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怒,红着眼闯进白寡妇屋里,正巧撞见他们一家三口围桌吃饭。
白寡妇抬眼瞧见何雨水那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心里已猜出七八分——准是为报警的事来算账。
可她不慌,横竖这房子有她一份,谁也撵不走她。
“哟,大清早的火气这么旺?”
白寡妇故意拉长声调。
何雨水见她装糊涂,怒火更盛:“你还有脸问?自己干的好事心里没数?这两天背着我哥折腾什么?趁他不在就惦记房子?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白寡妇“啪”
地拍案而起,碗筷震得哐当响。
何大青看不过去,呵斥道:“跟孩子较什么劲!”
这话彻底激怒了白寡妇,她指着丈夫鼻子骂道:“何大青!你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今天就把话撂这儿——要么跟我过,要么跟你儿女过去!你们爷仨爱滚哪儿滚哪儿!”
何大青深知这婆娘蛮横,再闹下去非得让全院看笑话不可。
他转头对女儿叹道:“放心,房子留给你们。
我们另找住处。
警察局那边我去说和,绝不让他们插手。”
何雨水见父亲表态,怒气稍平。
她毕竟有孕在身,也不愿闹得人尽皆知。
院里邻居们早已探头探脑,何家可丢不起这人。
何雨水看着在地上撒泼的白寡妇,想到父亲的处境,便停了争执。
她对白寡妇说:有你这句话,我就信你一回。
何大青听见女儿的话,感到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
这些日子以来,女儿终于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淡他了。
看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儿女们总算慢慢理解他了。
然而一大娘和二大娘却在旁边低声议论:何大青才回来几天,怎么就闹出争房产的事?这房子不是留给傻柱和他妹妹的吗?白寡妇怎么又来抢?
她们觉得不可思议。
白寡妇和何天是何大青后来娶的,而傻柱和何雨水是他的前妻所生,年纪都比何天大。
房子早就是傻柱和他妹妹的,如今后妈突然回来要争,简直是痴人说梦。
以傻柱的性子,绝不会让步。
众人正说着,何雨水开口道:没事就都回去吧。
一大娘二大娘听了,也不再多话,撇撇嘴离开了傻柱家。
他们本是来看热闹的,但见事情闹大也不好继续待着。
白寡妇从地上爬起来,觉得再闹下去只会让邻居看笑话——一个后妈在怀孕的何雨水面前撒泼,实在不像话。
何大青思来想去,觉得不能继续在家里耗着。
傻柱已经回来了,以他的脾气,说不定哪天就会把他们赶出去。
他对白寡妇说:你和何 ** 分待着,别到处生事。
我这就去找房子,找到就搬出去。
你们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还不够吗?
白寡妇听出何大青是向着傻柱的。
不管他偏袒傻柱还是何雨水,这房子终究是他们兄妹的。
但她不甘心就此放弃,暗自盘算等何大青出门后,要单独找傻柱谈房子的事。
这事绝不能让何大青知道——他已经警告过她别再惹事,否则就不会再管她们母子。
当年对待傻柱兄妹的方式再次重演,白寡妇如今唯恐傻柱父亲会同样弃他们而去。
年幼的何天还需要上学读书,将来更要准备娶妻成家,这些都需要大笔开销。
单凭白寡妇一人根本无力承担,她必须依靠傻柱父亲的收入来维持生计。
盘算着要为何天积攒娶媳妇的钱,白寡妇思前想后,终于松口对傻柱父亲说道:你只管放心去找房子,等找到我们就搬走。
这地方我早住够了,天天看你闺女那张长白山似的脸色。
听闻此言,傻柱父亲总算放下心来。
毕竟傻柱今天刚出院归来,很多事情都需要从长计议,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儿子安心休养。
出了四合院,傻柱父亲开始挨家挨户打听出租房屋。
他明白长久寄人篱下不是办法,更担心牙尖嘴利的白寡妇会与儿女爆发冲突。
辗转半日,终于在附近找到一间虽不及四合院宽敞但租金实惠的屋子。
付完定金,傻柱父亲如释重负。
这下既不用看人脸色,也能避免白寡妇与孩子们终日争吵。
可当他踏进四合院大门时,激烈的争执声骤然传来——白寡妇果然又和傻柱兄妹吵起来了。
明明临走前再三叮嘱不要生事,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竟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怒火中烧的傻柱父亲攥紧拳头冲进了院子。
白寡妇在那边喋喋不休,一个劲儿数落着傻柱兄妹的不是,把两人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
她那刁钻刻薄的嘴向来不饶人,说的尽是些让人难堪的刺耳话,专挑兄妹俩的痛处戳。
这时傻柱的父亲走进屋子,沉着脸对白寡妇道:你作为长辈就是这么当的?上次秦老太被骂跑时我怎么嘱咐你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白寡妇一听反倒委屈起来——现下他们借住在傻柱家,整日要看兄妹俩脸色过活,早就憋了一肚子闷气:自从跟了你,我哪天有好日子过?你心里只有你儿子闺女,我和我儿子今后怎么办?连个落脚处都没有,难道要我们去睡大街?
