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VIp 包房里,水晶灯折射出迷离光晕,三四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正围着左涛推杯换盏,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许恒独自坐在角落沙发里,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听林强附耳低语,眉宇间时而紧蹙如结,时而掠过一丝冷峭的笑意。
“二哥,出来玩就别琢磨公事了!” 左涛举着酒杯晃过来,才喝没几个就显了醉意,“我憋了一周没出门,好不容易放松一回,你陪我喝一个!”
旁边一个跟左涛相熟的年轻人立刻接话:“就是啊许二少,今天可真是难得!你现在都极少带我们这些小孩出来喝酒了。”
这是与左涛差不多年纪的王栋,两人打小就是同学,从前左涛常带着他在圈子里厮混。许恒冲林强摆摆手,王栋立刻识趣地趋前,指尖夹着打火机替许恒点烟。许恒也不端架子,就着火苗吸了两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闲散:“能有什么正事?早前听说这儿新来了批有意思的人,让手底下安排看看罢了。”
“喔,还是二哥懂人心啊。”左涛眉开眼笑。他今天是卯足了劲要疯玩一场的。后天他老子就要回国了,到时老爷子再接回来,他哪里还敢出来疯?
今天来这个玻璃醉坊就是听说有这个么事,而且这里原本就是年轻人来玩的多,什么新奇的活动都多。
“许二少威武。不瞒二少,我前两天来玩过,也是听说了有那么几个迷人的姑娘,可是到这儿都说 让人包了,不让出来见人,怎么跟老板说都没用呢。”
王栋之所以约左涛来这儿,就是想借着左涛的名头把前两天受过的憋屈找回场子。
其他几个人听到后又是起哄,纷纷端着酒杯过来要和许恒喝一个。
没过多久,琉璃醉坊的老板卢保平便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 —— 烫着大波浪的卷发垂在肩头,细高跟踩过地毯,颈间碎钻项链随步伐轻晃,脂粉香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甫一进门便让包房里的气氛又热了几分。
“哎呀许少左少让你们久等了,我自罚三杯!” 卢保平堆着笑,示意几个女孩往前站,手上举起酒杯,接连仰头灌下三杯,眼角皱纹里都浸着圆滑,“今儿特意挑了几个新来的姑娘,各个都有些手艺在身,定能让许少左少等玩得开心。”
他抬手示意,一个穿了件红得发野的吊带裙,肩带松松垮垮挂锁骨上的姑娘便袅袅上前,酒杯里的叮咚声里混着冰块轻响。妖娆的喊了一声:“许少。”身子便要向在沙发上的许恒靠了过去。
许恒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瞬间一冷,眼睛一记狠辣扫过来,那女人便停顿在半道 ,有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半弯着腰在那儿极是难受,脸上还挂着头媚笑,却侧向一旁向卢保平求救。
另外几个女孩正要向其他几个少爷靠过去,这一下全愣在的原地。
这个变化太突然,卢保平一时没明白过来哪里出了错,刚刚谄媚的笑容还来不及收,“二少,是哪里......”
许恒食指微屈轻轻叩击烟杆,烟灰簌簌落下,这才缓缓抬起眼,脸上浮着层淡嘲:“我也就忙了几个月,没有过来捧卢老板的场子,这不与卢老板都生疏了。”
这几句话说的不重,但在场的人却都听见了。就连原本摩拳擦掌的左涛也是有些懵,但王栋却明白其中缘由,心里暗道卢保平啊卢保平,你忽悠轻视我就得了,还敢在许二少面前弄鬼?
卢保平惊得冷汗直冒,后背瞬间湿透了衬衫。四十来岁的他生得一双活络眼,笑起来时眼角细纹里都藏着精明。能在京城夜场杀出重围占得一席之地,靠的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八面玲珑本事 —— 此刻他指尖捏着酒杯,正飞速盘算着许恒眼底那抹冷意究竟因何而起。
不应该啊,他这个场子主要来的就是年轻人,因此他也是推出些刺激又新奇的活动。像许恒这种公子哥,前几年还算来的多,这一年多来可就看不到身影。但并不是说卢保平就能得罪得起许恒,相反他私下还听说过玉华会所为什么会被关门的原因,此刻他的心抖的直颤,却不得赔着十分的小心说:“二少,您这是哪里的话,您能光临我们店,这是多大的荣幸,我哪里招待不周,还请二少多包涵。这酒是二少您之前常喝的,如果找了品味我马上让人换来;这几个姑娘也是刚进来没几天的,如果嫌她们笨手笨脚的,我立刻让她们走,再挑上一批过来,让二少您过目?”
来这种地方,无非就是喝酒玩女人,刚才自己进来就三杯,也没敢托大,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许恒只是冷笑不语,王栋颇有眼力的接过话头:“卢老板这话就差了。我们许二哥百忙中难得出来玩一趟,专门挑了你们店,你就让这几个货色过来伺候?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许二少和左少。”
王栋这话直白,在场人瞬间都明白了。左涛脸色一沉,手中酒杯重重磕在大理石桌面上:“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哥几个?” 他被王栋念叨了几天,特意点名要来这儿,进门就吩咐按最高规格挑人。刚才瞧着进来的姑娘都算出众,他本没在意,此刻才反应过来 —— 敢情卢保平还敢藏私?
包房里气压骤降,卢保平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他总算回过神来 —— 怪道许恒盯着新来的姑娘发怔,原来最好的苗子被他扣下了!可就在半小时前,他刚接到陶小军电话,朱三少的车已经在地下车库了,点名要见被养起来的那两位姑娘。
那位少爷虽说与许二少比还差着点,却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上回在别处没要到心仪的姑娘,直接砸了整层楼的场子。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主,他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生怕下一秒许恒的酒杯就砸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