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砚看着陌生的人,心里有了计较,想来这人应该就是京都来调查的人了。
有一依旧恭敬的行礼,“公子,已经准备妥当。”
“公子可唤在下小秉,奴才今日是您的小厮,到时候会陪在您身侧!”乔秉很快便融入了身份,也跟着行礼。
商扶砚停下脚步看他,心里疑惑,怎么会有人叫小秉?哪个秉?……小病?这人不会姓尤吧?尤秉?
心里吐槽着,面上倒是让人看不出什么,只是摆摆手,道,“今日要辛苦你了,咱们先走吧,有事路上说,此处人多眼杂!”
两人将人送上马车,有一拉起套在马身的缰绳,轻轻一拉,马儿便识趣的踏出脚步……
待马车行出一段距离,商扶砚才提起,“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有一这回倒不是个哑巴了,率先开口,“前些日子,府上着人送了礼上门,递上拜帖,不过对方并不接,只说咱们寻错了人,还是搬出了王家的身份,那人才给了回应,咱们的人跟了几天,那人机警的很,打探消息时也不动声色,府上第三次上门的时候,那人才应下,不过对方不收咱们送上的银两,只提出了想要一件东西。”
商扶砚心里有了想法,脱口而出,“那把扇子!”
有一应下,“不过咱们也提了您的要求,那人未曾当场应下,只说到时候通知,今日一早,有个乞儿送来了一封信,信上是这次会面的地方以及时辰。”
“可知道了他们联系的方式了?”商扶砚好奇道,听说之前断了线索,便是因为这些人突然安分了下来,这群人平日里根本就没有迹象表明他们互相认识,又无法确定他们之间如何联系,事情才停滞不前的。
乔秉接过话,“目前有了点头绪,不过还不能完全确认,还需进一步查探,今日若非公子入局,我们也没有机会查探出这些,不过他们只是小人物,背后之人藏的很深,今日不一定就能收获到什么。”
商扶砚只是点了点头,想起他们看不到,便道,“晓得了,这些人行事隐蔽,你们莫要打草惊蛇了,此次咱们先去探探路。”一次便能有大收获那怕是妄想,这些人以前行事猖狂不过是因为临安偏远,山高皇帝远的,不怕人来查,亦或者是京都那有人护着……
话说这些人好像还是丞相大人派来的人……想起自己选在京都的好友师承丞相大人,商扶砚有意打探,“听说府尹大人乃是丞相大人的门生,或许咱们寻他问问消息,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不了,此事如今情况不明,背后之人是谁?这中间又有多少人参与?尚不明确的情况下还是莫要与任何的官员透露,免得坏了事!”乔秉可还记得离京的时候丞相叮嘱的内容,“此事牵连甚广,到了临安,不得与任何的官员有任何的接触,任何人的话都得斟酌过后再考虑信不信,临安的知州,此人惯会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的,尽量莫要与他牵扯上!!”
“也就是宫府乃是商户人家,与官家扯不上关系,这才与你们一同探查,否则当初兄台给我们递消息的时候,我们早就动手了……”
“动过手!”有一突然揭穿。
“……”乔秉语塞,不愿意再提,因为没打过人家,“那都是误会。”
有一又不说话了。
商扶砚却觉得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或许此事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他以身入局一探究竟……是否太过于仓促行事了?
不过事已至此,已然不能全身而退,只能行事上更加小心些了。
商扶砚想起昨夜在自己房里看到京都小伙伴的来信,若是此时说出两人的交情许能给自己与家中寻得更加稳妥的庇护,不过……思忖片刻,商扶砚还是放弃了,还不至于此!
周诚听他们说的内容,不好插嘴,但也知道事情不容易,他们今日前来的目的很明确,先探探情况……
第一次参与这等要事,周诚心里也直发怵,却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犯怂!
好在商扶砚在马车上与他多说了些事情,也算是缓解了他的部分紧张。
时隔几日再次下山,周诚的心境早就不同,上次是带着疑惑,这次却是要去虎穴闯一闯的,自然既紧张又惊惧。
即便是再勉强自己努力面色如常,不能生怯,终究不曾怎么经事,让人一看就能瞧出些什么。
他这模样倒是合商扶砚的心,若是他们二人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才打眼呢!
反倒是他这副模样,符合了未曾与官商接触过的穷苦学子……更容易让他们放下戒心。
突然觉得带上他也不失一种掩护!
到了约定的地方,商扶砚只带了一把扇子,看着眼前的院子,面上便显出一副嫌弃,周诚跟在他身后,强撑着身子做出一副肝胆相照的模样,有一和乔秉跟在他们的身后,乔秉手上捧着一个匣子,有一上前敲门,“今夜有风,婶子家的衣服该收了。”
里面传来了一尖酸刻薄的声音,“胡说八道什么,这大晴天的哪来的下雨呢?”
“有风自然来!”有一回道。
里头的人不说话了,很快的就有一个浓眉宽嘴的妇人打开了门,脸上尽是因生活的风霜而布满了褶皱,皱纹在她脸上交错纵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左右瞧了瞧见周边没有其他人,这才将他们迎了进去,“各位客人请进。”
有一往里瞧了瞧,确定没有危险,这才往旁边退了一步,商扶砚这才慢悠悠的走进去,进去了也蹙眉四处打量着环境,越看神色越发的不好,开口的语气也毫不掩饰嫌恶,“怎约在了这么个地方,让他们赶紧的办好事情,”旁边有一只鸡突然窜出来,商扶砚狼狈的闪躲着,眼里闪过恼怒之色。
这时候房里的人才走了出来,那人穿着一袭长衫,看着他们到来,神色还有几分倨傲,“见过几位。”
商扶砚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说完还嫌恶的看了一眼周遭,这环境的确与他一身华贵的衣服毫不相配,更何况是这么唇红齿白的少年呢?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现场的人都是人精,就盯着他呢,自是不会错过。
那人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怎么会呢?让公子受惊了,公子这般的人儿,我等怎好怠慢,,自是得小人亲自带公子前去,才能彰显我们的重视。”
几人心里一咯噔,果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这地方只是个幌子,商扶砚蹙着眉头,脸上不悦地神色压根就懒得掩饰,“你们耍我呢?”
那人欣赏过了他恼怒的神色,这才慢悠悠的回答:“怎么会呢,此事非同小可,怎能这般的草率呢?公子莫恼,这眼瞅着就要到府试了,最近这来的人可多了,咱们接待不过来……”
能求到他们这的人,哪怕身家再高贵,还不是得求着他们办事?以前他接待过太多这样的公子哥了,自认已经能够拿捏了他们,即便自己再怎么轻慢,只要他们还想要这背后的利益,不还是得压着性子腆着脸来了吗?
只可惜,他面前的人可不是他以往见过的那些个公子哥。
商扶砚看着那人眼里的得意,冷笑出声,“既然接待不来,那就甭接待了。”说着就转身要走,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身。
那人嘴角尽是笑意,好似已经猜到他会回来一般,正自得自意的时候,就看商扶砚突然邪恶一笑,拿着扇子往自己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听说你们想要这把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