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胡建军又拿起那支钢笔,旋开笔帽看了看它纯金的笔尖,又旋开笔身,才发现墨囊里竟然还装着墨水。
他摸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划了划,字迹清晰,笔尖流畅。
“老弟,这就是一支普通的金龙笔,虽然存世量少,但也不值几个钱,撑死了七八千...”
张延笑了笑,说:“你再仔细看看,注意笔身尾部别对着人!”
胡建军迟疑地拿起笔身,用一只拇指大小的手电仔细照了照,然后发现了玄机。
只见他把笔帽笔身重新组装上,然后对着桌上那个巴掌大、手指厚的记事本,就像压圆珠笔帽一样一摁。
“嘣!”的一声轻响,一根别针粗细、长1.5厘米的细针就射穿了记事本。
胡建军诧异了一下,正想用手去取那根针,不料张延却喝道:“别碰那针,有剧毒!”
胡建军吃了一惊,伸出去的手就跟被火烧了一样,“嗖”地缩了回去,“什么玩意儿?”
张延道:“民国时期军统高级特工的特制专用钢笔,笔身尾部内置3枚涂有氰化物剧毒的钢针,除了能正常书写之外,还能杀人于无形!”
“嘶!”胡建军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后怕道:“这支笔有什么来历?”
而他身后两位“保镖”也是脸色微变,这东西太危险,妥妥的违禁物品!
“它的主人曾经是杨正华,军统上海站传奇特工!”
“就是用假情报骗特高课经费的那位?”
“没错!”
“这那它又是怎么到你手上的,还是贵太叔公留下的?怎么证明?”
张延笑而不语。
胡建军摇了摇头道:“这玩意儿太危险,留在你手里不合适!”
“我就是给你看看,证明我手里真有好东西而已,并没打算出手!”
“5万!”
“我真没打算出手!”
“8万!我私下里转账给你,不需要交税!”
“我真...”
“10万,别太过分啊!我有合法收藏此类物品的证书,你没有!”
“好吧!”
张延无奈地打开手机支付宝,点出收款码:“诚惠,10万!”
胡建军瞟了他一眼,然后用手机给他扫码转账10万。
张延顿时眉开眼笑。那块宝玑怀表只是谈好了价格,现在鉴定机构已经下班了,要明天上午才能鉴定、过户。
所以这10万,才是今天实打实的进账!
然后是那本书。
高尔基亲笔签名的书其实存世量不少,说不起来并不值几个钱,张延确实没打算出手,只是拿出来凑个数而已。
但胡建军翻了一通后,却跟见了稀世珍宝一样,两眼放光。
“这书是哪里来的?”
“我要是说,这也是我太叔公留下的,你信不信?”
“我信——你个鬼!”
胡建军激动道:“这上面的高尔基签名是真迹,但他的签名海了去了,并不稀奇,但兰心先生的签名可不多!”
张延挠头道:“你如何确定这是胡兰心女士的真迹?”
胡建军轻哼道:“笑话,兰心先生姓胡,我也姓胡,兰心先生祖籍川东,我老家也在川东,你觉得呢?”
这下轮到张延吃惊了:“你是说,兰心先生是你家祖上?”
胡建军傲然道:“大约就与你和贵太叔公一样的关系!”
“哦?”张延连忙抱拳道:“那可真是缘份啊!”
“是啊,缘份!”胡建军也抱了抱拳,道:“不过这本书究竟怎么来的?”
“呃,其实这是我偶尔路过一个小书摊,用10块钱淘来的!”
人家兰心先生的后人当面,他要是敢说是先生亲手送的,估计会被暴打一顿。
“唉!”胡建军叹了口气,唏嘘道:“我太姑早年游历欧洲时,曾回不少珍贵书籍,但战争年代颠沛流离,大多逸散在迁徙中了。
后来想再想找回来却是不能,晚年时深以为憾,兄弟,你开个价吧!这次老哥我绝不还价!”
张延从他手里拽回那本《在人间》,道:“胡总误会了,我也是爱书之人,所以这本书不卖!”
胡建军的脸立即垮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张延笑道:“意思就是非卖品,只送有缘人!”
说着把书封面轻轻抚平,双手递给胡建军:“物归原主,它是你的了!”
胡建军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老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还有什么都拿出来,我照价全收,绝不还价!”
张延道:“是还有一些,不过不在这里,明天我带你去看!”
“那行!”
胡建军站起来道:“本来今晚应该请你吃个饭,但我来之前受家中长辈委托,要去拜访一下几位前辈,我们改天?”
张延笑道:“既然胡老板有事,那我就不留你了,改明儿我请!”
“哎,还叫什么胡老板就生分了!我今年30,应该是大你几岁,不如叫我一声老哥?”
“胡歌?”
张延心道,这叫法跟你太不搭了,便笑道:“胡兄才30?看不出来啊!”
胡建军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道:“没办法,家族遗传,显老!”
二人边说边离开包间,到前台结账,然后送他们下楼离开了酒店。
就在张延转身回到酒店大堂,准备乘电梯上楼时,休息区里突然有个女人用倭语喊道:“张桑?”
张延转头一看,竟然是曾莹。
于是微笑着走过去,道:“光子老师!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好巧!”
曾莹显得挺高兴。
她今天穿了一套浅灰色oL职业套装,上身小西装、下身包臀短裙,半素色丝袜加高跟鞋,一头披肩长发挽了个发髻在脑后,显得干练而不失性感。
“这几天又一个国际电子展会,公司派我来这里负责接待从国内——倭国本土来的参展代表团,张先生你呢?”
“哦,我这几天就住在这里!”
“啊?你住几楼几号房呀?”
“我住3605,怎么,你也住这里吗?”
“嗯,展会要进行5天,公司免得我们两头跑,就让我们开了几套房,我单独住一间,3212,有空可以来坐坐!”
“好啊,一定!”
张延正要和她说再见,一个戴着墨镜、身后跟着两个女保镖的年轻女子从大堂外面走来,开口就是一句:
“喂,那个光子吗?”
曾莹转身一看,顿时欣喜道:“啊,惠子小姐你回来了!”
说着她便迈开小碎步,向那个叫惠子的年轻女子跑去,但跑了两步又转身和张延挥了挥手,
“再见,张桑,晚点我联系你!”
张延也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进了电梯。
就在电梯上升前,他听到外面那个叫惠子的女人问:“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男人,是你在支那交的新男友吗?”
曹莹嗔怒道:“惠子小姐不要乱说啦,只是向我学习倭语的一个学生而已啦!还有——”
她低声道:“沪上这里会倭语的中国人很多的,‘支那’这个词您最好还是不要在公共场合说出口...”
“好啦!我知道啦!”
叫惠子的女子道:“快点带我回房间去洗个澡,没想到沪上这个地方这么热——对了,你刚才那个支那学生,可以介绍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