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被省纪委带走“喝茶”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京州市原有的宁静氛围。这一惊人事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上的一枚深水炸弹,短短半小时内便引发轩然大波,迅速席卷整个京州官场,掀起惊涛骇浪。
该消息如瘟疫般飞速蔓延开来,其传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起初,它仅局限于市委大楼内部小范围内悄然流传,但很快便如野火燎原一般扩散至各个角落。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彼此间投以意味深长的目光,眼神交流中流露出无尽的揣测与惶恐。
听说了没?李书记竟然被省里来人给带走啦!有人压低声音问道。
不会吧?我刚刚明明还瞧见他在主持会议呢!另一人满脸狐疑地回应道。
绝对属实啊!那辆挂着省纪委车牌的黑色奥迪车,可是我亲眼目睹从这里开走的!又有一人插嘴证实道。
没过多久,这个惊人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呈几何倍数疯狂蔓延;紧接着,这股强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地席卷整个京州市,无孔不入地渗透到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无论是各个委办局还是各区县政府机构,无一幸免!刹那间,原本繁忙有序的京州官场仿佛突然遭受重创,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宛如被施予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曾经那些终日绞尽脑汁想要巴结讨好李达康的局长们,如今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在各自的办公室内,战战兢兢地将手机调至静音模式,惟恐稍有不慎接听某个可能引发轩然大波的敏感来电。与此同时,那些曾被李达康怒斥得颜面扫地、对其心怀怨恨的官员们则在背地里暗自窃喜,他们偷偷摸摸地开启珍藏已久的美酒佳酿,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场权力更迭所带来的新局面,并迫不及待地想要欢庆那个传说中的时代画上句号。然而,面对如此突如其来且变幻莫测的局势,绝大多数人内心充满了迷茫和恐惧,犹如置身迷雾笼罩的荒原之上,迷失方向,不知所措。
李达康在京州,就是天。现在,天好像要塌了。
光明区区政府,区长办公室。
“宇宙区长”孙连城,正拿着一块绒布,仔细地擦拭着他那台心爱的天文望远镜。
秘书敲门进来,声音都带着颤:“区长,出大事了!市委……李书记,被省纪委带走了!”
孙连城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透过办公室的窗户,望向了灰蒙蒙的天空。
良久,他才悠悠地叹了口气。
“天象大乱,将星陨落啊。”他喃喃自语,“这宇宙,真是充满了混沌与无序。”
秘书听得一头雾水:“区长,您说什么?”
“没什么。”孙连-城转过身,把望远镜重新盖好,“通知下去,今天下午的原定的拆迁动员会,取消。让大家都待在自己的岗位上,不要乱,不要慌。天,塌不下来。”
说完,他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拿起一本《时间简史》,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京州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赵东来正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已经打了不下十个电话,试图找人打探消息,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不清楚”、“不知道”、“不方便说”。
他知道,越是这样,事情就越大。
李达康是他的靠山。这些年,他赵东来能在京州站稳脚跟,跟祁同伟分庭抗礼,靠的就是李达康毫无保留的支持。
如果李达康倒了,他赵东来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祁同伟那个笑面虎,绝对会第一个拿他开刀。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赵东来的脑子飞速转动着。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平时不怎么愿意去联系,但此刻,或许是唯一能帮他的人。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犹豫了片刻,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而又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女声。
“亦可,是我,赵东来。”赵东来的声音,放低了姿态,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
电话那头的陆亦可,似乎有些意外:“赵局长?有事吗?我现在很忙。”
“亦可,我知道你忙。”赵东来赶紧说道,“我就是想……想跟你打听个事。不是以公安局长的身份,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陆亦可沉默了。
“市里……李书记的事,你听说了吗?”赵东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说了。”陆亦可的回答很简短。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严重吗?”赵东来急切地问道,“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亦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拜托了!”
电话那头,陆亦可又是一阵沉默。她能听出赵东来语气里的焦急和无助。这个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公安局长,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
她心里,也有些乱。李达康出事,姨父高育良是什么态度?姨妈呢?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她们家?
“我不知道。”陆亦可最终还是冷冰冰地回绝了,“我只是个小小的处长,省委常委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亦可……”
“赵局长,要是没别的事,我挂了。”
没等赵东来再说什么,陆亦可就挂断了电话。
赵东来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知道,陆亦可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他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在真正的权力风暴面前,他这个所谓的公安局长,渺小得就像一只蚂蚁。
而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赵东来局长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悦耳,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高芳芳。”
赵东来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高育良的女儿!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高小姐,您……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