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前几日好不容易打消了母妃的念头,这个可不兴提啊。
沈昭月也有些好奇,为什么沈渝景能精准抓住沈静姝的命脉,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沈昭月问边上笑看着沈静姝的姐姐。
“因为我们的外祖母和母妃啊,之前我及笄礼的时候我就听见外祖母和母妃提过一嘴,说是贵妃娘娘问她要京中未婚公子的名册,要模样好,品性好的,那种内宅不和谐的人家也不要,这要求,一听就是给静姝选驸马的。”
“哦,难怪,原来…哎姐姐你们先玩,我瞧见个人去打个招呼。”
说完,沈昭月一阵风似的就走了。
宴会上歌舞升平,皇帝时不时与太后低语谈论几句。
“顾侯,朕记得你的二子前些日子也回京了是吧。”
顾明远听见皇帝叫自己名字,连忙放下酒杯,正了神色,拱手行礼
“回陛下,砚珩前些日子确已回京。”
“哦!那小子小的时候老侯爷带着他进宫,朕倒是见过一次,不知如今如何了。”
沈晏山抬眼向顾明远身后望去,只有一个顾衍修,他是见过的。
“陛下,刚刚二弟说有些闷出去透口气,臣看似乎是往亭林园的方向去了,二弟自小长在边疆,现刚回京,也不了解宫中的规矩,臣这就叫人去将他叫回来,望陛下念在二弟年少无知的份上,从轻处罚。”
顾衍修举止得体,语气中带着对顾砚珩的担忧,话里话外句句都是在替顾砚珩考虑,俨然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顾明远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对于这个温和谦礼,聪慧过人,文武双全的儿子十分满意,在他心里,顾衍修才是配得上世子之位的人。
哪像顾砚珩,与自己也不亲近,对待冯氏更是恶语相向,不懂规矩,不敬长辈,不知父亲当初是怎么想的。
“不必去寻他,他刚回京与京中的那些公子熟悉些认认脸也好,朕记得他也快加冠了,这同龄人之间共同语言也多些。”
皇帝叫住了要去寻顾砚珩的人,提到顾砚珩及冠的时候,饱含深意的看向顾明远和顾衍修。
在场的都是人精,理解到皇帝话中的深意,看来陛下对于京中关于顾砚珩的传言并未全信。
也难怪陛下不信,就今日见到的顾砚珩的相貌以及谈吐,与传言中的人也是天差地别,哪里有传言说的那么不堪。
回家后也要叮嘱家里的小辈,与威远侯府的两位嫡子相处的时候注意些,别将人得罪得太死了。
亭林园的凉亭内
“砚珩你回京后有什么打算,这京城你的名声可不好。”
顾砚珩回京后孟浔一直找机会想和他见一面,结果两人都因为各种事耽搁下来,直至今日宴会才见了一面。
顾砚珩落下一子,语气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自然是把该是我的拿到手,至于名声,不急,慢慢来,有时名声坏,也是有好处的。”
“好处?什么好处,如今顾衍修可是京中许多贵女眼中惊才绝艳,风流倜傥,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多少人趋之若鹜,而你,人人避如蛇蝎,怕是连媒人都不敢接你的亲事。”
孟浔想起那些人只要一提到顾砚珩就面露嫌弃,有些还带着恐惧,这其中冯氏怕是出了不少力。
“你看,这不就是好处吗?只要名声够坏,没有姑娘愿意嫁进来,冯氏就不会有机会对我的后院下手,而且依着冯氏那爱做表面功夫,也不会给我寻门户太低的人家,高的不愿嫁,低的进不来,这不刚好?”
顾砚珩挑眉看向孟浔,示意对方该对方落子了。
“你不打算娶妻?”
孟浔有些惊讶声音大了些,好在周围人少,也没注意到这面的动静。
“不······”
“顾砚珩?”
顾砚珩的话被一道女声打断。
沈昭月原本是看见顾砚珩,想来问一下他受伤的事,结果就听见他对面的男子问他不成亲的事。
顾砚珩转身看清来人,原本冷冽的眼中也带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郡主找我可是有事?”
