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么了?”南宫泽抬眼看他,眸中只有冰凉:“早早死了,正好免受孤苦无依的折磨和世态炎凉的悲哀。”
“你!”牧砚迟死死瞪着南宫泽,气得胸腔起伏,说不出话来。
“配方和名单,给了,你活。”牧炎盯着他,云淡风轻道:“不给,我送你们一家人一人一块墓地。”
牧砚迟绷着脸瞪着他俩,僵持着,双手用力抓紧了被子,左右脑疯狂互搏。
他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家人团聚,安安稳稳度日。
可现在,把柄在别人手里,别人捏着自己的七寸,与其交出配方成全他们,不如让他们给自己陪葬。
“跟他废什么话啊,”万林不耐烦地催促,伸手拿走了牧炎的手机,“直接把人做了,省事儿。”
牧砚迟下意识激动地往前扑了一下,猩红着眼睛瞪着万林怒吼:“你这是丧心病狂!杀人是犯法的!”
“犯法?”万林满脸讥讽呵笑一声,看着他质问:“我又不是只坐过一回牢,你觉得我在乎吗?”
牧砚迟无言以对,万林那双眼睛让他胆寒,汗毛根根竖起,他在京都就见识过万林的狠,此刻思绪乱如麻绳。
“你在京都买通医生,利用我救人心切,让那个医生主动被我挟持,威胁华夏警方同意给炎哥做心脏移植,想借此让我被当场击毙。”万林嘴角勾起狠笑,捏着手机指着他,“你还联合雷诺废我一条腿,这笔账,要么你还,要么你儿子还。”
牧砚迟盯着万林的眼睛,说不上话来,盯了半天后突然反应过来,或许牧炎骗了自己。
自己的女朋友和儿子可能压根不在他手上,不然,他们不会在这里跟自己浪费时间。
牧砚迟突然褪去一身暴躁气息,笑了几声,视线落到宋堇脸上,好整以暇地问:“你知道吗?他的腿……”
他说着扫了一眼万林的腿,嘴角的笑添了悲哀和同情:“是因为蒋恒,不是因为你慢一秒。是因为蒋恒被我收买了,你和蒋恒行动那天的每一句话都被我们监听到了。”
宋堇脑子有点混沌,心里突然翻涌着极其复杂又憋闷的气,哽得他几次张口都没发出声音,他垂在身侧的手猛地蜷紧,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是蒋恒出卖了你。”牧砚迟很满意他的反应,幸灾乐祸藏在悲凉的眸色之后,“是他为了钱跟我一直保持远程联络,才让……”
“嘭!”南宫泽冷着脸猛地一脚踹在病床上打断了牧砚迟的话。
宋堇铁青着脸朝牧砚迟冲过去的时候,万林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把他拉了回来跌坐在自己腿上,还撞的他截肢的地方一阵钝痛。
万林没忍住拧眉嘶了一声,宋堇的满腔怨恨和愤怒因为这一声,堪堪被压制。
他依旧铁青着脸,扭头看万林的时候,眼里满是担忧和心慌:“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把自己左腿从万林左腿上挪到一边,胸腔里烧着一团火,红了他的眼睛。
“对不起。”宋堇说。
万林能看见他因为愤恨而止不住轻颤的全身,能看见他手背鼓起的青筋,握住他的双手捏了捏:“宋舟,看着我的眼睛。”
宋堇抬头看他,眼里的愧疚自责汹涌澎湃。
万林认真笃定地说:“我的腿跟你没有关系,跟蒋恒也没有关系,不要把这件事情怪在自己和他的头上,也不要听信别人的话。”
“我没信,蒋恒不可能会出卖我。”宋堇盯着万林的眼睛,咬了咬牙:“我只是单纯想揍他一顿,他说话我不爱听。”
万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着说:“好歹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别这么暴力。”
牧砚迟见挑拨这头不行,又想挑拨牧炎和南宫泽,还没张口,南宫泽就先冷声截断了他:“你嘴里敢说一个我不爱听的字,我马上废了你。”
到了嘴边的话愣是被南宫泽锐利的目光刺了回去,牧砚迟不甘心地抿嘴咬牙。
南宫泽拿出手机翻出来十分钟前收到的照片,然后把屏幕对准牧砚迟。
牧砚迟看清照片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
不是因为那对母子受了伤或者别的,而是那对母子正在逛街,喜笑颜开的逛街,地点就是在米兰。
而照片里远处的一个人,他见过,是雷诺的人。
牧砚迟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在一点点变凉,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开,一一扫过病房里的四个人,最终落在南宫泽脸上。
这四个人的神色,明显都很笃定配方和名单在自己手里,那说明他们已经知道岑遇死了。
岑遇死了,那些想要配方和名单的人,一定会盯上自己,而他们找不到人,一定会盯上女朋友和儿子。
“你拿他们钓鱼?!”牧砚迟咬牙死死地瞪着南宫泽质问,当看见南宫泽挑起左侧眉尾,一副是又如何的表情时,突然激动咆哮:“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他们的!”
“知道啊,所以呢?”南宫泽下巴点了一下牧炎,把手机也递到牧炎面前:“你猜对了,你女朋友和儿子不在他手里。他们俩从京都之后,一直都在我手里。”
牧炎看了一眼南宫泽的手机,有些不解,却还是接过了他的手机握在手里。
可从握上手机的那一刻,心里的恐慌怎么都止不住,一层层地漫上来,拼了命都压不下去。
“半个小时,我的人能保证他们毫发无损。”南宫泽微微俯身双手撑在床尾栏杆上,右腿往后撤了一下,盯着牧砚迟说:“半小时后,是生是死,那就听天由命了。”
牧砚迟不敢赌南宫泽嘴里话几分真几分假,可现在他别无选择,配方和名单是他唯一能和各方势力谈条件的筹码。
“你这么执着于名单和配方,是为了什么?”牧砚迟实在好奇,眸中满是意味深长:“从华夏一路追踪我到这里,不仅仅是因为牧炎的病吧。”
“你不是从我跟他在一起之后就一直派人查我吗?”南宫泽嘴角勾起笑,眼神清明干净,回答的相当认真:“那你应该很清楚,他是我的命,为了让他健康活着,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