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费云帆带着新婚小妻子落地法国。
他的前妻伊莎贝拉·雷诺就已然得到消息。
在紫菱不知道的时候,她几次三番打电话给费云帆,非常强势且直接地表示她要见他。
费云帆再三推拒后,突然灵光一闪。
他如今在董事会的话语权日渐式微,但如果有雷诺集团的加持,结果会大不一样。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飞了趟巴黎。
用一次见面,换了董事会松口,给紫菱一次比赛的机会。
这事其实他并非存心隐瞒,只是觉得如今新婚燕尔,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多生枝节。
但就是这样光明正大的一件事,被紫菱这样一说,却好像变了味道。
“首先,我没有把你抛下,扔在普罗旺斯。”
家里保镖佣人一大堆,他在或者不在,紫菱都能享受最高等级的照料和服侍。
“其次,我见她,都是为了你。”
费云帆说得大义凛然。
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看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
可紫菱的第六感却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按照你的说法,你的前妻那么想要见你,她对你明显就是旧情未了。”
“如果是这样,她怎么可能愿意对我这个情敌施以援手呢?”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紫菱的思路确实可以算得上清晰明了。
只不过非常可惜。
她思维正常的时候,通常都不是什么要紧关头。
而与之相反,每每到了不可以掉链子的关键时刻,她这看上去聪明伶俐的脑袋就会突然宕机,嘴巴也完全不受控制地说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鬼话。
但无论如何在现在这个当下。
她确实把费云帆给问住了。
费云帆脸上明显一顿,表情终于浮现出几分不自然:
“那是因为……”
他放缓语速斟酌用词。
紫菱想到什么,脸色微微发白:“因为什么?”
“你们做了什么?”
“费云帆,你不要告诉我,你才刚刚把我娶回家,就跟别的女人上了c……”
费云帆:“没有!”
他一看紫菱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过分的事情?”
紫菱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紧接着又问:“没有上床,那你们,你们有没有做什么其他的……?”
费云帆的表情让她知道,自己问对了。
“我们。”
“我。”
他支支吾吾,焦躁地松了松衬衫领口。
“她只是趁我不注意,吻了我一下。”
紫菱浑身猛地一震。
费云帆赶紧补充:“但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
“你来了法国这么久,该知道欧洲人就是很喜欢这种贴面礼的是不是?”
“当初你也曾经表示过不习惯,但是后来发现,这些在法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社交礼仪,是不是?”
事实证明人真的会在心虚的时候表现得很忙。
正如此刻费云帆一秒钟都不敢停下的嘴。
紫菱把男人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
盯了他半晌,问:
“贴面礼的亲,是怎么亲的。”
费云帆:“……嘴唇轻碰脸颊。”
“你们也是这样亲的吗?”
紫菱目光灼灼,像是要把费云帆的脸盯出一个热辣滚烫的洞。
费云帆刚想开口,紫菱又说:
“费云帆,不要对我撒谎。”
她的语气太过骇人,成功地让费云帆下意识地咽下准备好的话。
他的沉默等于是某种承认。
紫菱却还在追问:“所以你们是怎么亲的。”
费云帆不答话。
“你伸舌丨头了,是不是?”
费云帆:“……你别这样。”
“看来我说对了。”
紫菱冷冷地下了结论。
她面对着费云帆,脚步却缓缓地往后退,似乎想要借着更远的距离,将男人更完整地放置在自己的视线里,让自己能够看清他的一切。
叮铃脆响。
是她的背影撞到了卧室里那一大片珠帘。
他当初对她的表白有多热烈,此刻紫菱的内心就有多讽刺。
她几乎无法克制自己正发着抖的身体:
“费云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怎么可以前一天还跟她如胶似漆,一转眼就飞到巴黎跟前妻舌吻!!!
“骗子。”
“你就是一个巧言令色的大骗子。”
把她骗到法国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然后狠狠地欺负她。
费云帆根本没料到紫菱的反应会这么大。
如果知道她连一个吻都要介意,打死他也不会跟她说实话。
他一把撩开珠帘追过去。
换来的却是紫菱更加激动的情绪。
她后退着跌至床边,随手拿起床角的衣服,看也不看地往费云帆脸上扔过去。
费云帆左挡右挡,字面意义上的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他一边躲闪一边探着头继续解释:
“紫菱,你不能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给我下这么严重的指控。”
“什么骗子,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啊?”
“你知道的,我那个前妻她是法国人,吃生肉喝牛奶,体格不是我们亚洲人能抵挡得了的。”
“如果你真的这么介意,我跟你保证以后都不见她了好不好?”
紫菱越听越气。
他居然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顾左右而言他!
床上的衣服都被她扔了个干净,紫菱于是举起床头的枕头,使尽全身力气朝费云帆砸了过去。
不想无意间抓到了他放在枕头下的手表。
哐——
金属表带带着被抛掷出来的加速度重重砸向男人的眉骨。
他狠狠嘶了声,捂住眉毛。
看向紫菱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真正意义上的愤怒。
“你会不会太小心眼了?!”
“就算是舌吻,在法国这种浪漫国度也并不意味着什么。”
“况且我有前妻这件事情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吗?”
“你当时不是还说,你最喜欢像我这种有过去,有故事的男人吗?”
抛去温文尔雅的绅士外表,费云帆的内心其实也住着一个少年。
一个被心爱的人误会冤枉之后,会恼怒,会委屈,会需要对方也给予他同等呵护的,年逾四十的少年。