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的话，却让我愣住了，张着嘴说不出那最简单的一个字。
永远陪在一个人身边不离不弃，这要求听着似乎很简单，却是人生中最难完成的承诺。
苏安期待而清澈的目光，让我不敢直视，以至于眼神飘忽的避开了视线。
我不敢答应她，更不想骗她，至少在没有妥善解决余瑶的问题前，我无法给出承诺。
苏安可以不介意余瑶的存在，但以自己对余瑶的了解，这丫头绝对没办法接受苏安的。
在这一刻，我再次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一边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余瑶，一边是千金大小姐苏安。
她们像是天平的两端，于我而言，不管向哪一边倾斜，都是一种对自己心灵上最残酷的折磨。
我试图在天平的两端找到最平衡的支点，却茫然无措。
……
“尊敬的头等舱贵宾，您乘坐的东航mU5406次航班，将于15分钟后开始登机，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前往16号登机口优先登机，如有需要引导服务，可随时告知现场工作人员，祝您旅途愉快。”
柔和的女声在天花板角落响起，刚好盖过休息室里舒缓的音乐声，能让人听清，却并不刺耳。
我回过神来，只见苏安睫毛轻轻颤动着，似乎刚才一直都在注视着我，她没能等到她想要的答案。
“许愿，我很喜欢余瑶姐，但是……感觉她可能不太喜欢我！”
“啊？”
“妈妈跟我说过，一个男人会爱上很多的女人，但她还告诉我，只要自己喜欢的人能永远陪在身边。其余的……都不太重要了。”
苏安眼里有泪光闪烁，我动容的面庞清晰的印在她眼眸里：“如果……爸爸能回来，我不会再骂他，也不会再恨他，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他至少会陪伴在我和妈妈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已经没有如果。”
“许愿，我不想再失去了，妈妈不会在乎你有多少女人，我……我也不会在乎，只要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忍不住伸出手，将苏安眼眶里涌出的泪水轻轻抹去：“给我点时间，我会答应你的。”
“嗯。”苏安歪头轻轻地抵在我掌心，噙满泪水的眼眸，一直静静的看着我。
每个人的经历，决定了看待问题的角度，在苏安和雪梅姐眼里，陪伴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在余瑶眼里，陪伴同样是最重要的，但她没法接受有人跟她分享，所以小雪作为失败者，黯然离场。
下意识摩挲着苏安的脸蛋，问题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不禁叹了口气，很想抽支香烟缓解下烦闷的心情，却只能苦苦忍耐着。
“苏安小姐，许愿，咱们该登机了。”顾白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一旁，轻声提醒着。
苏安脸蛋一红，赶忙站了起来，她向我伸出了手，笑中带着泪：“许愿，我们走吧。”
落地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她脸上，微微眯起的笑眼里，泪水在闪烁着微光。
沐浴在阳光下的面庞，散发着梦幻的光晕，那一抹浮现的笑容，璀璨如夏花。
……
顺着路标指示，一路来到登机口，头等舱登机通道已经提前开通，核对登机牌后，踏上廊桥那一刻，稍显沉重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下来。
人永远都无法预知明天将会发生什么，自己想那么多，只是自寻烦恼而已。
如今的生活，不再为钱而发愁，也没了身陷赌博漩涡的终日惶惶，身边有余瑶，有苏安，还有红姐。
这已经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还不如享受当下，哪怕最后遗憾收场，至少曾经拥有过。
我紧了紧握住的手，苏安转过头，与我相视一笑。
踏上飞机，在空姐热情的引领下，进入了头等舱，我与苏安是相邻的座位，顾白薇在前排。
空姐的热情让我有些不太适应，听着她讲解座椅的调节，我努力控制着眼神不往她身上乱瞄。
她弯腰时，身上的丝巾随着动作晃了晃，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味，精致的妆容搭配温柔的笑脸，很有亲和力，难怪难么多人都喜欢空姐，又美又温柔，谁不喜欢。
旁边另外一名空姐正在帮苏安调试着娱乐屏，动作轻柔而舒缓。
接过空姐递来的羊绒毛毯，她又弯腰笑眼盈盈地询问是否需要早餐，并报了今天准备的菜品。
看着她月牙形的笑眼，眼睫微微颤动着，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赶忙笑着摇头拒绝了。
第一次坐飞机，心里头除了新奇，更揣着几分没处搁的紧张。
随着机长沉稳的广播声落下，机身缓缓向前挪动，引擎发出的白噪音充斥在耳边，轮胎碾过跑道的轻微震动，顺着真皮座椅传了上来。
扭头望向舷窗，外头几架银灰色的客机正排着队，依次驶入起飞跑道，机翼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我掌心不知不觉沁出了薄汗，心跳跟着机身的节奏，一下比一下更沉，攥着遮光板边缘的手指，也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这时，苏安的声音轻轻的飘来：“许愿。”
我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她：“嗯？”
苏安正转头看着我，安慰道：“我第一次坐飞机也很紧张，你……别怕，可以喝点水和嚼口香糖。”
她想要努力安慰我的小表情，让我有些忍俊不已，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好，不用担心我。”
机身开始转向，随即进入了起飞跑道停了下来，我搞不懂停下来的具体缘由，但应该是在为起飞前做最后的准备。
果然，没过多久，飞机引擎发出咆哮般的轰鸣，就连机身都在跟着颤抖，随即强烈的推背感袭来，舷窗外景物开始极速倒退。
感受着剧烈的颠簸，我下意识抓紧了扶手，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的景物。
随着机身开始缓缓抬头，我的紧张几乎达到了顶点，舷窗外停机坪的全貌渐渐映入眼帘，接着逐渐缩小，地面的轮廓缓缓浮现。
我只感觉头重脚轻，整个身体在向后倾斜，机身更是在剧烈的颠簸着。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让我陷入了阵阵眩晕中，自己第一次坐飞机，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