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混沌珠形态)在混沌虚空中穿梭,速度远超光年。随着靠近星海,他感受到的虚无侵蚀气息越发浓烈,甚至看到了不少星域的残骸,如同宇宙坟场,死寂无声。
终于,他冲出了混沌虚空,回到了熟悉的星海范畴。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神剧震!
星海,已变得面目全非!
记忆中的璀璨星河,如今十不存一,剩下的也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星海间的灵气稀薄到了极点,虚空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死寂。原本被起源之光逼退的虚无边界,此刻不仅再次推进,更是如同活物般蠕动,伸出无数条灰色的“触须”,正在缓慢而坚定地缠绕、吞噬着残存的星域!整个星海,仿佛一头垂死的巨兽,正在被无形的怪物缓缓肢解!
“怎么会这样?!”林夜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他潜修不过两万余载,星海的衰败速度远超预估!照此下去,恐怕连千年都支撑不住了!
他强压下震惊,将神念铺开,瞬间覆盖小半星海。顿时,无数凄惨、绝望的画面涌入心间:
有修真星辰灵气枯竭,亿万修士化为枯骨,凡人国度瘟疫横行,易子而食;
有残存宗门在阵法庇护下苟延残喘,却资源耗尽,内斗不休;
有流亡舰队在星空间挣扎,遭遇虚无魔物,瞬间船毁人亡;
更有甚者,一些绝望的修士为了活命,竟开始血祭同族,修炼邪法,堕入魔道……
哀鸿遍野,末日景象!
林夜的神念急速扫向记忆中的几个重要坐标。
紫霄星域,已彻底黯淡,他当年留下的守护阵法早已破碎,星辰冰冷死寂。
玄冥星域,冰封万里,生命气息微不可察。
黑石星域,那片粗犷的土地也已灵脉枯竭,部落消亡。
最后,他的神念锁定了星辰域,混沌星盟最后的堡垒——守望星!
还好!守望星仍在!
一颗巨大的、布满了无数伤痕与修补痕迹的星辰,悬浮在星海中。星辰之外,一座由万千残破星骸拼接而成的巨型堡垒巍然矗立,正是混沌星盟总部“守望堡垒”!堡垒之外,笼罩着一座无比庞大的复合阵法光罩,融合了周天星辰、太阴净世、万法归元等多种顶级大阵,光罩虽摇摇欲坠,灵光黯淡,却顽强地抵挡着外界弥漫的虚无侵蚀以及零星虚无魔物的攻击。
堡垒内部,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修士们面带菜色,眼神疲惫,却仍在各自的岗位上坚守。资源显然已匮乏到了极限。
堡垒核心,议事大殿。
璃月端坐主位,容颜依旧绝美,却带着化不开的疲惫与沧桑,气息赫然已至化神圆满,但眉宇间死气萦绕,显然寿元无多。下首,苏慕遮、万法天尊、玄女天尊、墨辰、赤阳等核心皆在,人人带伤,气息萎靡,甚至墨辰失去了一臂,赤阳胸口一道狰狞伤口依旧散发着虚无气息,无法愈合。
“盟主,外围第三、第七防御区已彻底失守,阵法能量仅剩三成,储备灵石……不足支撑十年了。”一名长老声音沙哑地汇报。
“丹药耗尽,伤者……只能等死。”另一人补充,语气绝望。
殿内一片死寂。十年,对于凡人漫长,对于如今的局势,不过是弹指一瞬。
“万法道友,玄女道友,那‘星核共振’计划……还是无法启动吗?”璃月声音干涩地问道。
万法天尊苦笑摇头:“缺少最关键的‘混沌源力’作为引子,强行启动,只会让残存的星域提前崩灭。林道友他……”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所有人都认为,林夜早已陨落。
苏慕遮静静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祖师最后一次传讯,玄女星域……已于百年前失守。祖师她……力战而竭,以身合道,暂时封住了那片星域的虚无缺口。”消息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连玄女天尊那样的存在都陨落了!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大殿。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温和、浩瀚、仿佛包容万物、又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神念,如同春风拂过,轻轻扫过整个守望堡垒!
这股神念是如此强大,如此深邃,却又带着一丝让璃月、苏慕遮等人灵魂颤栗的熟悉感!
“这是……?!”璃月猛地站起,美眸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
苏慕遮手中的茶杯“啪”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万法天尊、玄女天尊等人也霍然变色,齐齐望向殿外虚空!
下一刻,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一枚混沌色的珠子,无视了堡垒外重重阵法禁制,如同无物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殿中央。珠子表面,混沌气流流转,内部仿佛有宇宙生灭。
珠子轻轻一震,一道模糊的、由混沌之气凝聚成的身影,缓缓浮现。身影看不清面容,但那双眸子,却如同蕴藏着整片星海,深邃、平静,又带着一丝悲悯。
身影的目光,落在璃月那苍白而激动的脸上,落在苏慕遮那强忍泪水的眼眸中,落在每一个熟悉而又沧桑的面孔上。
一个平静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