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沈家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
老太太钱氏半夜起来,摸黑往院子边的茅房走——沈家人嫌味大,从不在屋里放夜壶。
刚走到院子边上,脚下突然踩到个软趴趴、凉飕飕的东西!
她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弯腰细看,小腿肚就猛地传来一阵刺痛!
“哎哟!”老太太吓得惊叫一声,魂儿都快飞了!
沈泠壹的房门“唰”地一下开了,她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了出来。
院子里漆黑一片,她手腕一翻,从空间取出一个强光手电筒,“啪”一声按亮!
刺眼的光柱瞬间划破黑暗,精准地照在了院子边缘——只见老太太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脸色发白,正是去茅房的方向。
沈家大人们全被惊动了,稀里哗啦都跑了出来,借着那奇怪“手电筒”的光,就看到老太太僵在那儿,脚下好像还踩着条扭动的东西。
“娘!咋了?!”沈大壮第一个冲过去。
见家人都出来了,老太太一下子泄了劲,声音发颤:“快…快扶我一下……脚、脚软……被那长虫咬了一口……”
几个儿子儿媳赶紧七手八脚地上前搀扶。
她一挪开脚,那条被她踩了又受惊咬了她的蛇,“嗖”地一下窜出来,飞快地溜进了墙角的黑暗里。
“呀!跑了!”二伯娘孙招娣惊呼。
沈泠壹用手电光追着照了一下,没看清,下意识问:“不打死?留着下次再咬人?”
老太太一听,赶紧拉住她胳膊:“哎哟!不能打不能打!进了家门的蛇不能打!这是老规矩!老祖宗传下来的!说是进了家门的蛇,是逝去的亲人回来看望了,打了要倒大霉的!”
沈泠壹:“……”
行吧,入乡随俗。反正蛇已经跑了。
她指着老太太的小腿:“那这个,总得处理一下?”
老太太就着手电光看了看小腿上那两个细细的牙印,活动了一下脚,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儿!是条菜花蛇,没毒!就是吓了我一大跳!明天扯点草药敷敷就行!”
沈泠壹嘴角抽了抽。这么随便的吗?感染了怎么办?
她没多说,让众人把老太太扶到凉亭下坐着,把手电筒塞到一脸懵的亲爹沈大壮手里:“爹,举好,照着。”
然后自己转身回屋,从空间里拿出了消毒的针、蛇药膏、一小杯稀释灵泉水和干净纱布。
她蹲下身,动作熟练地用针在老太太被咬的伤口周围轻轻刺了几下,挤出几滴血(虽然蛇没毒,但清理一下更安全),然后用灵泉水冲洗伤口,再仔细地涂上药膏,最后用纱布包好。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专业得不像话。
沈家一群人围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明明说了没毒,咋还又放血又清洗又上药包扎的?这么……讲究的吗?
沈泠壹处理完,站起身,语气平淡:“好了,没事了。回屋睡吧。”
说完,她转身回屋,动作那叫一个潇洒利落。
留下沈家一大群人站在凉亭下面面相觑,半天没回过神来。
沈大壮手里还紧紧攥着、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的手电筒,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闺女关上的房门,一脸茫然加新奇。
很快,全家人的注意力就全被这“亮家伙”吸引了——
“哎哟!这玩意儿真亮啊!比油灯亮堂多了!”大伯沈大山凑近了看。
“咋弄的啊?一按就亮?”二伯沈大河好奇地想摸按钮。
“刚才囡囡是这么拿着……然后一掰?”小叔沈大海试图模仿。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几个半大孩子也挤过来。
一家人围着那支手电筒,像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研究了老半天,一点儿都没受刚刚那条蛇的影响。
最后还是老太太发话:“行了行了!大半夜的别嚷嚷了!都回去睡觉!大壮,把这亮家伙收好了,明天给囡囡送回去!”
老太太摸着腿上包扎得工工整整的纱布,心里暖洋洋又酸溜溜的:这孙女,话少性子冷,可这心……是真细啊!就是这拿出来的东西,每次都吓人一跳!
意识海里,小雪狐嘀咕:“主人,你居然还准备了蛇药!”
沈泠壹:“末世基础生存包里有。”
小雪狐:“那手电筒呢?他们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沈泠壹:“……下次拿几个太阳能露营灯出来。”
小雪狐:“嗷!这个好!环保!”
日子一晃就到了夏末秋初。
地里那些村民们自己种下的庄稼,经过水车和竹渠不懈灌溉,总算挣扎着挺了过来。
穗子渐渐饱满,泛出金黄,总算有了点丰收的希望。
虽然比不上往年,但估摸着也能有个七八成的收获。
在这大旱之年,这已是老天爷格外开恩,加上沈泠壹“神仙手段”加持下的意外之喜了!
村民们个个摩拳擦掌,脸上洋溢着喜悦,就等着再过十来天,开镰收割!
就在这充满期盼的当口,村口来了两个骑着马、穿着官服的公差。
有村民瞧见了,赶紧跑去告诉了村长。
村长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怠慢,小跑着迎了上去,脸上堆起笑:“两位官差大人辛苦了!不知今日来我们落月村,有何公干啊?”
那两位官差风尘仆仆,嘴唇干裂。
他们也没摆架子,接过村长递来的凉茶咕咚咕咚喝干了,看来渴得够呛。
其中年长那位抹了把嘴,和气道:“沈村长,别紧张。我们是县衙户房的,受周文书所托,来递个信儿。”
他压低声音:“县令大人过两日,准备往你们落月村安排一批难民过来安置。周文书让我们赶紧先来知会一声,好让你们有个准备。”
村长一听,愕然道:“官差大人,这……这落月村的地,不是被我们村的沈家丫头买下来了吗?地契都在衙门备过案的!属于私产了,怎么还要往这儿安排难民?”
两位官差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些尴尬和无奈的神色,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又喝了口水。
村长一看他们这反应,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这哪里是商量,这分明就是县令大人不顾地契,强行摊派!他一个小小的村长,哪里做得了这个主?
他赶紧让旁边的一个半大小子:“快去!把泠壹丫头和她奶奶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