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正抱着软乎乎的袁宝儿睡得昏天暗地!
冷不丁就被帐外“陛下!高邮急报!”的喊声戳破了美梦。
“哎呀——”两人几乎是同时弹坐起来!
袁宝儿揉着惺忪的睡眼,眼尾还挂着点没睡醒的水汽!
原本松松挽着的云鬓散了几缕发丝,垂在颊边,平添了几分慵懒娇憨。
她手忙脚乱地抓过一旁叠得齐整的锦袍,踮着脚往杨浩身上披。
嘴里嗔怪着,语气却软得像浸了蜜的棉花:
“这大半夜的,是谁这般冒失?
陛下的好梦是说扰就扰的?”
杨浩被她这副娇嗔模样逗得失笑,顺势握住她递衣的手,指尖蹭过她微凉的掌心:
“许是真有急事,先瞧瞧再说。”
等杨浩趿着鞋、被宝儿半扶半推地出了帐!
定睛一看,竟是左领军卫大将军云定兴!
一瞅清来人,俩人都唬得一激灵!
往日里这位老将军端得是“走路带风皆沉稳”。
今儿个却衣袍飞卷,连束发的玉簪都歪到了耳后,活像被狗撵了一路!
杨浩和袁宝儿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
坏了,这老古板都慌成这样,怕不是江都要变天?
“臣云定兴,参见陛下!”
云定兴“噗通”跪得干脆,膝盖砸在地上都带响,喘着粗气喊:
“江都通政司的鸽子刚捎来急件!
容华夫人从高邮发的密函,守宫的朱贵儿才人说这事比捅了马蜂窝还急,催着臣送过来!”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个青竹筒,举得比头顶还高。
杨浩一瞅那竹筒上刻的“容”字,瞌睡虫瞬间跑光——
这可是他和容华的“专属暗号筒”!
他一把抽过竹筒,拧开盖子抖出信纸,还好朱贵儿已经解了密。
说起这解密法子,说出来都嫌糙!
这是杨浩当初拍脑袋想的“鸽子拼字法”——
得派四五只鸽子各带半句话,凑齐了才能读明白。
那会儿容华还笑他“陛下这法子,跟小孩玩拼图似的”,杨浩拍着胸脯打包票:
“等咱闲了,给你整个高端的!保证旁人看了,比看天书还懵!”
没成想这“临时拼图”,倒先派上了用场。
就着帐外灯光往下看,杨浩的表情跟翻书似的,从皱眉到挑眉,最后直接乐出了声——
容华,简直把江淮那三匪的老巢,逛成了自家后花园!
你猜咋着?海陵李子通不是狂得没边吗?
“容字”队直接塞了个厨子进去了!
天天围着他饭桌转,他今儿骂了几个人、摔了几个碗,全被记在小本本上;
吴法兴那更绝,儿子沈纶的侍卫里藏了一个,连他夫人邢氏的丫鬟都是自己人;
里里外外盯得严严实实,跟装了监控似的;
杜伏威那四大养子王雄诞、阚棱、姚懿、陈正通,不是号称“万人敌”吗?
秘卫们直接在他们府门口支起小摊。
卖糖画的卖糖画,吆喝绿豆汤的吆喝绿豆汤;
一边收钱一边瞅着几人动向,比街坊邻居还熟;
最绝的是个女秘卫,凭着一手好医术,混进辅公祏老娘家里当药娘!
老太太喝的药、辅公祏说的悄悄话,全被她摸得门儿清!
信上容华的笔迹倒是干脆,把几人的底扒得明明白白,连对策都写好了:
“臣妾综合各方探查,李子通此人实乃无品无德之辈,胸无大志,只知杀伐抢掠!
对妻妾尚且动辄打骂,对麾下士卒更是毫无体恤!
此等狂妄之徒,与其谈判纯属白费功夫,唯有斩草除根,方能永绝后患!”
“吴法兴此人,最重妻儿;
其夫人邢氏贤淑,儿子沈纶亦有贤名,且能洞察时势、明辨利害。
臣妾以为,此人并非死敌,可许以利益拉拢,或直接招降,当是可靠助力!”
“杜伏威之心,其实仍向大隋,平日里亦常流露愿受招安之意!
奈何其麾下将领野心勃勃;
辅公祏更是在旁煽风点火,他实是被部下裹挟,身不由己。
其子杜德俊乃文人出身,通晓时势、明晓大义。”
“臣妾建议方略:
先以雷霆之势挫其兵锋,打醒那些被野心冲昏头脑的部将!
届时再遣使招安,必能事半功倍!”
杨浩看完一拍大腿:
“好家伙!这‘灭李、稳吴、打杜’的路子,跟朕心里想的一模一样!”
“容华这位大姐,比朕肚子里的蛔虫还懂朕!”
念头一转,他立马喊:
“云将军等着!朕这就回信!”
拽着还在揉眼睛的袁宝儿往帐里冲!
“宝儿,快些研墨,容华还在高邮等着回信呢!”
杨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替袁宝儿理了理散落在额前的发丝。
见容华要立功了!
宝儿心中有点吃味!
嗔了杨浩一眼,但还是乖乖走到案前;
提起那方嵌了珍珠的玉柄墨锭,细细研磨起来!
墨汁在砚台里晕开,散出淡淡的松烟香气。
她研磨的动作轻柔雅致,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皓腕;
看得杨浩心里一动,可眼下正事要紧,他只能压下心思,提笔、展开素笺!
袁宝儿撅着嘴磨墨,玉柄墨锭在砚台里转圈圈!
墨汁溅了点在指尖,她趁杨浩不注意,偷偷往他袖子上蹭了蹭。
杨浩瞥见了也不恼,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飞速书写:
“容华亲启:
速以‘吴国公’封爵为诱饵,游说吴法兴!
令其在我军征讨杜伏威期间,按兵不动,不得觊觎偷袭江都!
朕即刻传密令来护儿:
令其麾下部将费青奴,率领半数长江水师驰援,归入征讨杜伏威的大军序列;
切记,无论吴法兴是否应允合作,来护儿会亲率剩余半数水师,严密监视吴部动向,以防其背后生事!”
“一切以稳妥为上,切勿急躁!”
“速速返回江都,将此信交予朱贵儿才人,让她即刻派鸽队传至高邮,务必送到容华手中!”
“末将遵旨!”
云定兴接过竹筒,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躬身行了一礼!
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出了营帐,那背影急匆匆的!
杨浩望着他云定兴远去的方向,轻轻舒了口气!
转头再看帐内,那盏鎏金错银的宫灯还亮着!
暖黄的灯光洒在袁宝儿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袁宝儿刚睡醒没多久,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倦意,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朦胧;
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红纱衣,被灯光映得愈发剔透,隐隐能瞧见衣下那凝脂般的肌肤;
还有那惹人心跳的曲线,勾勒出的曲线比春日的柳枝还勾人!
看得杨浩心尖直发痒。
方才“容字队”解决了打杜伏威的进军难题,杨浩这会儿心情正好!
再瞅着眼前这娇俏动人的宠妃,这娇滴滴的美人!
杨浩瞬间心猿意马,搓着手就凑过去,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袁宝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