沈昭月走进凉亭,看了眼他身后的孟浔,眼里带着询问。
“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英国公的嫡子孟浔。”
沈昭月对着孟浔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顾···我有点事想问你。”
沈昭月看向孟浔,眼神有些犹豫。
孟浔秒懂,自己找借口离开,等孟浔走远后,沈昭月才开口
“听说你受伤了?可严重?看了大夫没有?”
沈昭月的语气中带着关切,顾砚珩心底升起一丝暖意,面上眉头微皱
“郡主怎么会知道我受伤?”
难道是瑾舟说的?
“我听见一位夫人说是侯府下人说的,说是看见你屋子的带血的纱布。”
从顾砚珩的神态语气,沈昭月也看出对方并不想让人知道,可偏偏消息被散出去了,那后面就是顾砚珩要去处理的事了。
听见是府里的下人,顾砚珩也猜到是谁指使的,只是对方应该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回京的路上受了伤才对,看来这事回去还要好好查查。
顾砚珩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已经将应对之策想好了。
“伤得不重,已经没事了。”
“那好吧,我那有上好的金疮药,到时候我让秋···我让人给你送两瓶过去。”
沈昭月打量着顾砚珩的脸色,见对方神态无虞,气色红润,眼睛有神才放心些。
自己想知道已经问清楚了,沈昭月自然不会多做停留,离开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凉亭内站着的顾砚珩,笑着说
“对了,上次分开前我就说过,下次见面不要叫我沈小姐,和表哥一样叫我妹妹就行,顾砚珩,你这次叫错了哦!”
话说完,沈昭月就离开了,独留顾砚珩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哎,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不知什么时候溜回来的孟浔撞了下顾砚珩的肩膀打趣道。
“话说你可以啊,这回京就认识了昭月郡主,我瞧着刚刚郡主的语气,你们关系挺好啊。”
“别乱说,将军待我如亲子,瑾舟更是视我如手足兄弟,郡···昭月自幼长于边疆,与他们亲近,她是念及我与瑾舟的情谊才会对我多关心几分,刚刚的事别说出去,以免毁了她的清誉。”
提及林瑾舟,孟浔也收敛几分,那个护妹狂魔,简直了,要他说,以后谁娶了他的妹妹谁倒霉。
哦对了,听说林瑾舟今年年底要回来了,那靖宁侯府那两位嫡子,有的热闹看了。
想到这,孟浔也开始期待林瑾舟回来那天。
“放心,我有分寸,不用你交代,就是林瑾舟那个小心眼的性子,我也不会去招惹他的妹子,那不是自讨苦吃吗?我还想活到一百二呢。”
顾砚珩睨了他一眼,转身重新坐回凳子上。
“棋还没下完,继续。”
“来来来,今夜我一定一雪前耻,我要让你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还是别了三年。”
······
“你输了。”
“不算不算,再来再来,刚刚是我走神一时疏忽,着了你的道,这局不算。”
沈昭月重新回到沈婉棠身边坐下,沈渝景见到沈昭月,脸上浮起笑意
“昭月回来了啦。”
看着哥哥的笑,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嗯嗯。”
沈昭月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给自己压压惊。
“去见威远侯府那位刚回京的公子了?”
沈婉棠偏头附在沈昭月耳边悄声询问。
沈昭月闻言眼中带着诧异看向沈婉棠。
“姐姐怎么知道的?哥哥也知道了?”
都不用多试探几句,沈昭月直接不打自招了。
沈婉棠看着自己妹妹一副单纯的模样,心里喜欢得不行。
“哥哥他不知道,他刚刚问我,我说你去如厕了。”
“方才在宴会上的时候就见你心里有事,我细细思量想必是你听见那位夫人说顾公子受伤的事吧。我才瞧见那位顾公子出现在亭林园,你就说你有点事,看你离开的方向,自然也猜到你去做什么了。”
“怎么样,可问清楚了?”
