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弟弟可能出事了,你想想,如今都已经传出了三皇子接管了工部,可我派去打听的人说现在的工部尚书根本就不是弟弟,而是你说的另一位工部侍郎,还有跟着弟弟出去的随从也没有见到,只有工部的人出来说弟弟事务繁忙,不回家见客,以往弟弟再忙知道我回来,都会回家见一面,他也从来不会说我是客人,如此反常,他一定是出事了。”
谢夫人的眼里全是不敢置信,随后看向谢宁的眼睛里带着失望与愤怒,
“谢宁,你住口。明儿如果真的出事,那李蕴那个老女人早就来嘲讽我了,看我笑话了,我知道这些年我一直追着你父亲,忽略了你们姐弟,明儿是你亲弟弟,他那么敬你爱你,甚至对你的感情比我这个十月怀胎生下他的母亲还深,你为什么要咒他,那日他离开前还说,等他做了工部尚书就去江家给你撑腰,他知道江家一直看不上你,这些年你过得很艰难,他事事为你考虑,就连升官第一个想法都是要为你撑腰,可你呢?你对得起他吗?你太令我失望了,我告诉你,明儿不会有事的。”
谢夫人说到最后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动手打了谢宁一巴掌,两人的争吵吓到了一旁正在玩耍的江锦和江拾安,两个孩子被吓得大哭不止,谢宁压下心底的怒气与委屈蹲下身轻声哄着两个孩子,等他们情绪稳定后让丫鬟将他们带回自己院子里玩。
谢宁看着偏头不看自己坐在那生闷气的谢夫人,最后叹了口气走过去。
“母亲,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清楚弟弟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出事,父亲也不在,我自嫁人后就常年不在京城,对于那些面孔不熟悉,母亲方才说到那位李夫人,她既然是新任工部尚书的母亲,那她肯定知道弟弟的情况,只是如此就要委屈一下母亲亲自去寻她打探了。”
刚刚两个外孙的哭声也让谢夫人冷静下来,对于刚刚动手打了谢宁心中懊悔不已,此刻看着女儿不曾责怪自己,还一心一意为儿子谋划,心中更是愧疚,对于谢宁的提议直接点头答应,不就是低个头主动去给李蕴那老女人奚落嘲讽吗?只要能知道儿子平安无事,那点嘲讽算什么。
谢宁让谢夫人给李夫人递邀帖,可过了一会儿送帖的人就回来说,李夫人前几日出了远门游玩不在府中。
“放屁,我昨日还看见她和她那群好姐妹在百花园挑选赏花宴的花,还说今日要去老地方,怎么可能出门。”
谢夫人对于下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明显对方就是不敢见自己,心里有鬼,谢夫人心一横拉着女儿往外走。
谢宁用力挣开谢夫人的手,拉住对方,
“母亲,您要带着我去哪儿?”
“那李蕴根本没出门,明显是在躲着我,我知道她们那几个姐妹有一个密会的地方,皇后的赏花宴在即她一定不会安心待在家里,我们去那守株待兔,我就不信见不到她。”
谢宁看着母亲信誓旦旦的模样,眼眶有些湿润,笑着说好,既然要去逮人,两人这样穿着出去肯定不行,谢宁让人去拿了几件粗布麻衣,卸了钗环,带了面纱最后才出门。
离府前谢宁叮嘱下人照顾好两个孩子,谁来都不要让孩子见人,尤其是江家人。
谢宁也害怕,怕这件事和江家人有关,怕丈夫是知情的。
谢夫人带着谢宁从百花园后门进去,穿过一条长廊,又走一段小径拐了个弯,过了桥到了一个新修的小花园,花园中修了一个亭子。
谢夫人带着谢宁绕过入口看守的视线,在一个杂草丛的掩护下悄悄潜进了园内。
两人蹲在一片树丛后面,透过缝隙观察亭子的情况,谢夫人看见石桌上摆放的精致水果糕点,转头对谢宁得意的笑道,
“我就知道她们今日要来这里,若是不来那入口怎么会有人守着,这桌子上又怎么会摆着糕点。”
一路上谢宁看着母亲熟练的绕过看守蹲在这片树丛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以前母亲是不是也这样,藏在这个小小的树丛看着别人嬉笑打闹,听着欢声笑语,谢宁心里有些酸涩。
不一会儿园内传来动静,不远处走来几个妇人,身后的侍女都各自拿着一盆花,几人坐下吃着水果点心,开始介绍自己的花。
聊着聊着几人就谈到李蕴的儿子升任工部尚书的事,一位夫人看着李蕴的脸上带着讨好,
“还是李夫人有福气,儿子年纪轻轻就成了尚书,儿媳也知书达理,懂事孝顺,三皇子又得皇上青睐,在他手底下做事,往后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要我说,这跟主子还是得选对时候,你看谢家那位,女儿嫁进江家,儿子在工部为三皇子办了多少事,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说舍弃就舍弃。”
听到这,谢宁那残存的一丝幻想彻底破灭,谢夫人也顾不得场合,直接从树丛里冲上去抓住刚刚说话那人的手,眼底带着希冀的看着她,声音哽咽低哑的问出声:
“你刚刚说我儿子怎么了?”
坐着的几人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被抓住手的人更是尖叫得想要挣脱,奈何对方力气太大,挣脱不开,倒是一旁的李蕴一副云淡风轻,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一般。最后还是追上来的谢宁劝着母亲松开了手。
“哟,这位夫人,我们刚刚可没提到你儿子。”
李蕴出声对着谢夫人出口,但眼睛却是看向谢宁的,示意她注意周围的人。谢宁虽然疑惑对方的行为但也知道这个时候暴露身份肯定不利,谢宁将母亲拉在身后,安抚得拍了拍她的手,随后带着歉意向众人行礼:
“各位夫人见谅,我弟弟久未归家,我母亲思儿心切,大夫说是精神失常,情绪有些不稳定。”
那位之前被抓住手的夫人想要开口反驳,被李蕴一个眼神制止,随后看着周围的侍女,手指揉着太阳穴,
“你们都下去吧,别在这周围站着了,人太多了,我看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