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烟枪,整的屋里都是味儿难闻死了,你快出去抽去”
大队长媳妇不满地白了一眼自家男人,只要一在家就没个正事干,眼里一点活都没有抱着他那根烟杆过去吧。
“欸!知道了”大队长起身下炕趿拉上鞋子往外走,女同志就是麻烦,哪里就难闻了。
“对了,江知青,你那个堂哥他腿现在咋样了?”
看到江南,大队长杨安国突然想起自家队里又新来了一个知青。
“已经好多了,就是夹板现在还不能拆”
因为年轻,吃上也没有掉链子,营养跟上来就恢复得快多了。
当初江右除了小腿,肋骨也有轻微骨折,听他说刚开始起床,咳嗽一下或者笑的大声点都会痛。
杨安国点点头“嗯,上工的事不要着急,让他先把伤养好,家里口粮要是不够吃了就支应一声”
“我知道了,谢谢队长叔”
他们这个大队在整个公社来说条件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大队里的领导都还挺公正负责任,江南觉得这一点比什么都好。
带着鞋样从大队长家出来,江南又去了队里几户社员家换了一些粗布。
“一帆,小豆子你俩过来一下”看到草丛边蹲着的两个熟悉小孩,江南喊了一声。
“江姐姐”
杨一帆拉着弟弟跑了过来,之前去过他家几次借缝纫机,所以他跟江南还算熟悉。
小豆子可能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有些怕生躲在哥哥身后探着脑袋看她。
她叫保英姐,他们叫她江姐姐,算了各论各的吧。
“拿着跟弟弟一起吃吧”
见他俩手上黑乎乎的,江南就剥了两颗小白兔奶糖分别塞进俩孩子嘴里,接着又掏出一把递给他们。
“江姐姐这太多了我不要”杨一帆脸涨得通红推拒不肯收。
娘说了不能馋别人的东西,会被人看不起的,他知道江姐姐和娘关系好,所以他吃一块就可以了。
小豆子小心翼翼的用舌头咶着糖块,一点点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甜蜜。
“那好吧,你们小哥俩抓这么多这个干什么?”
话说七月在野,八月在宇,进入八月后,不光是田间地头。
有一回江南还能在自家小院里看到了它们的身影,当然很快就被江阴抓住了,最后入了鸡嘴。
前世她只在图片或者视频里见过这些小昆虫,有一次就在上工休息的时候,捉来了一只凑近观察。
被队里那几个大娘看见还调侃了一通,说城里来的看见个蟋蟀都稀奇。
“江姐姐我们是捉来喂给家里小鸡吃的,可以多下蛋”
“是这样啊,那这些可不可以送给江姐姐,姐姐拿糖跟你们换”
怪不得她总感觉生命空间里捡到的鸡蛋不如外面捡到的鸡蛋吃着香。
里面养的鸡精神头也不如外面的鸡,可能就是因为没有吃虫子。
生命空间里的环境比较单一,食物来源全靠她投喂,到底比不过天生地养。
“江姐姐给你吧我不要糖”
杨一帆直接把手里的罐头瓶递到江南面前,虽然他是小孩子,但也懂得不能占人便宜。
蟋蟀到处都是,随便都能抓好多。江姐姐给的这个糖果他知道供销社卖的可贵了。
“姐姐不喜欢白要别人的东西,你要是不接那我也不要你的蟋蟀”
话是这么说,可江南拿着装蟋蟀的罐头瓶就是不还给两个小孩,只把握有糖果的那只手往前伸。
杨一帆一时间左右为难,踟躇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接过糖果。
“姐姐还想要多一些,一帆你和弟弟下次可以再帮江姐姐捉一些过来吗?”
江南蹲下身平视着面前两个“小人”,没有哪个孩子可以抗拒这样的眼神。
那些大人总以为他们小就不把他们当回事,但其实他心里什么都知道。
“好”
虽然不知道江姐姐为什么想要这么多蟋蟀,江姐姐家的鸡应该不缺东西吃吧,但杨一帆还是乖巧点头。
“可江姐姐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事情,你可以帮姐姐保守这个秘密吗?”
“江姐姐那我可以告诉我娘吗?”杨一帆有些犯难了,他和弟弟可是有什么事都要告诉娘的。
“也不行哦”
江南认真摇头,哄小孩虽然有些不道德,但对她来说完全没负担。
“那好吧”
杨一帆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个知青姐姐的奇怪要求。
“你们去玩吧,罐头瓶姐姐等会儿去你家还给你,你在门口等着我哦”
布料都已经凑齐了,江南打算今天去杨保英家里把要给江右做的衣服车出来。
江南从空间纽里挑了一匹耐脏耐磨的蓝布,打算给他做一套时下很多人都穿的列宁装,这个可以出门穿。
换来的粗布到就用来做罩衣,干活的时候穿,裁大一些,冬天还可以套在棉袄外面穿,省得把冬衣弄脏。
回到家江南关上门窗进了生命空间,将这些蟋蟀喂给里面的小鸡之后,这才带着东西去了杨保英家里。
“就猜到你今天会过来,缝纫机都给你准备好了”
其实真正熟悉了之后就知道杨保英的性格,并不像当初以为的沉闷难以接近。
杨保英已经不仅把江南当成朋友,还打心里是把她当成自己亲近的妹妹一样看待,在她面前话也多了不少。
“保英姐,这个给你”
江南把手上的篮子递给她,下一秒杨保英的反应也不出她所料。
“哎!保英姐你先别忙着拒绝,这可不是给你的,是我带给一帆他们的,你总不能替他们拒绝吧”
知道以她们现在的关系,杨保英不可能要她的钱,但江南不喜欢占人便宜,就从家带了两斤羊奶和十几个鹌鹑蛋带过来。
“保英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在这边,以后有啥事还指望保英姐你帮忙呢,你要再这样的话,我下次可就不过来了”江南佯装生气。
“小南,要是有需要姐帮忙的地方你只管说”
杨保英家院里的枣树下,江南趴在缝纫机前埋头做衣服。
杨保英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纳鞋底,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