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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粘稠、冰冷,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

意识像是沉在万米深的海底,被无形的重压碾碎,又被一丝微弱的光顽强地拉扯着上浮。

每一次挣扎,都带来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骨头在呻吟,肌肉在抽搐,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攒刺。

痛…无边无际的痛。还有令人窒息的沉重……

“呃…”

轻吟声艰难地冲破梦魇,张宏终于从漫长的混沌中醒来,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知觉渐渐恢复。

刺目的白光,带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又洁净的气味,蛮横地侵入模糊的感官。

视野摇晃着,聚焦又涣散。白色的天花板,单调的灯管,吊瓶的轮廓…

“醒了!阿宏醒了!”

一个带着巨大惊喜的女人哭泣声,颤抖声音。

张宏下意识转动眼睛——

入目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脸上写满沧桑与疲惫,此刻却被巨大的喜悦和未干的泪痕覆盖。

“妈……”

他轻轻呼唤。虚弱得像刚出生的婴儿。

“诶。妈在呢……”

符红梅眼眶发红,泪水未干,眼神里满是心疼。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张宏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粗糙的掌心传递着滚烫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

“阿宏……”

另一个声音响起。苍老,沙哑的男人声音,压抑着激动,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父亲站在床的另一侧,这个一辈子沉默寡言、不善于表达感情的老农民,此刻眼圈通红,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抓着床沿,指节发白。

他看着儿子,嘴唇哆嗦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哽咽的感慨。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道纤细的身影,带着一阵风,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是陈文秀。

她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瘦了一圈,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那双原本清澈坚韧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盛满了无法言喻的忧惶、疲惫。

然而见到张宏醒来,这双眼睛立刻如同火山般喷涌出炽热的狂喜!

“张宏!”

陈文秀扑到床边,声音破碎,带着哭腔,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她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用力地抓住了张宏那只打着石膏的手臂边缘,仿佛要确认他的存在,确认这不是一场随时会破碎的梦。

张妈张爸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地走出病房,掩上门,给两位年轻人独处的空间。

“你…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爸妈一走,陈文秀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泣不成声。

她说不下去,将额头抵在张宏缠着绷带的手臂上,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压抑的哭声,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张宏的手臂。

张宏艰难地抬起能动的右手,轻轻地落在她不断颤抖的头顶。

指尖轻抚她微凉的发丝,仿佛能感受到她身体里奔涌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巨大情感,交织成洪流。

那冰冷和滚烫交织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烫到他的心底最深处,“文秀…”

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安抚如同打开了闸门,陈文秀的哭声反而更大,带着无尽的委屈和释放。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猛地俯下身,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了他!

她的拥抱很轻,避开了他身上的伤处。

却又那么用力,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对不起…对不起…”她在他耳边哽咽着,一遍遍重复,“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我…”

“不怪你…”张宏用尽力气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嗅着她发间熟悉的、带着阳光和泥土气息的味道,那是支撑他走过地狱的力量,“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担心了…”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但张宏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温暖。

……

随后的几天,前来病房探视的人络绎不绝。

王大力、赵铁牛、孙二狗、王富贵、刘三……甚至桃源村的李福生主任跟陈德旺校长,都专程赶过来,带着一大袋代表村民心意的土特产。

周建华也来了。张宏知道,他带来了他想知道信息。

“醒了就好!老天开眼!”周建华大步走到床边,声音洪亮,带着由衷的庆幸,“你小子,命是真硬!阎王爷都不收!”

张宏虚弱地扯了扯嘴角。

只有他自己清楚,在仓库轰然倒塌的最后一刻,是脑海中“超级工程师系统”那刺眼的绿色安全标记,给了他最后一丝力量和方向。

他用尽残存的意志,翻滚到那堆相对坚固、留有狭小空隙的预制水泥板下。那是系统在毁灭中为他计算出的唯一生门。

“周局…江明…”张宏声音沙哑,急切地看向周建华。

冷江明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冰冷的烙印刻在他脑海。

周建华明白他的担忧,坐在床边宽慰说:“放心。冷江明同志福大命大,子弹离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抢救及时,已经脱离危险期了,现在就在隔壁监护病房观察。那小子当过兵,身体结实得很,说不定比你们还快初出院……”

“那就好……”悬在心口的巨石轰然落地,张宏长长地吁了口气。

其实,他伤得也不轻。身中两枪,一枪打穿肩胛骨。另一枪打穿大腿。

所幸没伤到动脉。不然不等被挖出来,人早已因失血过多凉凉了。

“黑龙和樊立业那帮人,怎么样了?”微微活动了下酸胀的腰身,张宏又问。

周建华爽朗地笑了笑,声音中带着畅快,“那帮人一个没跑掉!全被废墟埋了!当场抓了四个活的,黑龙本人被砸断了两条腿,还有两个重伤!那个樊立业…哼,当场就被一根钢梁砸碎了脑袋,死得不能再死!”

顿了一下,老周又接着说:“他们都招供了。还有吕鑫,也被抓住了。这老登倒是狡猾,老早就跑路了,可惜低估了我们警方的能力,在边境检查站当场落网……”

“还有……”

周建华眼神变得锐利:“吕鑫背后那帮人,也跟着全部完蛋了……这还多亏了你在桥墩发现那具尸体……”

张宏一怔,“那个死者……”

“是三建原采购部经理王蒙。他是邕廉高速腐败案的关键人物……”

周建华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撼:“法医在王蒙的肚子里,发现了一个用防水塑料膜包裹的东西,一块微型Sd储存卡……应该是他生前预感到危险,吞下去的!”

