凝重,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久别重逢的温情和感动。
我和韩亮、王思宁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虽然案子还没完全结束,还有很多谜团等着我们去解开,但此刻,看着克兰五兄妹重聚的画面,我们都觉得,所有的辛苦和奔波,都是值得的。
韩亮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真好,他们终于团聚了。行了,这里交给他们,我们也该回基地了,还有很多线索等着我们去梳理呢。”
我点了点头,看着克兰五兄妹的背影,心里默默想着——不管案子有多复杂,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反转,我们都会拼尽全力,查明真相,不仅是为了死去的受害者,也是为了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团聚和温暖。
克兰五兄妹手牵着手,慢慢走出仓库,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克兰五兄妹手牵着手,刚走到仓库门口,克兰敏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之前被孙嘉安抢走、后来我们帮忙找回的那部白色手机,背面的小熊贴纸还在。她愣了一下,伸手掏出来,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未读信息。
“是……是谁啊?”克兰敏声音还有点发颤,指尖划过屏幕,解锁后看清了发信人,眼神瞬间变了,“是……是馨馨姐!”
克兰馨——克兰敏的亲姐姐,也是克兰家五兄妹里最小的妹妹,比克兰敏还小一岁,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在邻市的外婆家休养,平时很少回蒙兰市,我们之前查案时也只听克兰梅提起过,从没见过面。
克兰强、克兰俊、克兰琴和克兰梅都凑了过来,盯着手机屏幕——信息只有短短一句话,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妹妹,我的同桌克鲁铭去查她。”
“克鲁铭?”克兰梅皱紧眉头,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馨馨的同桌?她查谁啊?信息里没说清楚……”
克兰敏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眼神里满是困惑和不安:“馨馨姐从来没跟我提过她的同桌叫克鲁铭……而且她为什么突然发这种信息?‘查她’,‘她’是谁啊?是指孙嘉安?还是……还是之前绑架我的人?”
我们也都围了过来,看着这条没头没尾的信息,心里瞬间沉了下去——原本以为抓住了三名嫌疑人、找回了克兰敏,克兰五兄妹重聚,这一章的剧情就算告一段落,可没想到,克兰馨突然发来的这条信息,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克兰强接过手机,反复看着信息,脸色凝重:“馨馨身体不好,一直在外婆家,怎么会突然让她的同桌去‘查’什么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会不会是馨馨遇到了什么危险,在给我们传暗号?”
“克鲁铭这个名字,我们之前查克兰家的社会关系时从来没出现过。”王思宁掏出笔记本,快速记下这个名字,“她是克兰馨的同桌,那应该也是邻市那所高中的学生,为什么会突然牵扯进来?‘查她’的‘她’,会不会和我们正在查的女尸案有关?甚至……和那三名嫌疑人背后的人有关?”
韩亮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之前我们以为三名嫌疑人就是主谋,可现在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克兰馨的信息,像是在提醒我们,还有一个叫克鲁铭的人在暗中调查某个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我们没查到的幕后黑手……”
克兰敏突然想起什么,小声说:“前几天我被绑架前,馨馨姐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语气怪怪的,说她同桌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经常偷偷摸摸地查东西,还问过她认不认识‘凤丹’和‘克兰之墓’……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她说的同桌,就是克鲁铭!”
凤丹!克兰之墓!
这两个关键词像两道闪电,劈在我们心头——凤丹是别墅照片里的女孩,至今下落不明;“克兰之墓”是克兰敏旧书里的关键线索,也是三名嫌疑人疯狂的根源。克鲁铭作为克兰馨的同桌,不仅在查某个人,还牵扯到了凤丹和“克兰之墓”,这绝对不是巧合!
克兰梅紧紧握住克兰敏的手,语气坚定:“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尽快联系上馨馨,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克鲁铭,我们也要立刻去邻市查她的底细,她查的‘她’是谁,和我们的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克兰强点了点头,立刻拨通了克兰馨的电话,可电话响了很久,始终没人接,最后只能转到语音信箱。他又发了几条信息,问她“是不是遇到了危险”“克鲁铭是谁”“查的人是谁”,却始终没有回复。
阳光渐渐沉到地平线以下,暮色开始笼罩大地,仓库门口的风变得更凉了。克兰五兄妹站在一起,脸上的温情被担忧取代;我们拿着那部手机,看着那条没头没尾的信息,心里很清楚——三名嫌疑人的落网、克兰敏的回归、五兄妹的重聚,都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那个叫克鲁铭的女孩,克兰馨口中“去查她”的“她”,还有没找到的凤丹、凤竹,以及克兰敏旧书里头发的dNA谜团,像一个个新的问号,盘旋在我们心头,预示着这起案子的水,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而真正的反转,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紧迫感——故事,并没有结束。
【ScI营业篇第6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