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霄站在擂台中央,茶壶还挂在腰间。他没有动,但刚才看到的那道白衣人影始终在脑海里晃。他知道血魔老祖在搞鬼,可现在不能乱来。
弟子们经脉里的黑线还没爆,全场都在等一个契机。如果强行驱魔,整个擂台都会炸。他得换个办法。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醉仙步的韵律还在体内流转,像水一样安静地走着。他没去控制它,只是任由这股气息自然散开。前世是仙尊,对“道”的理解早就刻进骨子里。现在只要放松,道韵就会自己往外冒。
一圈看不见的波纹从他身上扩散出去。
前排有个观众正举着手机录像,突然手一抖,镜头掉了下来。他没去捡,反而盘腿坐下,嘴里嘀咕:“我靠……筑基第三层原来是这么回事?”说完就闭上了眼,呼吸变得平稳。
旁边的人看他不对劲,刚想问,结果自己脑子也是一清。原本卡了半年的瓶颈,居然松了。他也坐下了。
这种变化像风吹草动,一个接一个传开。有人开始打坐,有人结印调息,还有人直接进入了冥想状态。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里特别安静,像是暴雨过后天晴了一样。
玄天宗的弟子们也开始反应。其中一个原本脸色发青的年轻修士,忽然睁大眼睛,低声说:“灵力通了!”他二话不说,当场盘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开始运转功法。
另一个弟子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惊讶地说:“刚才那种闷堵的感觉没了。”他也跟着坐下。
十七个人,陆续进入修炼状态。他们坐在擂台各处,背挺得笔直,脸上慢慢露出笑容。不是狂喜,而是那种终于找到路的安心感。
空气中浮起一层淡淡的金雾,像是阳光照在薄纱上。这光不刺眼,反而让人舒服。直播镜头扫过全场,自动切换成广角模式。画面里,楚玄霄站在中心,周围一圈人闭目修行,金色的气流缓缓旋转,像一幅画。
弹幕一下子变了。
之前还是“卧槽玄哥太帅了”“求收徒”,现在全成了“我悟了”“原来心法是这么用的”。有人打出“感恩玄神赐道”,立刻被刷屏。星网后台数据显示,观看人数突破两亿,服务器差点崩掉。
楚玄霄依旧站着,眼睛没睁。但他神识已经铺开,盯着每一根盘龙柱下的动静。那些红光还在,符文也没消失,可它们不再活跃。道韵压下来之后,就像火被盖住了盖子,只能闷烧,没法蔓延。
系统界面在他眼前刷新:
【信仰之力累计吸收 x 9,872,500 单位】
【道韵纯度提升至‘通玄级’】
【解锁被动技能:道音共鸣(小幅增幅他人悟性)】
他嘴角动了一下。
这就够了。不需要动手,也不需要揭穿。只要让这些人保持清醒,魔种就没法扎根。等他们自己把修为提上去,那些黑线自然会被正道灵力冲散。
他记得张三说过一句话:“人一忙起来,就没空想坏事。”
现在也一样。人心一明,邪念就藏不住。
远处围观的修士中有几个老家伙,看得直摇头。一个白胡子老头喃喃道:“集体顿悟?我以为只有古籍里才有。”他旁边的同伴点头:“这是讲道大会级别的异象,没想到在一个擂台上看到了。”
更多人开始跪下。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敬。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人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他让所有人看清了自己的路。
沐清歌的直播球还在工作。她本人不在现场,但设备一直开着。AI自动识别出金雾成分,结果显示含有高浓度悟道因子,能刺激脑域活性。这条数据被同步到星网热搜,标题直接爆了:“玄霄哥哥的气场能治走火入魔?!”
而擂台上的变化还在继续。
一名原本卡在金丹初期三年的弟子,突然身体一震,头顶冒出一股白烟。他的气息往上跳了一截,睁开眼时满脸惊喜:“我突破了!我真的突破了!”
这话一出,又有几个人接连震动。二十九人当场完成小境界突破,八十三人出现突破征兆。整个擂台变成了修炼圣地。
楚玄霄感受到这些波动,心里有数了。
血魔老祖想用禁术控制人心,可他忘了最简单的道理——真正的道,比任何咒术都强。你播下恐惧,我就撒点光。你不让人明白,我就让他们全都醒过来。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一口气落在地上,化作一丝茶汽,顺着地缝钻了进去。接触到红光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热水泼在铁板上。红光缩了一下,又往后退了半寸。
它还在抵抗,但已经挡不住了。
楚玄霄没再出手。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不让任何人受到刺激。只要这群人能多坐一会儿,体内的灵力就能多净化一分。
他站在原地,衣袍微微飘动。金雾缠绕在他身边,像是给他披了件光做的衣服。他看起来不像个打架的修士,倒像个讲学的先生。
秦无涯的消息在这时候传了过来。不是语音,也不是文字,是一种特殊的神识信号。内容很简单:阵眼移位了,但阴煞锁灵阵的核心还在原地。
楚玄霄回了个“知道了”。
他没动手指,也没开口,但信息已经送了出去。这是仙尊级别的交流方式,普通人看不懂,也不需要懂。
就在这时,一根盘龙柱内部的红光忽然闪了两下。那个类楚玄霄的白衣人影再次浮现,这次更清晰了些。它抬起手,指向楚玄霄,嘴唇微动,像是在说话。
楚玄霄眼角扫到这一幕,却没有回头。
他知道那是幻象,是认知污染的一部分。你看它,它就有意义。你不理它,它就是空气。
他继续站着,呼吸平稳,道韵如雨。
金雾越来越浓,笼罩整个擂台区域。弟子们的脸上更加安详,灵力循环稳定,体内黑线完全停滞。有些甚至开始变淡,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洗掉了。
直播画面切到特写。楚玄霄的侧脸出现在屏幕上,眼神平静,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弹幕突然安静了几秒。
然后刷出一条新消息:
“你们有没有发现,从他站在这里开始,谁都没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