“那里面牵扯的东西,说起来你都不敢相信…总之,盘踞在邕州市乃至西川省的这帮毒瘤,全完蛋了!”

“张宏,以后你们彻底安全了!”

尘埃落定。

听完讲述,张宏无比唏嘘,感慨万千。

所有的阴谋,所有的血腥,所有的污蔑和倾轧,随着吕鑫的落网,随着那份深埋桥墩之下、被死者用生命保存下来的铁证浮出水面,终于彻底烟消云散。

压在他心头那块沉重的巨石,在这一刻被彻底搬开。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疼痛,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劫后余生的畅快和释然。

安全了。他和他的爱人,他的家人,他的事业…都安全了。

张宏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气格外灿烂。

久违的、金灿灿的阳光,正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慷慨地洒满病房,带来融融的暖意。

活着真好。

一个星期后。

下午五点,阳光正好,褪去了燥热,只剩下温暖和煦。

金黄色的光斑透过医院庭院里高大的梧桐树叶缝隙,洒下细碎跳动的光点。空气里弥漫着青草、泥土和淡淡消毒水混合的气息,宁静而安详。

陈文秀推着一辆轻便轮椅,轮椅上坐着张宏。他身上的多处伤口还裹着厚厚的纱布,左臂和右腿还打着石膏,但精神好了许多。

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和明亮,依旧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大病初愈后的温润。

轮椅的橡胶轮子碾过铺着鹅卵石的小径,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陈文秀推得很慢,很稳,仿佛推着的是世上最珍贵的瓷器。

她今天换下了那身沾染了疲惫和泪痕的衣服,穿着一件简单的浅蓝色碎花连衣裙,阳光落在她脸上,映得肌肤莹润,顾盼生辉。

她眼底的阴霾终于散去,只剩下温柔和一种劫后重生的宁静。

“红河镇那边…”陈文秀的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宁,“灾民都安置妥当了。第一批活动板房已经建好,水电都通了,大家情绪很稳定。

新镇的重建规划,省里的专家已经下来看过,选址就在磨盘山和野猪岭中间那片向阳的缓坡上,离老镇不远,但地基更稳,风景也好……”

她说着,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丝浅浅的笑意,那是看到家园重生的希望。

张宏微微侧头,看着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伸出手,用还能活动的右手,轻轻覆盖在她推着轮椅扶杆的手背上。她的手有些凉,皮肤细腻,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

“辛苦你了。”张宏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浓浓的歉意,“我这边一团糟,还让你两头跑,操心镇上的事…照顾我这个病号…”

陈文秀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反手轻轻握住了他有些粗糙的大手。她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却传递着坚定无比的力量。

“说什么傻话。”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埋怨,只有心疼,“比起你为我做的…这点辛苦算什么?”

她想起那场可怕的暴雨,想起那个冰冷绝望的夜晚,为了她,他毫不犹豫单枪匹马冲向陷阱……眼眶又有些发热。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语气轻柔却异常认真:“张宏,答应我,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要那么冲动了,好不好?不要为了我…再把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

阳光穿过树叶,在她清澈的眼眸里跳跃,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迎着她的温柔目光,张宏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酸胀胀,又暖得不可思议。

他用力回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和笑意,缓缓说道:“不好。”

陈文秀一愣。

张宏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誓言般敲进她的心底:

“你是我老婆。”

“老公保护老婆,天经地义。”

“再来一百次,我还是会去。”

“你…”陈文秀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如同天边恼羞的晚霞。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张宏紧紧地握住。

那句“老婆”像带着电流,瞬间击溃了她所有试图维持的理性、镇定。

羞涩、甜蜜、巨大的安心感,化作暖流席卷全身,让她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低下头,掩饰着快要溢出来的笑意和眼泪,声音细若蚊吟,带着浓浓的鼻音:“谁…谁是你老婆…还没领证呢…”

轮椅经过一棵巨大的、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浓密的树荫如同天然的华盖,隔绝了大部分阳光,只留下斑驳跳动的光点。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带来一片沁人心脾的清凉和宁静。

张宏示意陈文秀停下,他嗅到了茉莉花的清香。

陈文秀沿着他的目光看去。绿化带里竟栽着一片茉莉,纯洁的菜花星星点点盛开,在金色夕阳下,比黄金还要灿烂。

张宏费力的伸长手臂,在花束中摘下一枝茉莉。手指轻巧缠绕,那枝茉莉转眼变成一枚朴素、笨拙却又带着点纯真的“戒指”。

陈文秀愣住了。回过神来时,张宏已经捉住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把这枚茉莉花“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嫁给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无比坚定不容置疑的力量。

扑通!扑通!……

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仿佛有一股强烈电流从无名指流向全身,瞬间击穿她内心那层柔软的心防!

张宏看着她,目光深邃而温柔,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陈文秀松开扶手,绕到轮椅前面,蹲下身,平视着张宏的眼睛。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盛满了他的倒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风停了。

树叶的沙沙声消失了。

连阳光跳动的光斑都仿佛凝固了。

她回答同样轻柔、清晰,而又无比坚定——

“我愿意。”

梧桐树下,两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

庭院里很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时光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这份劫后余生的甜蜜和承诺,永恒地封存其中。

张宏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爱人真实的心跳和温度,感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内心充满了希望与爱的平静。

未来很长。

但有她相伴,此生足矣。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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