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听到他的回答,心里一疼,将他整个人带着往自己怀里,可是许恒不像往常那样就着低下头来;元熙无奈,便跨坐到他身上,将他的脸贴在自己胸口。
“你干嘛?”许恒闷着声问。怕她坐不稳,他不得不双手伸出来搭在她腰上。元熙这个动作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怎么,用这些小伎俩就想将刚才那事圆过去?还真是长本事了,美人计都会用了。
“没事,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希望所有不高兴的事都过去,好不好?”元熙柔软的手指在许恒的发间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头受伤的狼,希望这样能让他渐渐平息下来。
“你 ,不说些什么?”许恒感受元熙的爱抚,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可他觉得不能让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嗯,很多事情都很难,不过总是能找着方法的。比如我们面对一个极复杂的病情,一开始也是没有头绪,不过随着一次次的诊断,研究、讨论,慢慢的抽丝剥茧,终归是能找出一个最有利的解决方案。虽然有时由于病情太严重,我们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可是只要我们尽力了,那就无愧于心。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们也得尊重生命本来的走向。”元熙低头看了一眼静静听着没有回应的许恒,转而又开始抚摸着他英俊的脸,一寸寸的皮肤在指尖划过,“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不高兴,但是我们静下心来,总归是能找到解决办法的,对么?”
元熙的手很软,很巧。许恒有时会有一种错觉,这双手怎么就是拿手术刀的手呢?
车子已经在地库里停了好一会儿,老李早已经下去了,此时正聚在小北车上嗑着瓜子。
“怎么样?里头到底啥情况啊?” 小北凑上前,语气里满是急切。他刚跟林强打听,只知道二少吃醋了,可这车都稳稳停在小区好一会儿,两人却迟迟没下来,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清楚。” 老李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淡淡的。
“叔,你怎么会不清楚呢?这一路你都在,后头有啥动静你能没察觉?” 小北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耳背,也听不清后头的动静。” 老李慢悠悠补了句。
林强听完,先是没忍住 “噗嗤” 笑出了声,紧接着,小北也反应过来,跟着笑了起来,连一向严肃的老李,嘴角也悄悄勾了勾。
许恒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元熙眼底的关切与心疼明明白白,他比谁都清楚,以元熙的性子,绝做不出半分出格的事,多半是那个张凡还不死心,在背后纠缠罢了。被元熙这般温柔地疼爱着,他在赣城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不知不觉也散了大半。
“熙熙,咱们回家吧,我好想你。” 话出口时,他的声音已染上几分沙哑,心底翻涌的燥热与思念,早已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许恒第二天一大早先跑了一趟左家。当初是左老爷子出面替他们打通了关键环节老人一直牵挂着这个项目进度,现在有这么个情况,只怕也得老人再说上两句话才行。
“左爷爷,您瞧瞧,我给您带什么好东西了?” 许恒把手里拎着的物件往桌上一放,笑着指了指,“这些是左涛特意让我捎来的,还有这些,是我专门孝敬您的。”
老爷子一听,眼角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笑得满脸慈祥:“好好好,都放这儿吧,你们啊,有心了。” 他心里暗自嘀咕,其实昨儿晚上刚跟左涛通过电话,那小子还在电话里念叨着暂时回不来,怕他心里不高兴,语气里满是愧疚呢,但这小子今天就上了门,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老人也不动声色,只是乐呵呵的接过许恒递上的小点心,轻轻咬下一口来慢慢的品着,这味道果然很细腻也馋人,还真就好吃的紧。
“嗯,这味道不错,很正宗呢。”老人赞道。
“还是老爷子您会吃呢,这店开了几十年,味道一直这么地道。您要是喜欢,就多吃两块。” 许恒说着,又殷勤地拿起一块,想递到老爷子面前。
老人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叹道:“可不敢多吃咯!前几天刚被个小医生‘教训’了一顿。就是那个姓元的小医生,厉害得很 —— 一见面就说我过年没管住嘴,还特意给我列了‘禁食清单’,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碰。” 方才还笑容满面的脸,说着说着就收了笑意,那模样,倒真像是还记着被医生叮嘱时的 “小紧张”,好像还有些不满。
他说着,眼角的余光轻轻扫过许恒,见他神色微变 —— 虽没到失态的地步,却明显有些不自在,方才伸过来递点心的手也悄悄收了回去,不动声色地把那块点心塞进自己嘴里,慢悠悠道:“哦,饮食上的事,是该听医生的。不过小医生可能年纪小没经验,说话没轻没重的,您也不必往心里去。”
左老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 —— 这几个小子,果然在他跟前耍了心眼。先前左涛在他面前举荐人时,他虽隐隐有些疑问,可架不住他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便没再多细究。如今看来,这主意十有八九就是眼前这小子一手筹划的。
左老倒也不恼,只是想想自己这辈子跟 “老狐狸” 似的,见惯了风浪,如今反倒被几个毛头小子糊弄了一回,忍不住在心里叹道:“真是老咯。” 可叹完又忍不住欣慰 —— 毕竟雏鸟翅膀硬了,也总算能学着展翅,有自己的心思和盘算的。
今天这么巴巴的赶过来献殷勤,难道是发觉了什么过来请罪的?还是说怕许老爷子那边有什么障碍,迂回着找他求情来了?他稳稳当当的坐着,静等许恒开口。
“左爷爷,瞧您这精神头,身子肯定是好利索了,这下又能出来给我们掌舵、主持大局啦。” 许恒望着左老,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自己的语气 —— 方才隐约听出左老似对元熙有些意见,可细品又不像,他一时拿不准主意,连说话的腔调,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