傻柱父亲气得直哆嗦。
一旁的傻柱冷眼瞧着,心中对他爹只有怨恨:要不是当年鬼迷心窍娶了这女人,抛下兄妹俩一走了之,何至于此?他转身回屋,懒得再看父亲那副虚伪嘴脸——在他眼里,父亲所谓的关心全是做戏。
妹妹何雨水看着父亲和白寡妇争吵,恍惚想起从前。
那时候父亲头也不回地跟白寡妇走了,留下他们受尽街坊白眼。
最艰难时她差点病死,多亏院里邻居接济,尤其一大爷夫妇待他们如同己出,这份恩情傻柱始终记在心里。
突然听见父亲厉声道:闭嘴!房子我已经找好了,现在就收拾东西搬走。
没你来搅和时孩子们过得好好的,如今闹得鸡犬不宁!白寡妇顿时噤声,眼珠子却还滴溜溜转——自打住进来,她就没断过算计这房子的心思。
(傻柱和妹妹多次协商未果,那间承载着母亲回忆的老房子,他决不允许外人侵占,必定会扞卫到底。
白寡妇早料到会如此,却仍不死心。
如今丈夫已寻得新居,他们不便久留,若继续僵持,只会自讨没趣。
面对何大青的强硬态度,她只得妥协,默默回屋收拾行李准备搬迁。
何天冷眼旁观,深知母亲对父亲唯命是从——稍有违逆,便会招来雷霆之怒。
他拽住母亲的衣角质问:凭什么要让出房子?父亲难道不顾我们死活吗?
母亲闻言红了眼眶。
她比谁都清楚,何大青满心盘算着亲生子女的利益,何曾体谅过她和儿子的处境?泪水滚落的瞬间,何天攥紧了拳头。
他恨自己年幼无力,既敌不过傻柱的拳头,也拗不过何雨水的算计。
等长大后……他在心底刻下血誓,转而轻声安抚母亲:眼下先依着父亲吧,我们还得靠他养活。
等翅膀硬了,再连本带利讨回来。
母亲颤抖着抚摸他的头:往后的路,全靠你了。
何天沉默颔首,将四合院的一砖一瓦深深刻进眼底。
当他们踏出院门时,身后没有半句挽留。
屋檐下投来的冷漠目光,化作少年骨子里滋长的毒。
何大青一家灰头土脸地搬出了四合院。
院里邻居们见何大青带着媳妇和孩子离开,纷纷交头接耳。
一大娘摇头叹气:这老何头惦记着霸占房子不成,反被傻柱撵走,真是自作自受。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可惜何大青一家已经走远,再也听不见了。
只有傻柱和何雨水听得一清二楚。
兄妹俩明白,院里街坊都站在他们这边。
毕竟是从小在四合院长大的孩子,和街坊们感情深厚。
大伙儿自然会向着他们,而不是向着白寡妇和何天。
望着父亲带着白寡妇和弟弟何天离去的背影,傻柱心里不是滋味。
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父亲,见他这般离去,难免心痛。
这时秦淮如听说何大青搬走了,顿时喜上眉梢——这下没人跟她抢房产了,傻柱的房子以后就是她儿子的婚房。
秦淮如盘算着要赶紧和傻柱结婚。
眼下傻柱在轧钢厂和食堂都有工作,收入颇丰。
单是他一个人的工资就够养活好几口人,供孩子上学更是不在话下。
她兴冲冲来到傻柱家打探消息:听说伯父和白寡妇搬走了?傻柱有些诧异秦淮如的消息如此灵通。
是啊,他们都搬走了,以后这儿就是我们自己家了。
傻柱答道。
秦淮如闻言心头一喜。
原本两人都准备结婚了,谁知傻柱遇上歹徒受了伤,婚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现在她迫不及待想和傻柱结婚,这样他的财产就是自己的了,孩子上学也有保障。
一个女人的工资只够勉强糊口,哪负担得起孩子的学费?思来想去,还是得靠着傻柱。
要是他愿意,她随时都能嫁过来。
可就怕傻柱现在已经变心了。
想到这里,秦淮如试探性地问道:傻柱,咱们什么时候能结婚?早点成家不好吗?
傻柱听秦淮如这么说,心里犹豫不决。
毕竟她是寡妇,真要成婚,四合院里怕是有闲言碎语——一个大好青年娶寡妇算什么话?
那些刺耳的议论傻柱都经历过,他知道邻居们会说得更难听。
但他不在乎,拍着胸脯对秦淮如说:等我伤好就办喜事。
这些日子你寸步不离地照顾我...他声音有些哽咽,我娘走后,再没人这样待我好。
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秦淮如听得眼眶发热,没想到傻柱至今仍对她情深意重。
此刻林远正哄着摇篮里的双胞胎,望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他愁眉紧锁——往后的吃穿用度、上学开销,单靠钢厂那点薪水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