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马三也跟着站了起来堵住了门口,脸上是狰狞的笑。
然而就在钱富那肥腻的手掌即将碰到江然的脸颊时。
江然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身子轻轻一侧就躲了过去。
同时她端着茶杯的手“不小心”一抖。
“哗啦——”
一整杯滚烫的茶水,一点不差的全泼在了钱富那张油光满面的肥脸上!
“啊——!”
杀猪般的惨叫一下响彻了整个包间!
钱富那张肥脸被滚烫的茶水烫得通红,像刚出锅的猪头,上面还挂着几片茶叶。
他捂着脸疼得在原地嗷嗷直叫,上蹿下跳,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威风。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堵在门口的马三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
他压根没想到,这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下手竟然这么狠!
“你……你敢对钱哥动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马三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抄起身边的一张椅子就想朝江然砸过去。
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看死人般的笑。
“我劝你最好别动。”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寒意。
马三的动作下意识的就顿住了。
他被江然那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
“砰!!”
巨响一声!
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木屑纷飞里,几个穿着笔挺制服神情严肃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进来了。
带头的,是个国字脸中年男人,眼神锐利的跟鹰一样。
他的目光在包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捂着脸嗷嗷叫的钱富跟举着椅子一脸懵逼的马三身上。
“都不许动!”
“我们是县纪律检查委员会的!”
国字脸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本本往桌上一拍,声音洪亮不怒自威。
纪……纪律检查委员会?!
钱富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马三手里的椅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两个人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比死人还白。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纪委的人会找到这里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钱富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捂着被烫得起泡的脸,色厉内荏的嚷嚷。
“我可是运管站的副站长!你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
“证据?”
国字脸男人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沓文件摔在他面前。
“钱富,你利用职权倒卖运输指标,收受贿赂,这些是不是你干的?”
“你跟你那个在百货大楼当采购科长的表外甥张富贵,内外勾结侵吞国有资产,这,是不是你干的?”
“还有你滥用职权,无故扣押江家村生产队支援县日化厂生产的运输车辆,勒索敲诈个体运输户陆承,这,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国字脸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钱富的心上。
他的脸一寸寸的失去血色,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
“不……不是我……我没有……”
“还敢狡辩!”
国字脸男人厉喝一声,“这些都是你那个好下属马三亲口招的!”
他指了指已经瘫软在地上,抖得跟一滩烂泥似的马三。
马三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就跪到了钱富面前,抱着他的腿哭嚎起来。
“钱哥!我对不起你啊!可是……可是他们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不能跟您一起去坐牢啊!”
这一下钱富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彻底被击碎了。
他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完了……全完了……”
“带走!”
国字脸男人一挥手,两个制服男人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钱富跟马三给架了起来。
“不!你们不能抓我!”
钱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疯了一样挣扎起来,他指着江然嘶吼道。
“你们不能动我!我背后有人!你们要是动了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然!你个贱人!你别得意!你斗不过他的!他会让你死得比我还惨!!”
他的吼叫声在走廊里回荡,充满了怨毒跟不甘。
江然看着他被拖走的背影,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背后的人?
会是谁?
是那个已经被她送去劳改的林知平的家人?
还是……她那个从未谋面的,在省城当大官的所谓“亲生父亲”?
包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国字脸男人走到江然面前,脸上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和蔼可亲。
“江然同志,让你受惊了。”
他伸出手笑着说,“我叫王建国,是县纪委的主任。这次多亏了你提供的线索,我们才能一举端掉钱富这个大毒瘤啊!”
“王主任您客气了。”
江然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我也是误打误撞,多亏了有您跟各位领导为我们老百姓做主。”
她知道这次能这么顺利,绝不仅仅是因为她那通打给李厂长的求救电话。
这背后肯定还有省里那位周主任的影子。
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对了,”王建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那个……朋友,叫陆承是吧?他也已经被我们的人从运管站接出来了,现在应该在楼下等你。”
“真的?!”
江然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她也顾不上再跟王主任多客套,道了声谢,转身就朝楼下跑去。
她跑到楼下大厅,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陆承就站在饭店门口的屋檐下,背对着她,身形挺拔如松。
他好像瘦了些也黑了些,但那股子冷硬的气质却一点没变。
江然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想都没想就朝着那个背影飞奔了过去。
“陆承!”
听到她的声音,那个挺拔的身影猛地一僵。
他缓缓的转过身。
当他看到那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朝自己飞奔过来的姑娘时,那双一向冷得像冰的眸子里,风暴骤起。
江然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紧紧的抱着他精瘦的腰,把脸埋在他那带着点烟草味跟皂角香的硬邦邦的胸膛上,眼泪不争气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出不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软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