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傅年随身带的还有些抗寒收成高的作物的种子。
卫清海召集百姓们撒了下去,雪化了以后,作物就出来了。
在此之前,傅年得回京城,将这一路的情况告诉皇帝。
夏玦这边收集到的证据也都交给了傅年。
于是,一行人启程回京。
启程前,其实所有人都在担心傅年的伤势。
但是傅将军在得人心这块,还是很有实力的。
就算是夏玦这边的人,也因为这次舍身救夏玦彻底信任傅年。
所以一行人一致认为,傅年这么做定有原因。
徐鹤松:“你恢复力确实比其他普通人强,也不至于这几天就好了吧。”
傅年:“事态紧急,我能等,宁城不能。”
傅年:“不快回去,只会死更多人。”
徐鹤松:“就算如此,为什么不派傅七他们几个快马加鞭。”
徐鹤松:“何故不把自己的身体放眼里。”
傅年:“因为,此次,我要把老三连带唐家,彻底拉下来。”
自从边疆回了京城,徐鹤松很少见到傅年像现在这样,把野心毫不避讳地放在眼里。
徐鹤松:“你不是一直崇尚养精蓄锐吗?”
徐鹤松:“这次怎么急着动手?”
徐鹤松:“为了给他铺路?”
两人心知肚明,徐鹤松说的“他”就是夏玦。
傅年:“一半一半,更重要的是,看不了这些百姓受苦。”
徐鹤松:“既然看不了,你也该知道,痴儿不能做皇帝。”
傅年:“他会好起来的。”
徐鹤松:“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但我希望你,小心行事。”
傅年:“放心,我会遵守当初的诺言的。”
徐鹤松没再多说,将马车留给了夏玦和傅年二人。
自从夏玦大哭一场后,粘人的方式变了。
原先定是要有身体接触的。
现在变成了只是默默地守在傅年身边。
像一只忠心的小狗,随时看着周边的情况。
但是以傅年来看,夏玦也看不出什么情况是正常,什么情况是不正常。
不聪明的小狗总是被主人质疑。
这是每只小狗都要经历的。
返京途中,傅年没再让一行人扮成车队模样。
因为他早就把自己要回京的消息告诉了皇帝。
同时告知的,还有查贪的事情。
若非蠢得无可救药,是绝不会在回京的路上向他们动手的。
现在那些背后的蛆虫们应该想的是,如何舍弃手下的棋子,以此来保全自己。
另一方面就是,夏玦让自己的暗卫和青画他们,各自守着路过的城池。
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告知。
皇帝为了表明自己是明君,也派了苏毅然一路护送。
到达京城时,不过花了十几日。
来不及整理,傅年就让苏毅然推着自己去参见夏靖安。
夏靖安对于他们遭到刺杀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他当下就摆出一副十分关心傅年的模样。
夏靖安:“爱卿受苦了。”
傅年:“为陛下排忧解难。”
夏靖安:“你所传信件朕都看了。”
夏靖安:“国家犹如堤坝,贪臣犹如白蚁。”
夏靖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朕早就恨透这些蛆虫。”
夏靖安:“但爱卿也知,事事都得讲证据。”
如此,便是要傅年拿出证据来。
傅年却从容不迫:“回陛下,臣此次着急回来,便是想让陛下下旨。”
傅年:“彻查宁城赈灾银粮贪污一案。”
傅年:“银粮自京城出发,又自宁城收入。”
傅年:“两地各有记录,拿之比对定有缺漏。”
傅年:“此事却无人上报,陛下向来英明,应是知道为何。”
傅年:“不过陛下缺个由头。”
夏靖安点头,显然被夸得很高兴。
昏庸的帝君,总是喜欢自己的臣民将明智的想法归功于自己。
傅年:“现在,有了由头,那便是,彻查七皇子遇刺一案。”
傅年:“以此来查宁城的入账、人口往来。”
傅年:“定会查出账目上有问题的地方。”
夏靖安:“那这卫清海为何不派人禀报。”
傅年觉得夏靖安真是蠢的可以,这一路的官员都在克扣灾银。
卫清海若是派人,刚出宁城就死了。
傅年:“陛下又在考验臣,自然是因为一路官官相护,就凭卫大人一人,如何让陛下知道此事。”
夏靖安这才发现,自己这个皇帝的威严,早就被蛆虫不放在眼里了。
他不关心黎民百姓。
他只关心自己的尊严。
听完傅年的话果然大怒,拍的桌子发出一声闷响。
脸颊两侧的肉都在抖动:“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傅年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也就任由他发怒。
夏靖安:“傅爱卿,此事便由你去查。”
夏靖安:“另外你和老七受苦了,竟遇两次刺杀。”
夏靖安:“这群混账,连朕痴傻的孩儿都不放过。”
夏靖安:“定要严惩!”
傅年拱手行礼:“臣遵旨。”
傅年:“但臣毕竟只是七殿下的皇子妃,没有实权。”
夏靖安拿出一块由玄铁制成腰牌:“这是朕的腰牌,见此如见朕。”
夏靖安:“此事便全权交由你了。”
夏靖安:“莫让朕失望啊。”
傅年面上感激不尽,接过腰牌:“臣,谢主隆恩!”
夏靖安:“哦,对了,爱卿和老七受惊,在家调养几日再着手也不迟。”
夏靖安:“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去太医院取。”
傅年再次谢恩,这才被放出宫去。
苏毅然推着他,直到马车上才开始交流。
毕竟宫墙内的耳朵太多,有些话不好说。
苏毅然:“他这么简单就让你去办了?”
傅年:“他质疑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傅年:“包括其他皇亲国戚。”
傅年:“自古世家、皇亲国戚联合掌权的不少,他怕。”
苏毅然点点头。
傅年:“就算我残了,他还是不放心。”
傅年:“此次查贪,定会查出不少世家和皇亲国戚。”
傅年:“让我和他们撕破脸,然后鹬蚌相争。”
傅年:“最后他渔翁得利,解除心头两大隐患。”
苏毅然:“咱们这皇帝,有这心思?”
傅年:“没有,但绥阳侯有。”
苏毅然:“那他便不怕外戚掌权了吗?”
傅年:“没办法,谁叫他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