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有烈属的身份,到时候也保不住他。
再说了,阎埠贵这心也忒黑了,平常媒人谢礼也就三五块。
撑死十块钱,还得是事成之后才给。
阎埠贵这头亲事成不成还两说,就想着抵掉三十块,简直是异想天开。
“行了,这事不麻烦您操心了,找对象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您还是把那三十块钱给我吧,天也晚了,不耽误您二老歇着。”
李成业丝毫不松口,咬定了非要那三十块钱不可。
三大妈和阎埠贵迟迟不肯掏钱,一心想用说媒抵债。
“我最近就要去相亲了,用不着你们介绍。”
被缠得有些恼了,李成业脸色一沉,直接把自己即将相亲的事说了出来。
阎埠贵和三大妈一听,都愣住了。
好家伙,这李成业什么时候悄悄谈上了,居然都到了相亲这一步?
“小李啊,你再考虑考虑。
咱们一个院住着,这媒人不找信得过的你三大爷,反而找外人,多不合适。”
“再说了,外头的人不知根不知底,长相、人品、家庭背景你一概不清楚,这事八成难成,你等于白花钱,还不如交给我们。”
“我们介绍的可是正经有编制的老师,书香门第,条件比你那个肯定好得多。”
李成业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
这两个人为了不还钱,居然咒他相亲不成。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跟他们客气。
“三大爷,您要是真不肯给,那我没辙,只好去你们小学找赵校长评理了。”
“就不知道赵校长听了这事,还会不会觉得您是在开玩笑。”
“您说,学校里那些敬重您的老同事、后辈们,知道了这事,还会不会继续敬重您?”
“一个人民教师,国家的园丁,竟然掺和这种事——您这工作还想不想干?退休金还打不打算要了?”
这一下正好击中了三大爷的要害。
这事要是传开,他在学校兢兢业业一辈子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更何况他辛辛苦苦工作这么多年,什么园丁称号都是虚的,退休金才是实实在在不能丢的。
“行,行,行!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阎埠贵咬着牙说道,让老伴去拿三十块钱交给李成业。
虽然阎埠贵已经答应了,但三大妈还是很不情愿,磨磨蹭蹭半天不动。
直到阎埠贵连骂了好几声,她才拿出三张十块钱的票子,递给了李成业。
李成业心满意足地走出门,刚出去就听见屋里三大爷和三大妈吵了起来。
“死老头子,非要贪那点小便宜,现在好了,三十块钱没了。”
“三十块钱啊,我得省吃俭用多久才能攒出来。”
“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这么没用,挣这点工资根本不够花,我每天操持这个家,存这点钱容易吗我。”
三大爷家里,李成业前脚刚走,三大妈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对着三大爷痛骂不休。
丢了这三十块钱,三大妈觉得自己得好几年都睡不好觉。
阎埠贵也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
那三十块钱,简直像从他身上割了块肉似的。
心情能好才怪。
可老太婆一直在旁边骂个不停,让阎埠贵更加心烦。
尤其现在夜深人静的,三大妈的骂声越来越大。
阎埠贵好歹是个老师,平时最要面子。
再让三大妈这么骂下去,整个院子都得听见,他的脸往哪儿搁。
“老太婆你别说了,你以为我愿意输这钱给李成业?”
“谁知道那东西真是李成业搞出来的,他那脑子能发明热得快这种东西,我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啊。”
阎埠贵忍不住开口,希望三大妈别再骂了。
“想不到?那是你自己蠢,人家李成业不就搞出来了么。”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李成业要是没把握,敢跟你们打这个赌?”
“现在好了,白白给人送了这么多钱,三十块钱,啥时候才能省回来?”
听到阎埠贵的辩解,三大妈更生气了,不仅骂得更凶,还跳上来不停地掐阎埠贵。
“你这话说的,前几天也没见你反对啊,你不也以为是白捡钱么!”
“傻柱和刘海中都押了注,比我下的还多,我这点儿算少的了。”
“你这么精明,这么能掐会算,当时怎么不拦着我?你自己不也一副白捡钱的样子吗?”
阎埠贵被掐得喘不过气,忍不住和三大妈吵了起来。
“该死的李成业,竟敢这样坑我,我跟你没完!”
