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晖拿起一个青花瓷罐,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花纹 —— 是 “缠枝莲” 图案,青花的颜色浓艳,是典型的明代宣德年间的风格;再看翡翠,颜色是 “阳绿”,质地细腻,没有杂质,是上好的翡翠,在 1996 年,这样的翡翠手镯至少能卖几万块。
晓儿也凑过来看,伸手想摸翡翠,被于晖拦住了:“小心点,别摔了。”
“爸爸,这些是宝贝吗?” 晓儿睁着大眼睛问。
“是宝贝,而且是很值钱的宝贝。” 于晖把翡翠和陶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心里又惊又喜 —— 他重生前从没听说过黑芝麻胡同 17 号院有窖藏,这简直是意外之财。但他也知道,这种老院子里的窖藏,说不定是以前的房主埋下的,要是被人知道了,可能会引来麻烦。
蕙英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宝贝,眉头皱了起来:“于晖,这些东西会不会是别人家的?咱们要不要上交?”
于晖想了想,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是谁的,先放起来,别声张。明天我去胡同里问问老周婶,她住这院二十年了,说不定知道些情况。”
当晚,于晖把陶罐和翡翠放在书房的书柜里,锁了起来。晓儿躺在床上,还在念叨着 “宝贝”,翻来覆去睡不着,蕙英拍着他的背,轻声说:“别想了,明天还要上学呢,宝贝有爸爸看着,丢不了。”
于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院子,心里满是感慨。他原本只是想修个舒服的家,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夜风从窗户缝吹进来,带着老槐树的气息。
深秋,琉璃厂西街的槐树落满金黄,风一吹,枯叶打着旋儿贴在青砖墙上。于晖揣着用蓝布包裹的三件瓷器、两块翡翠,脚步踩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心里既忐忑又笃定——这是他重生后第二次触碰“时代红利”,窖藏宝贝的变现,将是他在北京资产版图扩张的关键一步。
琉璃厂此时还没被过度商业化,沿街多是挂着“文玩字画”“古籍善本”招牌的私人文玩店,门面不大,门板斑驳,门口摆着竹筐,里面堆着零碎的瓷片、旧铜器。于晖直奔巷尾的“聚宝阁”,他早就打听过了,这家店是附近信誉最好的老店,老板姓马,是历史博物馆退休的,眼光毒辣,不欺生也不压价太狠。
推开“聚宝阁”的木门,风铃叮当作响。店里光线昏暗,靠墙摆着红木博古架,上面摆满了瓷器、玉器,空气中弥漫着樟脑和旧木头的混合气味。马老板正戴着老花镜,用放大镜看一块玉佩,见于晖进来,头也没抬:“小伙子,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马老板,想让您帮忙鉴定几件东西。”于晖把蓝布包放在八仙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三件瓷器依次排开,分别是青花缠枝莲纹盘、粉彩花卉纹瓶、霁蓝釉梅瓶,底款都是“大清乾隆年制”;两块翡翠一块是观音挂件,一块是手镯,通体翠绿,水头饱满,迎着光能看到细密的纹路。
马老板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放下放大镜凑过来,手指在瓷器表面轻轻摩挲,动作轻柔得像抚摸婴儿。他从抽屉里拿出强光手电,照向青花盘的釉面:“青花发色沉稳,是典型的‘苏麻离青’仿品?不对,这釉面的包浆,是百年以上的老东西……”他又翻到底款,用指尖蹭了蹭,“底款规整,笔锋有力,是乾隆官窑的风格,而且是完整器,没磕没碰!”
接着看翡翠,马老板把观音挂件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手掂量:“这是冰种翡翠,水头足,没裂纹,颜色是‘帝王绿’的边色,在96年的市场上,可是稀罕货。”他越看越激动,手抖得厉害,最后干脆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才平复下来:“小伙子,你这些东西是家传的?还是……”
“家传的,祖上是做茶叶生意的,在北京置过房产,这些是从老宅地窖里挖出来的。”于晖编了个稳妥的理由,掏出四合院的产权证明晃了晃,“就是黑芝麻胡同那处四合院,刚翻新,挖地窖时发现的。”
马老板点点头,没再多问——90年代的北京,老宅挖出彩瓷玉器不算新鲜事,只要来源合法,他只管鉴定。他沉吟片刻,伸出手指:“青花盘50万,粉彩瓶55万,霁蓝釉梅瓶60万;翡翠观音80万,手镯75万,总共320万。这是现在的市场价,要是送香港拍卖会,能多卖30-50万,但周期长,还得付10%的佣金。”
于晖心里一惊,比他利用重生记忆的估价还高,上一辈子经常看鉴宝栏目,也妄想一夜暴富——自己估计顶多250万,没想到马老板如此实在。但他没立刻答应,故意皱了皱眉:“马老板,我听说香港下个月有场古玩拍卖会,我这几件东西,说不定能拍出更高价。”
马老板眼神一动,立刻明白于晖是懂行的,他叹了口气:“小伙子,香港拍卖会是能卖高价,但你得有门路送拍,还得等至少两个月,中间的风险也大。我给你300万现金,今天就能全款付清,你看怎么样?”
“310万,少一分我就去联系拍卖公司。”于晖寸步不让——他知道马老板是真心想要,这些官窑完整器在市场上稀缺,转手就能赚不少。
马老板犹豫了五分钟,咬牙答应:“行,310万,我现在就去银行取钱,你在店里等着,别乱跑。”
两个小时后,马老板提着两个沉重的帆布包回来,打开一看,全是10元面额的现金,码得整整齐齐。于晖让马老板点了一遍,确认是310万,才把瓷器翡翠交给对方,签了转让协议。拎着两袋现金走出“聚宝阁”,于晖感觉肩膀都压得生疼,却浑身透着爽快——这310万,相当于“江记成衣”三年的净利润,而他只用了一上午就拿到了。
刚走到琉璃厂街口,就被两个穿夹克的男人盯上了,一直跟着他到公交站。于晖心里清楚,是冲现金来的,他没慌,直接走到附近的派出所门口,掏出铁路公安的工作证晃了晃,那两个人立刻转身就走。90年代的北京,治安不算太好,但公职人员的身份还是有些威慑力。
存银行时又出了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