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得知这么大的消息,皇后心绪难定,似是想起了什么,皇后沉声叮嘱道,“此事不得让其他人知道,包括皇上。”
皇后其实心里大概知道皇上应该是知道长公主在哪里的,甚至是阻拦过去寻找的人,不然凭借商淙也如今官至宰相怎么可能找不到人。
可是连她这个发妻也瞒着,皇后是怨过的。
她恨过商淙也辜负了长公主,她怨皇帝和商淙也为了江山与权势让商淙也娶了恭王之女未平妻……她也怨过长公主抛弃了她和宋以安,可她知道当初她是真的伤透了心才离开了这里。
“此事先按下,不得露出马脚,宫中人多眼杂,等年后找个时间出宫一趟。”皇后毕竟是皇后,收敛了心绪,用帕子沾去眼角的泪水,“这一次,可不能无功而返。”
……
等到皇后回到殿中的时候,已经到了宴会即将结束的时候了,皇后娘娘神色如常,雍容华贵的仪态丝毫看不出刚才失态的眼尾泛红的人竟然是她,举杯与众人共饮。
随后与各家夫人简单寒暄了一句,到了崔夫人的时候,认真的看着宥宁,眼里透露着几分满意,也难怪长公主将玉佩给她,这孩子真是越看越满意,“难怪崔夫人这般中意你,这孩子越细瞧越是标致,本宫在宫中也无趣的紧,倒是也想将你留下来了。”
就是身份太低了些,不然……童养媳刚好适龄啊!
皇后娘娘的打趣众人也没当回事,只当她与崔夫人的感情好,崔夫人也是气笑了,“皇后娘娘可别跟臣妇抢人啊,臣妇可难得瞧见这么个合心意的。”
“那便多带人进宫给本宫瞧瞧。”
崔夫人只当她是叮嘱自己多进宫与她解闷,不曾多想,应了下来,“臣妇遵命。”
皇后带着老太君婆媳等人离开了,接下来就是皇宫的家宴了,老太君是皇上的姑母,裴家的几位男丁又都在外为国驻守边疆,因而这些年除夕守岁皇上都是让大将军府的人在宫中守岁的。
随着一声钟声响起,宴会终于落下帷幕。各家夫人纷纷起身告辞,整个殿堂渐渐清空,只剩下宫廷侍从们在开始清理宴会现场。
宥宁等人先走了,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落于身后的郑巡抚的夫人喃喃自语,“这梁二小姐怎么这般像位故人呢?”
宥宁与崔夫人刚走到崇正门——他们的马车就停在这边,就看到了等在马边的人。
裴靖川今日穿着身宝蓝色素面锦缎袍子,外头披着黑色金丝祥云披风,长身玉立,霞姿月韵,只是站在那便已经足够吸引人了,无端的让宥宁想起听到的小八卦。
据说此人的字乃是皇上所赐,字叔也,皇上赞其: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的确担得上美字!
见到他们,裴靖川躬身行礼。
“叔也怎么在此处?你母亲与祖母与皇后去了承孝殿,你怎生还未去?”崔夫人讶异。
“更深露重,祖母吩咐我送姨母与妹妹回府。”裴靖川也不瞒着,“祖母说了,应了妹妹一句哥哥,自然得有当哥哥的样,姨母可别让祖母又有借口说教我。”
“?”这有自己什么事?宥宁无辜的睁着眼。
“噗呲!”崔夫人更是好笑,恰好这时候云夫人和云沐一走了过来,崔夫人指着她们,揶揄道,“这可就难了,这还有一位妹妹呢?”
宥宁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瞧见来人也不禁眼里多了几分看戏的意味,这变化被裴靖川看在眼里,咬牙:之前编排自己就算了,这会儿还看起了热闹了?
“什么妹妹?”云夫人还未走近就听到崔夫人口中什么妹妹的,这才有这一问。
“表哥!”云沐一这声哥哥才叫的真切。
裴靖川:“姑母,表妹。”
“咱们叔也正等着接妹妹回府呢。”崔夫人接过话。
云沐一眼中的欣喜肉眼可见,“怎好劳烦表哥呢?”
云夫人见此有些无奈,自家女儿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只是靖川的身份特殊,便是她也不知道未来这孩子究竟会如何,更是做不得主,而且这孩子对自家女儿没有儿女之情她也晓得,何必将两人硬凑做堆呢?至于接送回府这事情怎么都不像是对方会主动提出的,“今日巡城的卫兵还未歇下,安全便不用叔也担忧了,一来一回也晚了,宫中的宴席不比在家中,可不能失礼了,你还是早些去的好。”
听到自家母亲这般说,云沐一咬了下唇,有些失望,但觉得母亲说的也有理,于是劝到:“母亲说的对,宫中规矩森严,还是莫要让人抓了把柄,我与母亲的安危还有府上家丁顾着呢。”
裴靖川难得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时候说自己是送另一位妹妹似乎也不妥当,余光瞧着宥宁在一旁垂首抿唇忍笑的模样,手有些痒痒。
今日这事已经这样了,看来送人的任务是吹了,罢了,还是……
”倒也不……“听见崔夫人还欲开口,裴靖川立马截了话,”既如此,姑母与表妹也早些回府,除夕嘉平,长乐未央,愿姑母与表妹来年顺遂。我便先……”
“裴哥哥?!”她们这边正焦灼着,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充满惊喜的声音,众人看过去,就瞧见一个少女正飞奔着过来,眼看着就要投入了裴靖川的怀里。
就见裴靖川后退两步往旁边一靠,错过飞扑而来的身影,躬身行礼:“臣见过嘉义县主。”
嘉义县主刹住脚步才没有跌倒,但是身形晃了几下才稳住,回身娇嗔:“裴哥哥你怎么不接住我?人家差点就摔了!”
裴哥哥?哎哟,这亲热劲儿~啧啧啧,又来一个!
崔夫人和宥宁相视一眼,不着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看戏。
“……男女授受不亲,臣怎敢唐突了县主。”裴靖川眼里闪过烦躁,怎么就在这遇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