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舟表哥,这次怕是你要亲自去一趟了,那位被困住的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大理寺卿的嫡女纪梨。”
听到是纪梨林瑾舟身形一僵,驾马走到马车旁,出声询问
“婉棠你此话当真。”
沈婉棠掀开帘子,抬眸看着林瑾舟,眼里带着真切
“嗯,我之前也是偶然得知纪姑娘每年的正月初十会在城外设粥棚,亲自施粥,抚慰那些流民,之前我还让识画给她送过银子,也是刚刚那人说前方有流民动乱,想起今日正是初十,我才想起这件事。”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林瑾舟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眼底全是担忧,随即策马往纪梨的位置赶去。
林瑾舟赶到的时候之前派来的人已经将大部分流民控制住了,只是有一个人仗着身材矮小从人群里转了出去,伸手直直的朝着纪梨去,林瑾舟一个飞身将人一脚踢开,转身走到纪梨跟前,伸手想要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又顾忌着大庭广众,两人又未成亲,这才止了手。
纪梨抬眸看清眼前的男子,心中的那股防备终于慢慢卸下,只是危机解除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林瑾舟率先出声,语气里带着关切的询问:
“你没事吧,身上可有受伤?”
纪梨的帷帽在刚刚的动乱中已经被弄丢了,现在脸上带着面纱,头发看着有些凌乱,衣服在撤退的过程中沾了泥土,从外看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受伤,但林瑾舟依然不放心,盯着纪梨的眼睛,不错过她的一丝情绪波动。
纪梨被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有些害羞,摇摇头,说自己没什么事。
林瑾舟和纪府的那四个侍卫说一声,就将人带走安置好后,又走到了沈婉棠的马车前向她借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我看着你的身形和婉棠的差不多,你的这身衣裳已经不能穿了,刚好婉棠带了,你先换上吧。”
纪梨有些顾虑,平时很少见到沈婉棠她们一行人,即使是见到了也只是点头之交,再说沈婉棠的衣裳大多都是按照公主的规制裁制的,若是自己穿上不合礼法。
沈婉棠一直关注着不远处的动静,看见纪梨脸上的犹豫她也明白她的顾虑,随即下车走上前。
“纪姑娘不必顾虑那些繁文缛节,你如今和表哥定了亲也算是我的半个嫂嫂了,一家人不需如此多礼,这衣裳做来本就是给人穿的,我穿你穿都一样。”
见公主都这样说了,纪梨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拿着衣裳带着赶来的侍女找了个僻静安全的地方换上,将换下的衣服递给自己带来的侍女收拾后去找林瑾舟。
沈婉棠看着换好衣裳的人点点头笑着说,
“这身衣服在你身上果然合适。”
沈婉棠夸赞了几句,知道林瑾舟有话要说,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
“今日那些流民里有人是故意闹事,怕是冲着你来的,想要毁了你的名声,你的马车你是不能再坐了,你是想让我派人送你回纪府,还是与我们同行去护国寺。”
纪梨听见有人故意想毁了自己的名声,眼底满是疑惑,当然还有几分害怕,只是自己平日从不与人结仇,怎么会有人如此恶毒,衡量片刻后,纪梨开口道
“我与你们一起去护国寺吧,原本今日也打算看一下粥棚的情况就去护国寺的。”
林瑾舟点点头去安王妃的马车和谢琼说了一声便带着纪梨上了谢琼的马车。随后又让纪府的那几个侍卫带着自己刚刚踢的那个人回纪府和纪平说一声并说明今日的情况,这才策马与沈渝景一起带着车队朝着护国寺前进。
马车停在山脚众人下车步行上山,因着前面城外发生的动乱这次上山的路林瑾舟和沈渝景更加仔细小心,让人先一步上山探路,最后又从城外的训练基地调了两拨护卫过来,今日都是女眷,容不得一点马虎。
等探路的人回来禀报,说在上山的路上遇到少数流民,还有些在寺外徘徊,看见有人来就冲上前讨要吃食。
沈渝景让人准备些吃食,然后随行护卫安排好才和安王妃说可以上山了。
路上确实遇见几个流民,但对方见那些带刀的侍卫还是望而却步,不敢上前,沈渝景让人将刚刚准备的吃食分发一些给这些流民,等到了寺外众人才发现寺外的流民比山路上的多得多,看见衣着华丽的贵人,丝毫不顾忌那些带刀的护卫,直接冲过来,好在带的护卫够多,寺里的僧人也赶到,才压制住这些人。
沈渝景让人将剩下的吃食都分发下去,护着安王妃一行人进了护国寺,离开前林瑾舟回头看了那群流民,在与其中一个流民的眼神对视上的时候,眉头紧皱,转头跟上谢琼还有纪梨进了寺庙。
皇室在护国寺有单独的院子,今日来的人并不多,就不用住得那么紧凑,每人都有一间屋子。林若璇将沈昭月和沈婉棠还有纪梨安排在一个院子,三人都是差不多同龄的姑娘,也有话题聊。
收拾整顿好后,三人去寻林若璇和谢琼,三人乖乖的跟在两人身后,参拜祈福。
等祈福结束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林瑾舟和沈渝景有事商谈去了别处,三个姑娘陪着两位夫人一起逛一逛护国寺。
用过午膳林若璇放三个少女自己出去玩,自己则和谢琼一起回了院子。
“护国寺后山的腊梅开得不错,听闻郡主前些日子在宫中的梅林折了许多梅枝,想来应当也是喜爱赏梅的,不知公主与郡主是否愿意与臣女一同前往呢!”
这段时间的接触纪梨与沈昭月和沈婉棠关系熟络一些,只是对于称呼这个问题上,沈昭月和沈婉棠说了很多次,但纪梨都顾忌着礼法,不愿意改,拒绝的次数多了,两人也不再勉强。
威远侯府一道黑影悄声潜入最后进了扶光院。
“主子,属下有事要禀,您让我和暗五去暗中跟着郡主,今日安王妃带着安王世子还有郡主她们出门去护国寺,在城外的时候遇上流民,往年每逢冬日都有少数流民涌往京城,因此大理寺卿的嫡女纪梨在城外设了粥棚,可今年不知为何流民比往年多不说,还发生了动乱,瑾公子纪姑娘救走后一同前往了护国寺,我们一路跟随,隐在暗处,发现上山的山路附近也有不少流民,护国寺外也有滞留,属下听他们交谈的口音不像是南方人,倒像是澄北一带的,且属下看他们那模样不像是才到京城的,他们对那片树林十分熟悉,属下察觉不对,让暗五继续盯着,先行一步回禀主子。”
顾砚珩握笔写字的手一顿,墨汁滴落浸染了宣纸晕散开。
顾砚珩低头看已经毁了的这副字,放下笔,一边净手一边开口
“听你的意思是今年聚集在城外的流民比往年的要多,在粥棚发生动乱能解释得通,可护国寺离施粥的地方不远,那些流民为何不去粥棚,而是选择滞留在护国寺呢?护国寺,护国寺······”
顾砚珩来回踱步念着这三个字,突然脑海里闪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