“三十块钱,迟早我要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你不是想相亲吗?我非给你搅黄不可。”
阎埠贵气得牙痒痒,心里恨透了李成业。
对阎埠贵来说,骂他抠门、穷算计他都能忍,但谁要是坑了他的钱,那绝对不行。
在他心里,钱比命还重要。
“这帮禽兽,占便宜比谁都快,轮到自己出钱就躲得远远的。”
听着屋里传来的吵闹,李成业冷冷一笑,丝毫不觉得同情。
这些禽兽只要有机会就会扑上来咬人,对他们心软,吃亏也是自找。
“不知道刘海中又会找什么借口赖账?”
李成业慢悠悠地往刘海中家走去,心里琢磨着,刘海中欠他整整一百块钱,肯定也不会轻易掏出来。
不过李成业也不担心。
秦淮茹、阎埠贵哪个好对付?最后还不是都给了钱。
刘海中再要手段,只要咬死了要钱,不信他能翻天。
“二大爷?”
走到刘海中家门口,刚敲了两下,门就“嘎吱”
一声开了,刘海 ** 现在门口。
“哟,小李啊,这么晚还没休息?”
刘海中一脸热情,像是见到李成业特别高兴似的。
这反应倒让李成业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老头子演的哪一出?难道不知道他是来要钱的?
“嗯,还早呢,刚吃完晚饭回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海中这副态度,李成业反而不好直接发难。
于是他笑着点点头,说道:
“二大爷,厂里那事儿,你今天听说了吧?”
不管刘海中态度怎样,这笔钱,李成业是铁定要讨回来的。
**于是李成业直接问刘海中,有没有看今天厂里发的报纸。
以刘海中那官迷的性格,厂里大大小小的事他比领导还上心。
李成业根本不信刘海中没留意到今天的厂内新闻。
他开门见山地点明来意,刘海中自然也清楚——李成业是来要钱的。
“看了,真是了不起啊,真没想到那热得快竟然是你发明的。”
“咱们院儿里出了个人才,说不定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能沾沾光。”
刘海中一把抓住李成业的手,语气十分激动。
他那高兴的样子,仿佛受表扬的不是李成业,而是他自己。
“真是光荣啊,厂长、副厂长一个个都跟你合影,二大爷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
刘海中是打心底羡慕,李成业获得的这一切,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多少个夜里,他都梦见自己被全厂表彰,厂长、副厂长亲自接见,提拔他当生产组长、车间主任,甚至管理一个部门……
好几次他都是笑着醒来,发现是梦之后,心里空落落的。
看到年轻的李成业轻松实现了他几十年都没达成的目标,刘海中又是羡慕,又忍不住有点嫉妒。
“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偶然搞出来的。”
李成业嘴上谦虚,心里却直犯嘀咕。
他实在搞不懂刘海中这反应是怎么回事,索性也不想了,直接开口:
“二大爷,我今天来,是为了咱们前两天打的赌。”
“哦,是我输的那一百块钱对吧?”
“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刘海中一副刚想起来的模样,走进里屋掀开枕头,拿出一个信封走过来。
“小李,这是我下午才取的,整整一百,你数数!”
李成业也不客气,拆开信封一看,里面果然是一沓崭新的大团结。
他仔细数了一遍,十张,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块。
确认数目没错,他就把钱收了起来。
这年头没假钞,就算有,刘海中也没那本事弄到。
如果真的伪造假钞,那是敌特行为,搞不好会丢掉性命。
为了区区一百块,还不到两个月的工资,刘海中除非疯了才会说出那种话。
看着李成业将信封收进衣兜,刘海中脸上仍旧挂着憨厚和善的笑容,但眼中却掠过一抹掩饰不住的心疼,显然并不像表面那般洒脱。
毕竟一百块钱怎么说都不是个小数目。
“二大爷,咱们院里就数您最大方爽快!”
李成业收好钱后,朝刘海中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不管刘海中为何做出这般反常举动,钱既然已经到手,李成业心里自然高兴。
原本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位二大爷这么干脆,他也不吝多夸几句。
“我一直觉得,咱们院里就二大爷人品最好、威望最高,比易中海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没有没有,一大爷的威望还是比我高的。”
“不过未来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咱们院能出你这样的人才,我们这些老一辈也脸上有光啊。”
听李成业这么说,刘海中圆胖的脸上堆满笑意。
就像傻柱和许大茂是死对头一样,刘海中也将易中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连名字都一个叫“中海”
,一个叫“海中”
,仿佛天生就是对手。
听李成业贬低易中海,刘海中自然心中暗喜。
“那个一大爷,就知道偏袒傻柱和贾家,一点都不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