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昭月和沈渝景带着备好的礼去了天听阁,掌柜见到人来得知来意帮忙拿着东西将人带到楼上,让人给送茶又去叫祁临。
“少主,安王府的昭月郡主和安王世子来了,在雅兰阁等着您。”
“安王世子也来了?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过去。”
“是。”
刘钱快步退下去,也不敢抬头看祁临的表情,自从上次事发后刘钱在祁临跟前一直战战兢兢,是他有了二心,再加上这些年少主待人一直和颜悦色,以至于他忘了当初主子是怎么训练少主的,少主又是怎么从那个地方爬出来的。
祁临到雅兰阁门外调整自己的表情,脸上扬起笑意走了进去。
“小月月,昨日不是才见面吗?你今日怎么又来了?哟,世子也在啊,说吧今日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祁临像是才知道沈渝景也来了一般,看见他的时候脸上满是惊讶。稍作停顿,走过去自然的坐在沈昭月对面。
“昨日虽说你拒绝了我,但我也不能真的不备礼上门感谢不是,这些是我们安王府的一点心意,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就收下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收下了,对了,昨日你们带回去的那个丫鬟叫什么——银环,你们可审问出什么没有。”
祁临没有推拒收下沈昭月带来的东西,随口提起银环的事,毕竟人是自己抓到的,问两句也正常,兄妹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沈渝景开口。
“那丫鬟嗓子被毒哑了,也不好审问,只问了些简单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也都是我们已经知道的,其他的也问不出什么,我们也毫无头绪,听妹妹说是阁主找到的银环,不知道阁主能否说一下具体找到她的地点,我们也好派人去探查一番,说不定能有别的线索。”
沈渝景看着祁临的眼睛温和有礼,没有任何一丝探究和质疑的眼神,祁临勾起嘴角,
“我是在安淮的一个村子找到她的,我的人说是一位村民在山上的一个打猎的洞里发现她的,那位村民常年住在山上,靠打猎为生,山上只有他一户人家,听说捡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从那儿逃出来的,原本村民想报官,碰巧我派出去寻人的人路过村子,拿出画像确认了好几遍,最后给了那发现的村民一些银子,村民也怕报官会惹上事,收了银子,我的人将人带回来,至于那个村子的名字,好像叫什么下河村,世子可以让人去调查,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好,多谢阁主告知,等回去我就派人去下河村看看,妹妹说阁主还是七年前在北疆的救命恩人,当年妹妹回到将军府后,舅舅还派人去那片林子里寻找,奈何遍寻不得,如今没想到居然在京城重逢,还在短短六年间就建立了天听阁,可见阁主也非比寻常,不过我还是有一言,即使依凭阁主的能力或许并不需要,但这也是我们安王府的诚意,往后阁主若是遇到什么难题,只要是不违反纲常伦理,云朝律法,可以来安王府求助,安王府定鼎力相助。”
沈渝景这次说的不是让祁临来找自己,而是来找安王府,这话的含金量可是比前者大多了,有这句话在,天听阁在京城就有了倚仗,往后那些王公子弟要想闹事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安王府。
兄妹两人坐在回王府的马车里,聊着今日与祁临见面的事,
“哥哥,你可有什么想法,对于祁临。”
“这才见了一次接触的时间短,看不出来什么,只是看出无论他说话做事看似漫不经心,随心所欲,实则他言辞极为慎重,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的,就拿他说找到银环的地方,他说是下属在安淮的下河村找到的,京城离安淮差不多两日的路程,又是在一个村民发现的,而且碰巧村民想要去报官的时候,他的下属找到了,给了银子将人带走,村民没有报官,官府没有记录,如果我们想要去查,也只能去找他口中那个发现银环的村民,可那位村民居住在山上,又是独户,说明很少与人交际,先不论那位村民有没有被收买的可能性,能不能找到,找到的时候是否还活着,这都是问题,靠打猎为生,若是突然出个什么意外,掉进捕猎的坑里,也是正常的不是?”
