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宇在IcU里与死神搏斗了整整一周,终于奇迹般地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但他依旧昏迷不醒,医生说是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能否醒来,何时醒来,都是未知数。
苏晚晴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每天往返于公寓和病房之间。她给陆辰宇擦身、按摩、读书、说话,尽管得不到任何回应。这成了她生活中唯一的重心,也是一种近乎自我惩罚的赎罪。
赵霆轩派人送来了足够的生活费,并告诉她,念念和安安在安排的地方很好,有专业的育儿师和保镖照顾,很安全。但他也建议,在沈倦的案子彻底了结、潜在风险排除之前,暂时不要让她们母女公开团聚。
苏晚晴理解这是谨慎之举,但每次看到手机里保姆发来的孩子们的照片和视频,看到她们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的样子,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痛。她的孩子们在成长,而她这个母亲,却缺席了。
沈倦的案子审理得并不顺利。正如赵霆轩所料,他的律师团队极力主张他患有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和精神分裂症,试图将他的犯罪行为归因于精神问题。法庭批准了精神鉴定程序,结果需要等待。
与此同时,关于沈氏集团资产清算和海外追索的工作也进展缓慢。沈倦提前布置的“涅盘”计划如同一个复杂的迷宫,大量资金去向成谜。而关键人物“老K”,依旧人间蒸发,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天,苏晚晴在给陆辰宇读报纸时,看到了一则不起眼的社会新闻:城郊“静心苑”养老院发生意外火灾,所幸扑救及时,无人伤亡,但一位姓桂的老人因受惊吓,病情加重已转往医院治疗。
桂姨!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跳。是意外?还是……灭口?沈倦虽然人在看守所,但他的势力真的被连根拔起了吗?那个隐藏在暗处、执行他命令的人是谁?
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椎爬升。她立刻联系了赵霆轩。
赵霆轩对此事也很重视,派人去调查,但初步反馈结果是意外,证据指向一个老化的电路短路。至于桂姨,因为年事已高又受惊吓,确实情况不太好,在医院昏迷着。
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但苏晚晴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沈倦就像一条毒蛇,即使被抓住了七寸,尾巴依旧可能发出致命一击。
晚上,她回到租住的公寓,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公寓很小,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种平静,反而让她感到一种虚假和不安。
她打开电视,本地新闻正在报道沈氏集团破产清算的后续,画面里是曾经辉煌的沈氏大厦,如今显得有些萧索。主持人用客观的语调陈述着这个商业帝国的崩塌。
突然,插播一条快讯:今日下午,看守所内一名在押人员突发急病,经抢救无效死亡。警方称死因正在调查中,排除他杀可能。出于保护隐私,未透露该在押人员姓名。
苏晚晴手中的水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突发急病?死亡?
会是……他吗?
她不敢确定,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如果真的是沈倦……他是真的死了,还是金蝉脱壳?
她冲到座机旁,想打电话给赵霆轩确认,却发现电话没有任何声音——线路被切断了!几乎在同一时间,房间里的灯也骤然熄灭!
公寓,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苏晚晴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她听到窗外,似乎有极轻微的、不同于风声的响动。
余波未平。
风暴,真的过去了吗?
还是说,更深的黑暗,正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