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梨在回府的马车上一直没说话,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两眼无神,青黛也不敢去打扰。在快要到纪府的时候,纪梨突然开口让车夫掉头去安王府。
“郡主,纪小姐来了!”
“这么快?”
沈昭月正在和沈婉棠下棋,本以为纪梨最早也要明日才会再来安王府,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
沈昭月准备和沈婉棠告辞去见纪梨,刚起身就被沈婉棠拉住了手。
“纪梨来是谈论关于我还有宋璟还有赵莹的事吧。”
“姐姐你怎么知道?”沈昭月觉得自己一直隐藏的挺好的啊。
“我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个故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我又怎么会没听到,既然是关于我的,那我自然应该在场。”
纪梨被秋蝉引到望舒院,进去发现沈婉棠也在场,不过她也没多问,将自己从赵莹那知道的都说了。
“连赵莹都不知道银环去了哪儿?梨姐姐,银环在京中或者在别处可还有什么亲人。”
纪梨摇摇头,
“没有,当初我遇到银环的时候,她在卖身葬父,我瞧她可怜,便拿银子将她买下,她手巧嘴甜,人也机灵,就这样一步步从一个粗使丫鬟做到了我的贴身侍女,一直安分守己,直到我与镇国公府定了亲,她就开始变得奇怪,先是劝我主动与婉棠你们交好,然后让我邀你们出去玩,包括上次护国寺,也是她先与我说后山的茶花开了,让我邀你们去赏花,还有从护国寺回来后,父亲觉得外面太乱了,就让我在家养身体,可银环总是找借口让我去求父亲让我出门。”
纪梨越说越觉得不对,莫非银环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安王府?可自己遇见她时,自己也还未遇到林瑾舟,也并未和镇国公府定亲。
三人都神色凝重,陷入沉思,沈昭月一直在脑海中回想着纪梨刚刚说的线索,捋了一遍又一遍,不对,为什么银环就那么确定那个说出话本的主角是宋璟和赵莹,别人一定会相信呢?
有什么从脑中闪过,沈昭月抓住它,
“夏汀!夏汀!上次我让暗——卫调查京中的那个传言,他是不是说是有人从天听阁买了消息说话本的男子是宋璟,女子是赵莹的。”
沈昭月有意隐瞒暗三的身份,只模糊的说是让暗卫去查的,夏汀立马会意,点点头,
“回郡主,暗卫确实说查到有人从天听阁买的消息。”
“银环怎么会如此肯定那人会从天听阁买消息,上次我们去天听阁,里面的掌柜说天听阁的消息都是明码标价的,话本里女子和将军的消息要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已经是寻常百姓数月的口粮了,普通人家自然不会舍得花这个钱去买一个话本里的人物的消息了,而且平常大家听说书也是听,觉得有趣回去将这个话本买回去看,谁会没事去调查这话本的故事是真是假,有没有原型。”
“夏汀,平日里你看话本子,你会想着这故事是否有原型,又去调查原型是谁吗?”
“自然不会,话本子就是话本子,哪还会想着有什么原型了,更别说去调查了。”
沈昭月听完,看向两人,眼底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过也不一定,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一真的有人人傻钱多,那么无聊呢,所以还是得去天听阁看看。”
沈昭月话并没有说得很绝对,不过她心里觉得八九不离十了,毕竟上次他们去的时候,话本已经流传有一段时间了,可掌柜说只有一人去过天听阁买这个消息。
“对了,赵莹还说了一句话,她说只要我告诉婉棠,婉棠就会明白的。”
纪梨将赵莹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说让她收手可以,让宋璟和她成婚,若是宋璟不愿意,就让婉棠去劝,她还说什么,若是宋璟不和她成婚,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说出什么危及安王府甚至皇室名声的话。她就让我说这个。”
一向处变不惊的沈婉棠在听到纪梨的话神色骤变,赵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什么?沈昭月和纪梨都注意到沈婉棠脸色不对,面色煞白,
“姐姐,你怎么了?赵莹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沈婉棠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看向沈昭月担心的眼神,嘴角强行勾起一抹笑意,温和的说,
“没事,可能是要来月事了,小腹有些不舒服,我先回院子处理一下,你们先聊。”
沈婉棠一手捂住自己的小腹,扶着听琴的手离开了望舒院。只剩院内的沈昭月和纪梨四目相对。
“婉棠真的没事吗?”纪梨想起刚刚沈婉棠那惨白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沈昭月摇摇头,
“应该吧,姐姐说没事,姐姐月事来的时候小腹都会不舒服。”
“我之前在安淮遇到一个老大夫,我之前来月事也会不舒服,后来吃了那位大夫开的药就好多了,明日我让青黛将方子找出来,到时候送到安王府,让安王府的府医结合婉棠的身体改改,给婉棠试试。”
“那我就代姐姐多谢梨姐姐的好意了,今日就先这样吧,梨姐姐你和赵莹以前是挚友,如今你们决裂了,你心里应该也不好受,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后日咱们一起去晚殊山庄散散心。”
“行,我先回去了,上次护国寺后山遇刺的事或许也和银环有关,我再回去看看她之前住的屋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送走纪梨,沈昭月回到院子里,独自沉思。总觉得刚刚沈婉棠的那反应不像是月事来了,倒像是被赵莹的话吓到了,可是赵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到底知道什么,会危及安王府甚至是皇室呢,啊——好烦啊,脑子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