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纹丝不动,仔细听着他的叹息低语的抱怨:“阿泽,你比我冷漠,比我狠,比我沉得住气……”
牧炎见南宫泽始终无动于衷,也不回应,下巴就搁在他肩上,脸埋进他侧颈,安静的抱着他,贪恋的呼吸着他的味道。
天冷了,阳光的味道没了,只有秋风萧瑟的寒凉,从鼻腔刺痛到了胸腔里。
许久后,牧炎忽而闷笑出声,听声音是愉悦的。
他鼻尖顶着南宫泽的鬓发,唇贴着他耳廓,小声说:“阿泽啊……我爱你……”
不管南宫泽信不信,他也要告诉他,在离开前,直白的宣泄自己的内心,宣泄自己的感情。
南宫泽接不接受都不重要,回不回应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让南宫泽知道,他是真的走心了。
牧炎说完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松开了南宫泽,阔步离开。
他不需要答案,答案在他心里。
南宫泽不爱他,甚至那点儿喜欢,都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到牧炎对于南宫泽这个人,产生的所有的妄念,在这一个月里,彻底烟消云散。
妈的!
又是撩完就走!
等人说句话是能死啊!
南宫泽满腔的气梗在胸腔,看着牧炎越走越远的背影,恨不得拔腿追上去,飞起来给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
商业鬼才了不起?换个地方也能白手起家,瞧给你能耐的!
牧炎回了休息间,里面的东西他一样没动,本来应该今晚撤走的,他也没想到会在江边碰见南宫泽。
密码他没有换,转了一圈屋里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不知道是期待还会回来,还是因为这里有南宫泽存在过的痕迹。
这酒吧他舍不得卖,休息间也舍不得让。
拉开门,他要走的时候他就碰见了南宫泽,他站在外面,依旧是面无表情,双手揣兜一副冷漠的模样。
牧炎把着门问:“有事儿?”
南宫泽直接从他和门的中间挤进去,牧炎关了门,看见南宫泽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双手平摊躺了下去。
牧炎停在门口没有过去,看了南宫泽半天,想着他应该是大半夜回去不好解释。
他拿着手机给南宫泽分享了一个软件App,说:“密码没有改,你明天睡醒,离开的时候点一下解锁就行了。”
南宫泽听见手机提示音没有理,见牧炎转身要出去,冷淡的命令:“过来。”
牧炎停在门口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犹豫着是要直接开门走,还是和南宫泽彻底说明白。
分手这件事。
“牧炎,过来。”南宫泽见他半天没动,软了语气。
牧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冷着脸转身走过去了,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南宫泽的脸。
南宫泽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躺下来。”
“有话就说,”牧炎没动,语气很冷,“我没空和你啰嗦。”
“我不同意,你离不开南都。”
“那就试试。”牧炎转身就走。
南宫泽起身拉住他,一个用力就把他拉回来跌坐在床上,翻身就把他压下,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
牧炎不想和他对视,别过脸去看着床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淡的像是无论南宫泽做什么,都不能让他有情绪波动。
南宫泽语气温和的说:“牧炎,看着我。”
牧炎不看他,他只能双手固定牧炎的脸,迫使牧炎的脸回正,和自己四目相对。
“你为什么要撤出南都?”
“呆腻了。”
“如果我让你留下来……”
“晚了!”牧炎打断了他的话。
南宫泽被堵了话,只能说:“我不让你走,你离不开南都。”
“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牧炎沉了眸光,“哪怕拼上一条命,也要做成。”
南宫泽知道牧炎心意已定,无论他怎么威胁牧炎都不会妥协,他如果真的动用南宫家势力让牧炎无法离开,最后留下的只能是一具尸体。
凶恶冷漠的狼伸出利爪,制不住刚健迅猛的豹子,殊死一斗,只会两败俱伤。
“牧炎,你确定要分手吗?”
南宫泽紧紧地盯着牧炎的眼睛,他是个会衡量利弊的人,威逼利诱不行,那就只能曲线救国。
牧炎喉结滚了滚,南宫泽那双眼睛干净透亮,可他看不穿他的内心,也看不懂他的行为。
“南宫泽,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刺激,还是因为我招惹了你,又甩了你,你不甘心?”
“都有。”南宫泽回答的很直白很干脆。
牧炎扯了一下嘴角,眼里露出讥讽的笑,说:“那,我现在玩儿够了,也玩儿腻了,不想再浪费时间陪你玩儿了,你可以滚了……”
他话还没说完,南宫泽的吻就直接落下了,把他后面的话全堵了回去。
南宫泽整个人用力地下沉,吻的粗暴又蛮横,双手要伸进牧炎的衣裳没有得逞,只能抓着牧炎的双手把他压在床上。
牧炎抬脚要踹南宫泽,南宫泽双腿就夹紧了他的双腿,让他动弹不得。
“南宫泽!”牧炎狠了脸,鹰隼一样的眼里满是决绝,冷声警告:“你再敢碰老子一下,老子马上弄死你!”
他的不配合和挣扎反抗让南宫泽放弃了吻他,唇压着他的唇角。
两个人都喘着气,胸腔起伏着。
“牧炎,我不喜欢男人,我也不是同性恋。”
“你说过很多遍了,不用再重复,老子不想听!”
“可我喜欢你……”南宫泽的话让牧炎动容。
还不等牧炎说话,他抬眸看着牧炎的眼睛,认真重复了一遍:“牧炎,我喜欢你。”
牧炎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也想分辨他的真心有几分。
可南宫泽还是藏的太深了,他看不到他有几分真心,甚至分辨不出他说的喜欢是一时兴起,还是深思熟虑的。
“这一个月我反复想了很多,我很确定,牧炎,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刺激上头,也不是不甘心作祟,就是喜欢。”
这样深思熟虑又毫无激荡起伏的语气,就跟说今天早上吃的是豆浆还是油条一样,简单平淡。
可就是这样简单平淡的话让牧炎脑子发懵,懵的跟喝几斤假酒没区别,人醉了意识却清醒无比。
“你……”牧炎不确定的问:“是真心的?”
“真心的。”南宫泽又低头吻他,“牧炎,留在南都吧。”
牧炎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好像他说的不是“留在南都吧”,而说的是“留在我身边吧”。
“阿泽,我有我的路要走,我不会留在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