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要召开全球直播发布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国内外。
一时间,暗流涌动。
国内五大集团的高层们,聚在一起,冷笑连连。
“开发布会?他想干什么?公开求饶吗?”
“估计是被我们逼得走投无路了,想卖惨博取舆论同情吧。”
“可笑。电影工业是靠真金白银和技术人才堆起来的,不是靠几滴眼泪就能成的。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们已经派人守在了发布会现场,准备好了各种尖酸刻薄的问题,就等着苏牧出丑,然后让旗下的媒体第一时间全网推送,把苏牧的“痴心妄想”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而在大洋彼岸,好莱坞。
杰瑞·布鲁克海默也正和派拉蒙的一众高管,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这场发布会的直播。
“杰瑞,你真的觉得那个龙国小子能对我们构成威胁?”一个高管不屑地问道。
杰瑞摇了摇头,轻蔑地笑道:“威胁?不。他只是一个有趣的插曲。一个认不清现实的堂吉诃德。我今天看这场发布会,就像是在看一场马戏团的表演。我很好奇,一只猴子,要怎么宣布自己能造出宇宙飞船。”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在他们眼中,这场发布会,就是苏牧自取其辱的公开处刑。
发布会现场,龙国国家会议中心。
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来自世界各地的数百家媒体,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质疑和幸灾乐祸。
关于造梦者影业被国内技术封锁,以及被好莱坞巨头轻视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
在所有人看来,苏牧今天,就是那个被逼上绝路的困兽。
在万众瞩目之下,苏牧独自一人,走上了舞台。
他没有带任何团队成员,也没有任何华丽的开场。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面对着全世界的镜头,和台下无数双复杂的眼睛。
现场的嘈杂声,渐渐平息。
所有人都等着他开口,等着他解释,等着他求饶,或者,等着他放一句无力的狠话,然后沦为笑柄。
苏牧没有说任何话。
他只是平静地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
他身后的巨型LEd屏幕,瞬间亮起。
没有酷炫的片花,没有煽情的VcR,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巨大、复杂、精密到了极致的……工程设计图。
那张图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数据和零件标注。图纸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个同心圆环和钢结构组成的,长条形的庞然大物。
台下的记者们都懵了。
这是什么?机械图纸?建筑图纸?
这是电影发布会,还是工业博览会?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苏牧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也传遍了全世界。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盗梦空间》的发布会。”
“在向大家介绍这部电影之前,我想先和大家讨论一个技术问题。”
他指着身后的图纸。
“这个东西,是我为电影设计的一个场景,我称之为‘旋转走廊’。”
“按照剧本的设想,我们需要在这个长达三十米的走廊里,拍摄一场长达五分钟的、演员在墙壁和天花板上行走的无重力打斗戏。”
“很多人,包括一些来自好莱坞的资深专家,都认为,这样的场景,只能通过电脑特效和绿幕来完成。”
苏牧顿了顿,环视全场,然后,他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话。
“他们,都错了。”
他再次按下遥控器。
屏幕上的图纸,开始进行三维动态分解。
“要实现真正的‘失重’,靠的不是代码,是物理。”
“我们将建造一个真实的长达三十米的走廊,并将它,固定在一个由八个巨型同心钢环组成的旋转装置内部。整个装置,将由两台500匹马力的巨型电动机驱动。”
“当它以每分钟八转的速度旋转起来时,走廊内部的重力方向,就会随之改变。原本的‘下’,会变成‘墙壁’,甚至‘天花板’。”
“而我们的摄影机,将被固定在一个与走廊旋转速度无关的独立陀螺仪稳定平台上,从而捕捉到演员在‘失重’状态下,对抗变化的重力,进行打斗的真实画面。”
苏牧的语速不快,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现场所有人的脑海里炸响。
尤其是那些懂工程、懂物理的记者和技术人员,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从茫然,变成了震惊,最后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骇然。
疯子!
这绝对是个疯子!
他竟然想用造飞机的思路,去拍一场电影!
这不是概念,不是幻想,这是一套逻辑严密、数据精确、完全具备可行性的……工程方案!
苏牧没有理会台下的骚动,他继续平静地解说着。
“当然,这其中会遇到很多难题。比如,如何解决旋转带来的巨大噪音,如何保证演员的安全,如何为移动的摄影机进行无线供电和信号传输……”
他每提出一个问题,屏幕上就会同步出现相应的、精妙绝伦的解决方案。
从隔音材料的选择,到演员身上保护索的隐藏设计,再到无线图传和供电系统的电路图……
一切,都清晰得令人发指。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苏牧今天站在这里,不是来卖惨的,也不是来放狠话的。
他是来……上课的。
他用一种最直接,最硬核,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向全世界展示了他的“肌肉”。
一种超越了电影范畴的,工业与艺术结合的,恐怖的想象力和执行力!
直播画面前。
国内五大集团的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高层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冷笑和不屑,只剩下呆滞和惨白。
他们本以为,掐断了苏牧的特效供应链,就等于掐住了他的喉咙。
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打算按他们的规则来玩。
当他们还在想着怎么用软件卡他脖子的时候,他已经抡起了硬件的铁锤!
好莱坞,派拉蒙顶层办公室。
杰瑞·布鲁克海默嘴里的雪茄,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张旋转走廊的设计图,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身后的那些高管们,也都鸦雀无声,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
作为业内最顶尖的专家,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苏牧展示的这套方案,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一种全新的,他们从未设想过的,用物理实体去构建视觉奇观的“笨”办法。
一种……他们因为过于依赖电脑特效,而早已遗忘的,属于电影诞生之初的,最原始,也最震撼人心的力量。
“怪物……”杰瑞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发布会现场。
苏牧的讲解,已经接近尾声。
他关掉了屏幕上的图纸,重新面向台下已经完全被镇住的媒体。
“《盗梦空间》,将会有无数个像‘旋转走廊’这样,挑战想象力极限的场景。”
“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他们说,龙国没有能实现这些奇观的技术。他们说,离开了好莱坞,我们什么都不是。”
苏牧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他们。”
“被你们奉为圭臬的技术壁垒,在我们看来,不过是想象力的贫瘠。”
“真正的奇观,不需要借助谁的光。它将在东方,由我们亲手点亮。”
“欢迎来到,梦境的现实。”
话音落下,苏牧转身,在全世界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走下舞台。
留下的,是一个行业的颤抖,和一个时代的序幕。
发布会结束后,苏牧在后台找到了早已看得热血沸腾的冯远征和徐小峥。
“老冯,老徐,发布会的效果不错。接下来,轮到我们干活了。”
“第一,立刻成立我们自己的特效公司。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奇点视觉’。”
“第二,帮我联系一个人。一个特效界的顶尖大神。他叫‘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