“哥哥的意思是,祁临与我们说的那位证人,可能并不存在,即使存在,也有可能已经找不到人了,那我们不是陷入一个死局了吗?银环开不了口,村民也不知是否能找到,明明证人都在跟前,却无能为力,我们现在连谁想害安王府都不知道。”
沈渝景转头看着眉头紧皱的妹妹,安抚的摸摸她的头,
“没事,小丫头年纪轻轻不要皱眉,不好看,天塌下来还有父王和哥哥顶着,为了母妃,婉棠还有我们昭月,我们都不会让安王府出事的,昭月只管快快乐乐长大,等以后哥哥还要背你和婉棠出嫁。”
“哥哥~,我没打算嫁人,我都想好了,等明年科考的时候我就在中榜的人里挑一个顺眼的,将他招为我的夫婿,若是我往后能像姐姐一样封个公主,那他就是驸马,若是不能,那就是郡马,总归不会嫁出去,我们好不容易团聚,我也不想离开你们,若是哥哥嫂嫂不嫌我烦我就一直赖在王府里,或者实在不行,我就花钱将隔壁的抚远将军府买下来,到时候做个邻居,我就想买个府邸,皇伯父应该不会介意吧,这不算是越矩吧。”
沈渝景被沈昭月的话逗笑了,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的笑看着她,
“那等到了明年春闱的时候,我一定请太子殿下好好替你把关,一定给你挑一个才貌双绝的男子,可好?”
“哥哥,我说认真的,你干嘛不信我。”
“好好好,信信信,那昭月是不是得想办法先把将军府买下来呢?据我所知,将军府也算是宋将军的祖宅了,你可得好好想想法子哦。”
“那还是算了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去要人家祖宅好像有点不太地道。”
沈昭月有些丧气,感觉车厢里有些闷,掀开车帘想透透气,路过一座宅子的时候瞧见有许多人在大门前聚集,瞧着还有不少熟面孔,都是朝廷官员的家眷,身后的随从都带着礼,应当是参加谁的什么宴席吧,沈昭月抬眼看了眼匾额,上面写着赵府二字,沈昭月只觉得闹心,早知道还不如不掀开这车帘,自己在这儿愁,别人却在那宴宾客,带着些许怒气将车帘甩下来。
“看见什么了,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没什么,就看见讨厌的人宴请宾客,我们在这愁容不展的,有点烦躁。”
宴请宾客?前段时间送来的帖子里,他记得好像工部侍郎赵启的母亲六十大寿,日子好像是在今日,当时母妃还吐槽了几句,他还是有点印象。
“看见赵家办喜宴了?”
“哥哥知道?”
“之前赵启给王府也送了帖子,好歹我们是安王府,即使知道我们不喜,按照规矩,他也得送一份帖子过来。”
“好吧,算了算了不想了,我们早些回家吧,我出门前让夏汀给我做了之前在天听阁吃的那个茶点。”
马车跑过喧闹的赵府门前未作停留,向安王府驶去,沈昭月他们的马车刚走过没多久,后面又来了一辆王府的马车,马车在赵府门前停下来,车里的人掀开帘子走出来。
站在赵府门前的人看见来人也小声私语,
“哎哎,晋王怎么也来了,这赵启只是个工部侍郎,居然能让晋王亲自来给赵老夫人贺寿。”
“你忘了,晋王现在也是工部的负责人,这赵侍郎还是晋王殿下一手提拔上来的,工部尚书不是晋王的人,但赵侍郎是啊,晋王来赵府也不奇怪。”
“说的也是,好啦好啦,别说了,晋王过来了。”
沈敬泽往赵府走来,拥挤喧闹的人群自觉为他让开一条道路,沈敬泽上了台阶,身后的小厮将贺礼交给赵府的人,赵府的账房先生将贺礼登记入库,旁边的管家高声喊道,
“晋王殿下到——”
与同僚谈笑的赵启闻言连忙赶来迎接,今日来赵府的,除了赵家的亲戚以外,大多都是比赵启品级低的,又或是同级交好的,大多都是晋王阵营的人。
在场的官员听见晋王来了纷纷赶过来参拜。
“臣等参见晋王殿下——”
晋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嘴角微微上翘,眼中带着愉悦,走下台阶,亲自将赵启扶起来,看向跪着的众人面容和煦的开口,
“大家都起来吧,今日是赵老夫人的寿宴,本王也只是来凑个热闹,大家不必拘束。”
等众人都散去,沈敬泽拉着赵启在一旁小声问道,
“不知赵小姐在何处,听说她的丹青一绝,下月就是母后的生辰,我想请赵小姐为本王画一幅画,不知赵小姐是否方便。”
“方便的,方便的,莹莹这会儿应该在她祖母院子里,臣这就派人去将她寻来,还请王爷移步凉亭稍作等待,那面僻静凉快些,刘管家,你将王爷带去凉亭,好生伺候着。”
赵启看着管家带着沈敬泽离开,这才亲自去老夫人的院子找赵莹,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自己认为木讷的嫡女,居然能得晋王的青睐,一会儿自己得好好叮嘱,不能让她在晋王跟前失仪。
其实赵启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这个嫡女,也不知道沈敬泽之所以来赵府也是因为赵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