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洛妍也没有心情讨好她的“玉前辈”了,冷着脸安排传送阵的事情。
方圆千里唯一的传送阵便落在这荣安城,通往遥远且更加富庶的南洲。
无垢道界广袤无垠,分为修真界和凡界。
修真界又分为一城四洲七十二郡十八岛,中心城集结了修真界最为顶尖的修士和势力,四大洲强者云集门派林立,七十二郡则大多是小门小派,十八岛是隐世门派所在的岛屿。
他们的无归宗就在七十二郡中的平澜郡,荣安城也在平澜郡中,灵气浓度低不说,资源也贫乏。
甚至连一场像样的拍卖行都办不起来,就算是有也都是寻常低级的天材地宝。
而南洲则是最富庶的大洲,洛家想要投诚的宋家就位于南洲。
他们即将前往拍卖魂石的拍卖会也在南洲的芜城举办。
“玉前辈,传送阵我等已经安排好,请上时空梭。”洛妍尽量摆出一个温和的假笑。
虽然传送阵隔绝了时空风暴,低阶修士却依旧可能会受到逸散的时空之力侵扰。
时空梭是传送阵内穿梭的特殊法器,可以令穿行的修士免受攻击。
这种法器有点类似于灵船,却呈梭形。
这一次洛家出钱包下了一整个时空梭,故而他们可以随意挑选房间。
平澜郡距离南洲有百万里之遥,就算是有传送阵,依旧要在时空梭上呆足足一天。
曲悠悠第一次坐传送阵,只觉得什么都新奇。
这样复杂又强悍的阵法应当至少有六品之高了,还需要辅以同样强大的宝器才能使用,他们身下的这时空梭便是六品宝器。
对于一个阵法师而言,见到这样惊艳的阵法无异于见到一位绝世美人。
许多部分以她的境界还无法理解,但仅仅是推理大体思路就已经被设计者的灵气所折服。
她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修习阵法,也早日成为这样厉害的阵法师。
曲悠悠这样想着,在时空梭启动以后专心领悟起了玉树临风给她的二品阵法。
事实上,二品阵法的种类比一品阵法更多,因为二品阵法更加灵活多变,种类也层出不穷。
她的草稿纸堆成了一座小山,脑子里全是晕头转向的数值。
怪不得乾坤无相宗筛选徒弟要考算数呢,这一页页计算公式令人眼花缭乱的。
她高考学数学都没有这么努力过!
如果不是她灵魂力量格外优秀,以她炼气期的修为是绝对不可能达到二品阵法师的。
曲悠悠就这样如痴如醉地研究阵法直到传送阵快要到达尽头时才伸了伸懒腰,将所有草稿纸全部整理储存好。
正当她出门想要透透气时,一位擦肩而过的灰衣修士令她有些不安。
天赋“气息感知”被动触发。
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一股污秽的味道。
这个人有问题!
曲悠悠并没有蠢到盯着对方看,连神识都没有使用。
这人对她熟视无睹,显然有非常直接确定的目标。
她只在时空梭上感受到了这一股异样的气息,说明他是独自一人前来。
没有帮手就意味着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否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他的目标最有可能是洛妍或者是洛家长老,不管他要对谁下手,都至少要有金丹期的修为才稳妥。
这不是她能应付的敌人。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师父身边。
曲悠悠将手背到身后,将灵力注入子母镯。
这子母镯曾是师姐用过的,出门时特意将母镯给了师父。
曲悠悠炼气期的灵力波动难以隐瞒过金丹期修士,那灰衣人几乎瞬间转身甩出一排幽蓝色的长针。
她毫不怀疑上面的毒能令她瞬息间化为脓水。
但片刻时间对于黎扶雪而言已经足够她赶来并且将这一排长针生生震碎。
白衣剑修站在少女身侧,面色从容,仿佛他一开始就站在这里。
有师父的孩子像块宝,没师父的孩子像根草。
谁懂这种定海神针一般的安全感啊!
“师父!”曲悠悠泪眼汪汪。
她差一点就嗝屁了!
怎么就她那么倒霉,每一次都遇到比自己强好几个等级的对手。
黎扶雪安抚性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仅仅一个照面,灰衣人便发现眼前的白发剑修实力深不可测,且杀意中缭绕着浓郁的血气,手中性命岂止成千上万。
即便是他现如今有金丹期巅峰的实力,跟这个杀神相比也不过是萤火与皓月相争。
他果断打出一个法器,直奔洛妍的房间而去。
曲悠悠本以为这法器会是什么炸弹之类的东西,结果只是一个家族印记。
“师父,这是什么?”曲悠悠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图案。
黎扶雪不屑地捏起那枚法器,轻轻一捏,里面竟然是一大块极品灵石。
“这是宋家嫡系的印记,意思是他在执行宋家的任务,无意与我们为敌。”她这么说着,把灵石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内。
曲悠悠不悦道:“可是他刚刚差点杀了我诶,就一块极品灵石就打发了?”
其实这块极品灵石并不少,至少有将近一万上品灵石了。
但曲悠悠心里还是有些愤懑。
“你不开心的话,为师帮你杀了他?”黎扶雪并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一只蝼蚁,碾死就碾死了。
曲悠悠气鼓鼓地纠结了一下:“那会不会得罪宋家啊!”
黎扶雪拨弄了一下少女的发旋,嘴里却说着近乎狂妄的话:“我杀了他,宋家只需要考虑会不会得罪我。”
“可是你说过宋家有大乘期老祖诶!”那可是大乘期,修真界顶端战力了。
“那又如何?”
“你知晓为师为何被称为天下第一剑修吗?”
“因为别的剑修只能跨阶战斗,而我可以跨两阶。”
“一个快要天人五衰的大乘期,只会怕我一怒之下杀尽宋家所有小辈。”
“等他羽化而去,宋家就灭族了。”
曲悠悠崇拜脸望着自家师父,撒娇地戳了戳她的手背道:“那师父,你给他留口气,给我捅最后一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