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将人安顿好，确定她坐着舒服，没有什么东西隔着她，才将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拎到她面前。
周全打开车里的顶灯，转过去扒拉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目标，递到她手里：“拆开看看。”
虽然灯光有些暗，但林子晗还是注意到男人眼睛里的希冀。
她有些疑惑的拆开了叠的整整齐齐的小盒子，银色的拉菲草里躺着一对小小的钥匙扣。
林子晗眼睛一亮，提溜起它们：“犬夜叉！”
最底下，还有一张小小的卡片：祝晗晗，生日快乐。
“15.2.21”她疑惑的念出这串数字，“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垂眸，慢条斯理的整理她刚刚拆礼物，弄出来的残局：“我们是高一认识的，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应该是你十六岁生日，15年2月21日。”
他抬起头，眸子都是她：“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挺痴迷这个动漫的。”
林子晗捏着卡片的手微微收紧。
另一个大一号袋子递到了她的手边，男人的眉眼染上淡黄色车灯的柔和：“下一个。”
林子晗再迟钝，也意识到那些盒子里是些什么了。
她将卡片重新放回刚刚的盒子里，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打开，依旧是一张贺卡，日期是16年的，底下一盒巧克力。
周全已经将刚刚她拆的那个盒子复原了，打开那个心型的巧克力盒，随手捏出一颗：“那年，你说姐夫送给你姐姐一盒超好吃的巧克力，还是心型的。”
“我去查了，这些年出了不少口味，我也不知道你爱吃哪种，就都买了点。”
说话间，一颗巧克力已经被他剥了出来，递到她的嘴边：“尝尝？”
林子晗就着他的手，一口将巧克力吃了进去。
男人眼也不眨的盯着她：“好吃吗？”
林子晗点了点头：“豪痴（好吃）！”
周全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带上了笑意：“那也不能不多吃，我记得你高二那年冬天奶糖吃多了，牙痛了三四天呢！”
林子晗记得，她那个时候对一种芋头味的奶糖十分上瘾，一晚上吃了一大包，第二天牙就开始隐隐作痛，持续了几天，吓得她怕自己牙掉了，好一段时间都没吃过甜的。
她看着男人收起那盒巧克力：“这口味，还能混合买的吗？”
男人下一个盒子又递到了她的手边：“不能，所以，我买了很多。”
“到时候，我都给你送过来。”
林子晗看了一眼比前两个盒子加起来都大的盒子，接了过来，她过了下手，感觉并不是很重。
拆开来看，竟是一朵永生花，跟另一个盒子。
卡片的内容倒是变了：祝晗晗，
生日快乐
金榜提名
一路繁花
——周全 17.2.21
前面的两年，只有祝福跟日期，并没有落款。
分别的这一年，我只有一点私心，希望你，能记得我。
蓝色的小花，在缠绕着它的小灯的灯光下，宛若初生。
林子晗摸索着木质的底座。
对面的人悄无声息握紧了搭在身侧的手，开口时带着不易察觉到紧张：“这花，有点难做，送得晚了些。”
林子晗一愣，不知道想到什么：“晚了，多久？”
“不久。”周全难得避开了她的眼睛：“还有一个，拆开看看？”
林子晗没有深究，放下手里的花，打开了那个盒中盒，里面躺着的，是一双丝绒的黑色高跟鞋，款式简单，珍珠细链，鞋跟也不算高。
男人声音适时响起：“虽然你不喜欢穿高跟鞋，但他们都说，女孩子一生一定要有一双自己的高跟鞋。”
“所以，这是送给你的成人礼。”
林子晗的指尖轻轻划过鞋面。
啪嗒——
一滴泪无声的砸在周全的心间。
原本还算镇定的男人瞬间慌了神，他手足无措的从车里找到纸巾，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一点点将她眼角的泪印在纸巾上。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哭了。
他怕自己毛手毛脚的弄疼她，只敢将纸巾卷在手指上，一点点的沾着她的眼角：“一点礼物而已，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林子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眼泪就是一点都停不下来。
她从小其实并不缺爱，但她确实不怎么跟同龄人过生日，除了家里人的红包，几乎没有收到过别人的生日礼物。
所以她从小可羡慕那些能收到礼物的小朋友们了。
但诚如周全所说，一些礼物而已，怎么就值得的她哭成这样？
她就是，有点...难过。
林子晗抽了抽鼻子，嘟囔出两个字：“笨蛋！”
周全自然听见了她的话，他换了张纸巾，低声道：“我不笨的，晗晗。”
我只是喜欢。
好一会儿林子晗才停下来。
周全看了眼时间，将东西收拾好：“我送你上去，剩下的，晗晗回家再拆吧。”
林子晗拉住他，语气坚定：“我就想在这儿拆。”
周全看了一眼眼睛红红的姑娘，妥协：“好。”
他继续给她递盒子：“之后，我们就很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道你对什么感兴趣了，所以很多东西，都是由着我的喜好买的，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自己处理。”
他拿起她刚拆出来的小瓷人：“这个，是想你的样子做的，但好像不太像。”
“这个，是我这辈子唯一见过的一个四叶草，我就把它做成标本了。”
“这是我赚的第一次钱，只够买这么一个，金镯子。”
“......”
“这个，是前两天拍卖会买的，你以前不是说想打耳洞吗？就觉得你肯定喜欢。”
零零总总三十二个盒子，他们拆了两个来小时。
林子晗提溜起那对耳环，一溜的粉色小钻，bulingbiling，流光溢彩的，她是很喜欢。
林子晗有些可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可是我不敢打...”
她怕痛，念叨十来年了都没打上。
周全眉眼带笑的看着她：“还想打的话，我陪你去。”
林子晗指了指他的耳垂：“你陪我？”
男人明白她的意思，毫不犹豫的点头：“嗯，我陪你。”
面前的人儿瞬间笑开了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