沈昭月听着沈婉棠一顿分析,对于姐姐的敬佩之情直接溢于言表。
“他说他没事,只是他虽不欲多说什么,但我也猜到他受伤的事应当和侯夫人有关系,至于他受伤这件事被散出来,应该也有内情。”
“唉,若不是因为舅舅嘱托,或许我们安王府也不会去管威远侯府的那堆破事,只是我看顾砚珩那性子,想必就算有困难也不会向父王还有哥哥开口,相信父王也看出来了,到时候他自然会多关照些,你我不必忧心这些。”
沈婉棠私心里是不想让沈昭月和顾砚珩多接触的,若是两人一直都是以兄妹之礼相处还好,若是两人动了别的心思,她不想让单纯善良的妹妹卷入那威远侯府的不堪的后宅之中。
“好,姐姐我知道了。”
园子里的人玩得好好的,突然来了许多宫人将她们都一一请走,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在这时观棋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公主,公主,不好了,靖宁侯大公子出事了。”
正离开的人听此也放慢了脚步,耳朵竖起来。
“观棋,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沈婉棠也不在意园子里那些人打量的目光,轻声询问观棋。
“回公主,方才苏宥齐被…被撞见与一女子抱在一起,两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苏宥齐的手里还…还拿着那女子的小衣。”
后面这几句观棋的声音就小了许多,园内的其他人只听见她说苏宥齐与一女子抱在一起。
这苏宥齐可是嘉宁公主未来的夫婿,被撞见与女子私会,还是在人家妹妹的接风宴上,那不得气得昏过去。
众人小心查看沈婉棠的脸色,可人家神情淡漠,就好像出事的人不是她未来夫婿,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旁边的郡主和世子隐在身后看不清神色,至于沈静姝,早就被贵妃叫走说是让她去见人,不用猜也知道是给她相看夫婿。
沈静姝走的时候还一边抱怨,一边叹息自己命苦。
说来那苏宥齐和那女子私会还是想要逃跑的沈静姝发现的。
三人到的时候宴席的人已经被遣散走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婉棠你来啦,婉棠啊,这件事可不能怪宥齐啊,都是那个小贱人勾引宥齐,宥齐才会一时没把持住,你可不能怪他啊。”
安王妃这个做母亲的还没说话,倒是靖宁侯夫人江盈上前一把拉住沈婉棠的手为苏宥齐喊冤。
沈婉棠不动声色的推开江盈的手,走到安王妃身边,这才看清跪在地上的女子,这女子,似乎是吏部侍郎家的庶女,谢安歌的妹妹。
沈婉棠环视一周,在吏部侍郎的夫人江韵身旁看见了谢安歌,她正死死的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女人,眼中的怒火快要凝结成实质了。
靖宁侯夫人见沈婉棠没理她,心中有些不满,但又顾忌着眼下的情况,依着刚刚陛下和安王的意思,若是想要宥齐逃过这劫,还得沈婉棠点头才是。
“父王,母妃这是发生何事了?”
对于苏宥齐的行为,安王和安王妃本就气愤,只是女儿这一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婉转形容了。
一旁的沈静姝就没有这么多顾忌,她知道沈婉棠不喜欢苏宥齐宥齐,直接和沈婉棠说自己刚才看到的。
“婉棠姐姐,我和你说这苏宥齐真的太过分了,他和你还未成婚呢,就敢背着你和别的女人厮混,我可看得真真的,苏宥齐和那女子抱在一起,两人在那里,咦~,总之两人就···就···就那样了。”
沈静姝也觉得自己倒霉,好不容易逃脱母妃的魔爪,转头就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始终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对于那种事也是羞之于口。
“静姝,住嘴,快给我回来。”
沈静姝看了一眼沈婉棠,乖乖的回到自己亲爱的母亲身边,心中腹诽,我都说完了,你才叫我住嘴,指不定你心里怎么夸我干得漂亮呢,怕是早就将靖宁侯府骂了千百遍了。
“婉棠啊,这事真的不怪宥齐,这肯定是那贱人为了攀高枝故意勾引的,就是为了进我们侯府,你可别被有心人误导了。”
江韵听见姐姐江盈的话连忙附和
“姐姐说得对,那谢云乐在府里就不是个安分的,前些天宥齐陪着凝儿来府里找安歌的时候,那谢云乐一个劲儿的往宥齐身边凑,想必一早就起了心思的。”
哼,这小贱人和她那狐媚子娘一样都是个不安分的,那狐媚子天天勾着自己夫君往她房里去,这小贱人居然还打上了安歌心上人的主意,本来苏宥齐往后要娶公主,就要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做个贵妾了,这小贱人还想和自己女儿平起平坐,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